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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別過來!別過來!啊——來人??!來人??!”,溫昭儀語無倫次,瘋狂地向后退,可是雙手雙腳都不聽使喚似的動彈不得,門外一片蕭瑟,偌大的祁陽宮除了他們二人外再無第三個人,即便她喊破了嗓子也不會被人聽見。“別叫了,怪丑的”,沈言之收起笑容,面無表情地從懷里拿出一個精致的小瓷瓶,扔給溫昭儀,溫昭儀立即住了聲,臉色慘白地看著那瓶子,眼睛都沒眨一下。沈言之道,“喝了它,沒什么痛苦”“不!不!”,那瓷瓶握在手里像是guntang的炭火,溫昭儀嚇得一愣,抬手扔到一邊,噼啪一聲瓷瓶摔地而碎,溫昭儀幾近嘶啞地大喊著,“我不要死!我不要死!”沈言之見她這副瘋癲模樣,不自覺嘆了口氣,從懷里又拿出一個一模一樣的瓷瓶,像是早就預料到她的反應才多備著。沈言之慢慢地靠近她,在她眼里像是一朵盛開正艷的毒花,雖深藏劇毒一點便能取人性命,可就是妖艷得讓人移不開目光。沈言之冰冷的手捏住溫昭儀的臉頰,她連反抗都忘記了,直勾勾地盯著沈言之,看著他把那瓶毒藥盡數灌入自己口中,耳邊莫名其妙地響起很久之前殊易臨幸漪瀾宮,他對她說,“是很像,不過還缺幾分味道,如果他是女子,一定傾國傾城”到底是誰,做了誰的替身。“如果要怪,就怪你生的這張臉吧”沈言之看著溫昭儀倒在地上,瞪著眼睛,嘴唇由白變紫,臉色也漸漸被黑紫色代替,毀了那副絕色容貌。沈言之并不想要她性命,雖然他殺的人不止一個,但真正死在他手里的只有她而已,或許是因為這張臉和他實在太像,她本不該存活于世上,是她錯了。夜半天涼,外面下起了春天的第一場雨。冬日堪堪而過,沈言之看不清前路,卻認得清前路。他和溫昭儀都是這個宮里的可憐人,沒有人會去追究溫昭儀的死因如何,只是死了一個人而已,沒什么大驚小怪,失了寵愛沒了依靠,就像落葉一樣悄無聲息地消失在宮中,這是他們最后的歸宿。沈言之只是幫了她一把而已,有時候死了,比活著要好。春雨淅淅瀝瀝地下著,不知道這場雨過后天氣會不會暖和起來,這個冬天,未免太冷了。一步一步冒著雨往溫德宮走,走到半路,遠遠地瞧見一人撐著傘朝自己趕來,雨簾遮擋視線,看不清是誰,不禁站住腳步,待那人走近了才發現是元寶。元寶連忙給沈言之撐著傘,擔憂道,“公子怎不避雨,等仆拿了傘去接,這要淋了雨著了風寒可怎么好”沈言之倒是漠不關心,緩緩道,“這么點雨,還不至于淋病了我”元寶把手中的暖爐遞給沈言之,仔細撐著傘,“公子沒到這時候都要病上一場,仆出門時春兒千叮嚀萬囑咐,莫要讓公子淋了雨受了涼,公子要是病了,春兒可得罵死我”沈言之輕笑一聲,又聽元寶道,“那果子已經自縊了,死得沒聲,也就當暴斃了,至于他meimei,仆又給了些銀子,無論在哪兒都能置辦點小買賣,就看這事風頭過去了,便悄悄送出宮去”沈言之點點頭,嘆了口氣,“好生看著,確保她安然出宮,出宮以后,就看她自己造化了”“是,仆知道了”二人回到溫德宮,卻見宮門口熙熙攘攘站了好多人,等走近細看了才知是殊易的轎輦,頓時一驚,站在宮門口驚慌失措。眼見著子時已過,殊易怎會來?忐忑著踏進宮門,便見春兒提著燈籠撐著傘左右徘徊,一眼瞥到沈言之,慌忙地迎上來滿臉擔憂道,“公子,皇上在里面等了好一會兒了”“可知為何事?”春兒搖了搖頭。沈言之只能躡手躡腳地走進去,朝門口的謝全點頭示意,卻始終不敢挺著胸膛昂著頭站在那人身前?;蛟S是壓迫了太久的緣故,又或許真的是君臨天下帝王之勢。沈言之也猜不出這么晚了殊易跑來他這里做什么,但他知道他很危險,如果殊易相信他荒謬之言倒罷,如果不信,那今晚怕是又很難過了。沈言之走到房中央,屋里只點了一支燭火,搖搖曳曳忽明忽暗,看不清殊易的臉。還未跪,就聽殊易冷冰冰的聲音響起,“這么晚,去哪兒了”沈言之恍若無事地笑了笑,慢慢跪了下來,“晚上睡不著,就帶著元寶出去走走吹吹風,倒是皇上怎么來了,嚇了臣一跳”“去哪兒了?”,殊易再次問。沈言之自知不說個明白,殊易絕不會罷休,也省了拖沓,一心一意地編謊話,他道,“也沒去哪兒,左不過往太池那邊走走,湖邊吹得冷颼颼的,也就回來了”“承歡,說實話”沈言之猛地抬起頭,依舊是笑臉盈盈,“臣說的是實話,皇上以為臣去哪兒了?”殊易緩緩道,“承歡,你什么時候在朕這里撒謊未被識破過?趁朕心情尚可,趕緊招了才是上策”沈言之眉頭緊蹙,覺得莫名其妙,“臣撒了什么謊,皇上又想聽臣說些什么,若皇上覺得臣犯了什么錯,臣不敢辯駁,皇上也不必追問,臣認了便是”“你這張嘴——”,殊易咬牙站起了身,走到沈言之跟前,看著他一雙無辜決絕的眼神,忍不住冷笑一聲,“不到黃河心不死?那朕問你,溫昭儀哪里得罪你了,非要置她于死地”沈言之的眼神忽有一瞬間的慌亂,然后又在剎那恢復平靜,他早該知道如果不是有了風聲,殊易不會在這個時辰匆匆趕來,原來只為抓自己個正著,讓他無言可辯。他此刻的神情,殊易看著還滿意嗎?“皇上何時來的,是暗衛回稟臣去了祁陽宮,便猜到臣所為了嗎?”“……”“皇上為何要來,臣謀害后宮嬪妃,所以皇上要治臣的罪?”“……”“為何會有暗衛跟著臣,皇上在懷疑臣什么?”“……”聲音平淡,聽不出情緒,看著殊易的臉色漸漸鐵青,才又一個頭磕下去,“臣死罪,臣認罪,無言辯駁,請皇上處置!”殊易聽著他一聲一聲的質問,一言未發,極其平靜,可見他跪在自己面前久久沒有起身的樣子,還是緊緊皺了眉頭。蹲下身子,強迫沈言之抬起頭,幽幽道,“聽聞你去了祁陽宮,朕就猜到你想做什么,但朕來,不是為了治你的罪,你做事有分寸,一個朕不要了的女人,你不喜歡她殺了也便殺了,朕不怪你,派暗衛跟著你,是怕你又做什么糊涂事,怕你一時沖動不是毀了臉而是丟了命”沈言之萬沒有想到殊易真的會一條一條認真地回答他,一時竟愣住了。似乎在那雙長年冰冷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