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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而下,而西北地區常年干旱少雨,沙羅河西部卻連年暴雨,因水位高漲無處泄洪,導致沖垮村鎮屋田,不如開鑿一條支流,把河水往西北引去,既能解決西北之干旱貧瘠,也能緩解沙羅之水患,這樣想來,一舉兩得?!?/br>穆琛點點頭,他知道,工部的人不是沒有這樣想過,但開鑿一條引渠需要消耗大量人力財力,那需要舉國而動,就算如今國泰民安,國庫充盈,也確實是很大的動作了,沈奚靖同樣能想到這一點,但他身份擺在這里,他可以跟穆琛講。他只是給穆琛提供一條可行方案,至于最后如何執行,還要看左右相六部尚書共同商議。沈奚靖見穆琛沉思起來,想了想又道:“皇上,如果最后可開引渠,那么可擴成運河,這樣一來,便可打通南北商路,對于百姓而言,有百利而無一害?!?/br>穆琛眼睛更亮,他緊緊盯著沈奚靖看,然后說:“你說,這條運河,最終要通向哪里?”沈奚靖動動嘴,最后才給了他兩個字:“上虞?!?/br>83相比接壤鄰國溯澈、有凜親王與護國將軍重兵把守的漠城,荒蕪貧瘠的上虞幾乎不被世人所關注,這里不但地廣人稀,常年風沙不斷,還干旱少雨,如果不是因為上虞羔羊、牦牛與沙漠駱駝能給老百姓帶來收入,想必這里早就荒無人煙。如果上虞能有水,有富饒的土地,那么生活就會很不一樣。百姓們可以種植糧食作物,他們可以自給自足,也可以把珍貴毛皮通過商船販賣到各處,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廣大土地都被風沙覆蓋,幾乎荒廢。就算在城里,大多數人也只能糊口,辛辛苦苦販賣到外郡的皮毛,也多半是為了換回食物,用以維系家庭生計。沈奚靖去過那里,知道那邊百姓生活到底有多艱難。但無論生活再艱苦,那里都是家鄉,很多人終其一生,都不會離開故園。穆琛雖然沒有去過,但他每年光看上虞請求救濟糧的折子都能看見好幾本,知道如果不是維系困難,上虞郡守也不會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給朝廷上折子。兩個人說話的功夫,嶺南府高大的城墻出現在車窗可見的視線里,沈奚靖和穆琛不約而同停下了剛才所說的話題,沈奚靖道:“到了?!?/br>是的,這十七天來辛苦趕路的終點,終于到了。說起來,嶺南府也是降雨區,可是他們一路走來,卻從來都沒碰到下雨。那連綿不斷饒人心煩的雨水,總是在他們要到之前,消失的無影無蹤。他們到嶺南的這一兩日,也都是晴天。當時張一哲還說,皇上是真命天子,他來了,老天也要給面子。對此,穆琛也只是笑笑。馬車一直往前行進,不多時便到了嶺南府城門前。得了消息的嶺南郡守張臺與四安總督蘇勁成,早就帶著下官與城兵在城外迎接頭一次出宮的睿帝穆琛與嘉侍君沈奚靖。馬車緩緩停了下來,沈奚靖聽到車外曹易澤在與張臺和蘇勁成寒暄,沒多時,曹易澤便過來問:“皇上,要見嗎?”馬車里的穆琛和沈奚靖已經整理好衣服頭發,穆琛道:“恩,打開車門吧?!?/br>曹易澤親自上來打開車門,掀起車簾,外面的兩位大臣趕緊過來給他們二人行禮請安。穆琛說:“此次南行頗為倉促,朕要叨擾蘇愛卿與張愛卿了?!?/br>兩位大臣趕緊說不敢不敢,穆琛沒有再說話,反而給了曹易澤一個眼神。曹易澤心領神會,上來關上車門,沒多會兒,馬車又動了起來。他們此次在嶺南,是落架在剛剛掛上牌匾的懷榮伯府,而蘇勁成一家則臨時住到嶺南郡守張臺府上,在穆琛離開帝京當天,他們二人才收到密函,短短十幾天的功夫,也只夠把宅院都打掃干凈,換上新的家什被褥,連翻新都來不及做。所以,在懷榮伯府里,當蘇勁成把穆琛扶下馬車時,臉上滿是惶恐:“皇上,時間倉促,來不及翻新則個,微臣家里簡陋,委屈陛下幾日?!?/br>說實話,蘇勁成的家跟他的官職并不太相稱,他做到從一品四安總督,管轄的四個郡都很富足,按理說油水是很豐厚的,但他家里也不過是普通的三進宅子,裝飾擺設也都不華麗,就是房間多了點,他這個人為官做人都沒問題,就是家里夫君小侍比較多,孩子也多,人口多,吃穿用度都要花錢,他自然沒精力再去整房子。不過,這樣也能顯出他為官清廉,每年俸祿有多少就用多少,倒也難得。當時穆琛想要用他,就是看中他官品好。所以穆琛倒也沒說什么,只道:“蘇愛卿清廉簡樸,朕心甚安,如今百姓無家可歸,朕就不談什么委屈不委屈的了?!?/br>蘇勁成趕緊說:“皇上仁慈,是萬民之福?!?/br>他們這樣站在正堂前說個沒完,跟著的所有人都只能站著聽,穆琛回頭見沈奚靖正安靜站在他身后,便道:“蘇愛卿,先領朕與侍君去休息,其他話稍后再談?!?/br>蘇勁成一拍腦袋,口里說著“臣該死”之類的話,帶著他們去了主屋。這主屋是他與他正君住的,算是府里最好的院子,索性主屋房間很多,蘇勁成不敢上皇帝住他們住過的屋子,特地把兩間比較大的空屋打掃出來,換了最好的家具。蘇勁成很會看臉色,見穆琛與沈奚靖臉上都有些疲憊,便說明日再來稟報,就先退下去了。現在這宅里剩下的,都是他們從宮中帶出來的人,張一哲正指揮著宮人們把其中一間屋子換上他們帶的被褥用具,禁衛軍也都散了開去,嚴密把守著這個懷榮伯府的每一個角落。這所有的事情沈奚靖都插不上手,索性快到晚膳時分,穆琛讓張一哲先把臥房收拾出來,讓沈奚靖先進去躺一躺。雖然沈奚靖從來不說,連天趕路,他也著實有些累了,也不說什么虛話,直接躺到床上淺眠起來。要說出來這一趟有什么好處,那大概就是兩個人可以一起睡一整宿不被人打擾了,雖然什么都不做,但是就是并頭躺在床上一直睡到天明,穆琛也覺得頗為高興。當然,這點心思他可不會對旁人說,只不過他這幾日脾氣倒是好了不少,下人們也都松了口氣。夜里,兩個人舒舒服服泡了個澡,這才一起上了床休息。雖然是晚上,但還是很悶熱,加之嶺南剛下過雨,屋里滿是潮濕的氣味,沈奚靖翻來覆去睡不著覺,把穆琛搞得渾身難受。黑暗里,沈奚靖只聽他壓低嗓音說:“你老實點,別惹我上火?!?/br>他們挨得近,沈奚靖能感到穆琛身上也很熱,說起來,因為有孕,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