分卷閱讀48
這真的算是一封深情款款、情意綿綿的書信。 信上寫一個女子如何控訴自己同父異母的長姐,因為母親早亡便對續弦而來的繼母女心存不滿。 這樣一位jiejie, 僅僅因為被分走了父親的愛與呵護,因為生活不比過去如意, 就心生不滿, 時刻想要搶走meimei重要的東西。 上巳節那天, 當jiejie看到meimei三年未見的未婚夫時, 她心生一計,跑去父親面前哭慘。 訴說著自己, 沒有母親關照這十年過得多么艱苦。連成婚這種事情,也變成了meimei在jiejie前面先成。 當父親以為jiejie是要說親時,jiejie卻說,她是要嫁給自己的準妹夫。 她說,同樣是陸家嫡女, 為什么她就不可以嫁去將軍府呢? 父親大發雷霆,把jiejie關進臥房絕食了三天。 三天后父親問jiejie,你改變自己齷齪的想法了嗎? jiejie搖了搖頭,沒有。 父親嘆了氣,終究是覺得十年里對這位原配的女兒疏于管教,于是出于補償的愧疚心理,最終還是同意了jiejie的要求。 至于那位meimei,她把眼里心里傷心的淚水融在信中的字字句句里。 向自己有緣無分的未婚夫,說著最后的幾句話。 她說,我此生再也不能光明正大地喚你一聲“夫君”。 此生再也沒有機會為你生兒育女。 如果不是陸悅容好幾次撞見陸悅染外出私會二皇子后,總是笑容滿面地回府,連她都要覺得她真如信中所寫的這般對邱戎情根深種了。 她從來不知道,原來陸悅染編故事的本事也是一流的,這封信寫的真真假假,張冠李戴,到還像那么個樣子。 如果有人前去查探陸府的信息,問,陸大人今日是不是發了怒火,陸家的嫡長女是不是被關了禁閉?得到的答案只會是“是?!?/br> 至于為什么發火、為什么被關禁閉,不是已經在信里寫清楚了嗎。 而陸悅容究竟是怎樣的人,那就更加是無足輕重的事情了。 她終于明白,為什么那次上巳節,陸悅染會想著帶自己前去,原來這是她設局的開端。 那天參加聚會的公子小姐,人數眾多,邱戎根本無法辨別出到底有誰看到了自己。 然而事實是,那天她只是一個人坐在樹下看了會兒書,人開始多起來時,她便找了借口先離開了。當天她甚至為此丟了一張夾在書里的筆記。 而當初在澤安城傳得沸沸揚揚的“邱戎將軍恃才傲物,換娶陸氏嫡長女”的謠言,顯然也能找到理所當然的出處。 那是她這位名不見經傳的嫡長女,收買他人傳播用來自抬身價的。 陸悅染不過是,“無意間”窺見jiejie在后院鬼鬼祟祟交給了一個丫鬟一袋銀子而已。 看完了這封信,她終于明白了邱戎當初對自己的不悅從何而來。 新婚夜為什么不讓她叫“夫君”,圓房之后為什么一定要她喝避子藥,回到絳貢為什么幾個月都不見人影。 所有的問題都有了答案。 這些陳年舊賬猛然翻涌在她的眼前,她被迫去回憶那段并不開心的體驗。 愛情可以遮蔽問題,卻不能讓它們消弭殆盡。 然而陸悅容并不是一個喜歡沉浸在過去痛苦中的人,既然現在已經擁有了美好的生活,為什么需要糾結那些過去的不愉快? 不是每件事情都會有一個好的開頭,也不是每一個壞的開頭就注定不能擁有好的結局。 她努力忽略心中出現的小小疙瘩,神色淡然地準備把信箋放回原處。 只有指尖剛剛接觸的地方出現的褶皺,泄露了她知道真相時的憤怒。 正在她拿著信箋向前伸去,身后出現一只手,抽走了她手中的紙張。 陸悅容轉過頭來,看向來人,“邱戎?!?/br> 邱戎不說話,把信箋放入抽屜,關上并拿起一旁的鎖鎖了起來。 然后他就坐到椅子上,開始處理文書,頭也不抬地說道:“出去吧?!?/br> 陸悅容覺得自己似乎聽到了什么笑話,她固執地看著邱戎,難以置信地問道:“你是直接宣判我的死刑嗎?” 邱戎的手停頓了下來,卻依舊不看她,也不說話。 若是放在平日,陸悅容或許會直接與邱戎說開。 然而此時正在孕期的她,本就敏感多疑。但凡對方表現出一點與往日不同的舉動,都會讓她覺得沒有安全感。 更何況,她現在直接說出來,邱戎是會選擇相信她,還是覺得她無理取鬧? “好,我出去?!?/br> 陸悅容走到書房門口,轉過頭來看向邱戎,恰好與對方剛剛抬起的目光相撞。 她感覺到了從心底溢出的挫敗感,這個男人其實一點都沒有因為自己而改變。他仍舊是那個所有事情都只喜歡藏著不說出來、令人惱怒的人。 她忽然發現自己其實一點也不懂他。 出了書房,陸悅容便去后廚,給自己煎了一碗安胎藥。許是剛剛情緒波動過大,她隱隱覺得有些許不適。 在一旁等待的時候,她試圖從邱戎的角度思考一下,他為什么不愿意把這件事情攤在明面上說,但終究沒有想出他會有怎樣的理由。 其實她也從來沒有和邱戎坦白過自己的事情。 他總是愛夸她聰明、果斷,夸她腹有詩書氣自華。但是其實她并不能分辨出邱戎這說的是實話,還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如果告訴他,自己其實是個舉目無親的孤女,他會覺得自己是魚目混珠,還是從愛意里衍生不必要的憐憫? 歸根究底,她不是個自信的人。 十年人生中,陸悅容遇見的人都已經是寥寥無幾,而邱戎一個人就占據了她整顆心的絕大多數。 她不想因為莫名其妙的誤會,讓他們心生隔閡。 再給他五天的時間,如果五天內邱戎沒有找自己談話,那她就主動去說出自己的故事,說一說自己在陸府枯燥乏味的十年生活。 晚間的時候,邱戎照常地回臥房里幫陸悅容按摩乏力的四肢。入寢時,也照常抱著對方安睡。 除了兩人都沉默著不再交談,似乎與平日里沒有區別。 邱戎輕拍著陸悅容的背,讓她在自己懷中安穩地沉入夢鄉。 他低頭輕輕地在她的額頭上獻上一枚晚安吻。 -- 邱戎平生最討厭表里不一的人。 在他十歲左右還住在澤安的將軍府時,遇到過一件事情,在他年幼的記憶里打上了深刻的印記。 十歲那年,澤安城里出了一起虐殺幼童的案件。城中大大小小幾十戶人家,都出現了孩童失蹤,最后只找到尸體的事件。 所有人都覺得能做出這種案件的人,一定是一名十惡不赦的在逃犯人。 可是最后的結果,卻令大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