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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笑至極!”“閉嘴!”,沈言之大吼一聲,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終是一個字也沒有說,大喘了幾口氣,心緒又緩緩趨于平靜。還是那副高傲的姿態,即便在殊易面前多么自甘下賤,這份怯意始終都不能展露于人前,挺直了腰板,昂著頭,一步一步走出云起宮,留下最后一句話。“解藥就在皇上那兒,至于他要怎么做,就不關我的事了”元寶先一步把解藥交給了殊易,殊易接過那藥丸時明顯一愣,擺在手心上看了半天,下意識地望向云起宮的方向,夕陽余暉,殊易冷漠的側臉埋在光影之中,久久沉默著。元寶跪在地上,不知所措,他只是按沈言之的吩咐辦事,也料不到皇帝會不會大發雷霆。不知過了多久,殊易突然輕聲問,“這就是他給朕準備的壽禮?”元寶趕緊答道,“公子說,若皇上只為一朝美人在懷,那這粒解藥扔了也罷,若皇上想美人久伴君側,還要多思量”“然后呢?他還說了些什么?”元寶眨了眨眼睛,搖了搖頭,“公子只那一句囑咐,該準備的東西都已經準備妥當了”為了今日,沈言之特意吩咐城里最好的玉石師傅又精心打造了一套玉勢,比初送他的那份更好,更名貴。像是什么本該堅固的東西被突然打碎,殊易心底莫名地一慌,握著那粒藥丸,指尖無緣由地輕顫起來。謝全看到殊易原在嘴邊的笑容漸漸淡去,緩聲說,“那……別辜負了他一番心意,走吧”坐上輦轎,謝全高喊一聲“擺駕云起宮——”,輦轎行,那個原該高大威武的帝王身影似乎隱隱掩蓋著一層落寞,在黃昏時分溫暖的余光照耀下,更顯孤獨。謝全還記得宴會結束,百官散去,殊易酒過三巡,微醺,帶著期待的笑意好像自言自語,“不知今年,他準備了什么樣的壽禮……”天漸漸暗了,夜色籠罩宮闈,到處是明晃晃的燈籠,晃得殊易心都亂了。走進云起宮,宮人們都垂首不語,見是皇上,才慌張地跪拜請安。屋門緊閉,外面的宮人也不知里面是何境況,只知公子有令任誰都不能進去,他們只能立此聽命。看到書影端著一盆水走近,在注意到殊易后吃了一大驚,手一抖,盆哐當掉在地上,水灑了滿地,連忙跪拜,聲音顫顫巍巍,“參……參見皇上……”殊易面無表情地繞過他,推開門走進屋內,冷冷清清,一點人氣都沒有,凍得發寒,關上門,屋里更加寂靜,靜到可以清晰地聽見一個極力忍耐慌張失措的喘息聲。地上全都是水,一直從里屋蔓延至腳下,桌子上擺著幾個大大小小的盒子,大概是元寶口中所說的“準備好的東西”。順著水跡的方向,殊易慢慢挪步,看到寧卿如狼狽地坐在地上,全身盡濕,頭發一綹一綹地滴著水,眼神迷離,兩頰通紅,胸口大幅度的起伏,已經到了連手都抬不起來的地步。殊易靜靜看著他,腦海中卻暗自浮現承歡的身影,那個夜晚,那個孩子跪在自己面前,也是這樣難以忍受難以抗拒,卻不似他這般狼狽,企圖用冷水減緩藥性,結果只會使藥效愈來愈烈。殊易走近他,慢慢蹲下身子,明黃色的龍袍浸在水里,他卻并未在意,伸出手想要去觸碰他酡紅的臉頰,忽聽寧卿如冷聲一句,“別碰我!”狼狽,太狼狽了。殊易的耳朵里不斷回響的只有這一個詞語,本不該是這樣的,即便被下了藥,那個孩子是怎么做的,跪在地上,向自己伸手,盡力地伸手,用凄涼和絕望的聲音乞求自己,“抱抱我——你抱抱我——”迷離,驚艷。撥開貼在臉上的頭發,冰涼的手指觸碰到guntang的身體,寧卿如猛地一顫,卻完全沒有力氣阻止他。“殊易!你要是敢動我一下,我永遠不會原諒你!”寧卿如只能低聲怒吼,像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孩子朝大人宣戰,不堪一擊。他的內心也在慌張,怎么會不慌張呢,只要殊易想,他連喊叫掙扎的力氣都沒有,只能如砧板魚rou,任人宰割。這位高高在上的大梁帝王,竟然也行此小人行徑,趁人之危,當真不恥。殊易似乎看得懂他的心思,在黑夜中輕笑了一聲,“你以為朕會趁人之危?你也太小瞧了朕,只要朕想,有千百種方法讓你無可奈何,何必等到今天……”說著,殊易的手一路向下,像火把一樣點燃寧卿如身上的每一個角落,寧卿如威脅般地喚了一聲“殊易……”,卻不知這一聲聽在殊易耳朵里,像極了欲拒還迎。解開束帶,衣衫大敞,露出雪白絲綢里衣,殊易探手去摸,也是濕的,無奈地嘆了口氣。冰涼的觸感讓寧卿如最后一點理智都消失殆盡,全身燥熱難忍,屬于一個男人的本能,就像在岸上瀕死撲騰的魚兒看到了水源,那是從心底涌動出的本能反應。一顆心冰透徹骨,身體卻guntang難當,即便內心喧囂著遠離,可身體卻誠實地貼近——再貼近——已經到這種地步了嗎?寧卿如在掙扎糾結,殊易同樣。殊易甚至覺得自己瘋了,明明今天這個夜晚,他等待了太久太久,不惜放下帝王尊嚴,逼自己去忍耐去寬容,為了什么,不就是為了眼前這個人?所求之人就在眼前,可殊易的腦海中浮現的卻都是那個瘦削的孩子,精致眉眼,款款身姿,向自己討賞時的無賴,傷心難過時的眼淚。不同的,是不同的,承歡從來沒有這樣狼狽過,永遠永遠都以最完美的姿態站在自己面前,笑也好哭也好,都深深印刻在他心里揮之不去。只見寧卿如慢慢地,慢慢地伸出手,臉上卻是猙獰表情,拼著最后的一絲理智,壓低了嗓音怒吼,“殊易,要么給我解藥,要么快滾!”殊易未惱,心里亂成一團,“朕走了,你今晚可能會死在這里,朕忍讓你,縱容你,但你也該知道分寸,什么事該做什么事不該做,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卿如,你好像一直都沒有清楚自己的立場——”殊易終是捏起了那粒解藥,眼神柔情似水,溫柔地扳開寧卿如的嘴,將藥丸送入口中吞下,“只有你在這里一天,寧國才能靠著大梁庇佑安寧一天,寧國常年天災,根本承擔不起賦稅,若非如此,你父皇何必將你送到朕身邊?”寧卿如整個身子都僵住了,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當殊易把血淋淋的真相擺在他面前,他才突然意識到,他一直瞧不起承歡仗著皇帝的寵愛無法無天,而他……他也在仗著皇帝的忍讓……逃避他不想看不想聽的事實。他和承歡,其實并無不同。水珠從額頭上滑落,停在眼角,像眼淚一樣,殊易伸手抹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