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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楚楚,此刻在門外,到底有多少人等著壓沈奚靖去慈壽宮,這個時候,穆琛可能會在外宮處理奏折,遠水救不了近火,既然不想讓他們用暴力把沈奚靖請過去,那還不如直接去慈壽宮看看,柳華然在這個節骨眼上,到底要做什么。就著幫沈奚靖穿衣服的功夫,張一哲把一個瓷瓶塞進沈奚靖手中,沈奚靖不動聲色,只是扭頭問謝燕其:“燕其,一步錯步步錯,今天你出面把我請過去,那么便再也不能挽回了?!?/br>謝燕其笑笑,看起來卻十分凄涼,他道:“我早就不能挽回,進宮的第一天起,我便身不由己了,如今,我只不過為自己掙個活路?!?/br>沈奚靖嘆了口氣,說:“我的總管可以跟著去嗎?”“不可以,”謝燕其搖搖頭,“太帝君說了,只叫你一人去?!?/br>沈奚靖握緊手里的瓷瓶,沉默跟著謝燕其出了雙璧宮宮門。出宮門的時候,沈奚靖回頭看了一眼,此刻天光大亮,他看得十分清楚,一道灰色的身影正匍匐在他雙璧宮的宮墻之上,正對他做著手勢。沈奚靖知道這是穆琛派來保護他的侍衛,心里便安定下來,回過頭來,昂首挺胸看著前路。門外,是烏壓壓一片灰衣宮人。大多年紀在二十多歲,從他們的衣服看,下三局的人偏多,柳華然掌管內宮將近四十年,不夸張的說,宮里一多半宮人都是他的人,他想請沈奚靖過去,沈奚靖就得過去,不能說一個不字。如果他還是一個人,沈奚靖或許會抵抗一下,但如今他身上還有個小的,也只能讓自己保持冷靜,他雖然不了解柳華然,但穆琛了解,他相信穆琛一定會有辦法。從雙璧宮到慈壽宮不算太近,沈奚靖被重重宮人圍著,只能看到其他宮所都緊緊關著宮門,整個宮道上此刻一個外人都沒有,只有他們一行人沉默往慈壽宮行去。一陣暖風拂過,帶來陣陣桂花香味。謝燕其突然道:“去年八月十五中秋宮宴,我做了一盞宮燈呈上,圣上十分喜歡,賜我心靈手巧四個字,那日桂花也是這樣香?!?/br>沈奚靖心里一沉,他這個時候,終于意識到,柳華然到底是怎樣牽制謝燕其,讓他為己所用。當時他想不通謝燕其為何幫柳華然幫到那個地步,就算他們家是柳華然這一派的,說實話,他進了宮,也不用處處受柳華然牽制。可是沈奚靖千算萬算,也沒想到謝燕其心里的真實想法。他喜歡穆琛。因為他喜歡穆琛,所以平時總是顯得謙和有禮,所以甘愿幫柳華然除掉蘇容清,當時在宮里,蘇容清是位份最高的那一個,穆琛也顯而易見偏向蘇容清,在謝燕其心里,蘇容清是最不該存在的那一個。在雙重壓力之下,他選擇投誠。或許,當時柳華然給他描繪了一份美麗的未來,比如那些擋路的人都除掉之后,柳華然依然掌權,他可以讓他做帝君,做睿帝穆琛唯一的元君。這對于謝燕其來講,是多么大的誘惑。當沈奚靖想到這個可能之后,他心里益發沉了,如今的他,很明顯,應該是謝燕其最不喜歡的人。他比當初的蘇容清更可惡,也更得穆琛喜歡,如果他是謝燕其,應該最恨的是自己這樣的人。沈奚靖緊緊攥住手里的瓷瓶,沒有回答謝燕其的話。謝燕其似乎也不在意他到底聽見沒有,說了一句,便不再說了。一行三十多個人,竟安靜地走到慈壽宮。老遠,沈奚靖就看到邊樓南站在宮門前面,他早就收起臉上時時掛著的笑,整個人看上去十分肅殺。見沈奚靖老老實實跟著他們來了,邊樓南也不覺奇怪,只說:“勞煩嘉侍君走這一趟,主子里面等候多時,請您跟小的來?!?/br>沈奚靖沒說話,繃著臉跟他往里走,離宮這么些時日,回來后他也從未踏進慈壽宮一步,如今再來,竟然是在這情況下。他看著這座金碧輝煌的宮殿,總覺得許多事情,都要從今日改變。那些宮人都沒有進來,只有謝燕其跟在沈奚靖身后,與他一起進了慈壽宮正殿。正堂里,這會兒一個人都沒有。這座宮殿,此刻沉悶而又壓抑,他仿佛是一只正在沉睡的怪獸,隨時等待醒來,張開他布滿利齒的血口。邊樓南領著他們兩個往柳華然的臥房走去,沈奚靖覺得手心都是汗,但他卻克制自己,不讓自己露出哪怕一點點緊張的神色。正殿里無比安靜,只有他們三個的腳步聲毫無規律地想著。以前沈奚靖總說永安宮很安靜,但說的也只有夜里,平時的時候,宮里總有許多人在忙忙碌碌,是安靜不下來的。可是今天,大白天里,卻讓沈奚靖覺得仿佛已經永夜。邊樓南走到臥室門口,他沒通報,也沒敲門,就這么直接推開了門。柳華然正坐在他臥房的茶桌旁,不緊不慢沏著茶。他手法很流暢,一看便知是大家出身,一壺銀葉在他手里,仿佛變成最昂貴的金散。邊樓南把他們兩個帶進去,他自己則退出屋子,合上房門。屋里的三個人一個坐著兩個站著,誰都沒說話。直到柳華然把泡好的茶倒進兩個茶碗里,才抬頭對沈奚靖道:“怎么,做了侍君,都不知道給吾請安了?”侍君兩個字他咬得很重,沈奚靖面上還是淡淡,聽了他這話,才微微行了禮:“給太帝君請安?!?/br>柳華然冷聲一聲,指了指他旁邊的那個位置,道:“行了,吾知你如今身份尊貴,坐吧?!?/br>沈奚靖抬頭看看他,只得走過去坐下:“謝太帝君賜坐?!?/br>柳華然把他跟前的那碗茶推到沈奚靖面前,道:“你如今也只能喝這個,沒有毒,你放心?!?/br>他難道已經知道了?沈奚靖心中一凜,不動聲色接過那碗茶,卻沒有喝。“以前吾總覺得你乖巧聽話,才讓你做了皇上的宮侍,沒想到,宮里這么多人,皇上單單喜歡你這一個,為了你,甚至把其他人都當擺設,”柳華然一邊說著,一邊拿眼睛掃謝燕其,見他面色越來越青,臉上泛起冷笑,繼續道,“吾也沒見你有多出眾,燕其可比你強得多,可惜了,他們穆家的人都是情種,皇上更是其中典范?!?/br>他這一番話說下來,謝燕其臉色已經難看到極點。沈奚靖心中沉甸甸的,他這會兒已經明白,柳華然已經知道他有孩子,也知道穆琛要讓他做帝君,但他不知道在這個節骨眼上,在滿朝文武都力推穆琛親政的情況下,他還要把自己抓來,難道只為了這已經快要不屬于他的權利嗎?“既然知道我們穆家人都是情種,那父君大人,你可知先帝喜歡誰呢?”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