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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綠確實心生愧疚,尤其是知道他沒做錯什么卻遭到父親強有力的抗拒時,她由衷地同情,現在這社會,誰還沒有個過去? 時懷見沒有急著上車,側首看她,問道:“你覺得哪里對不起我?” 她自然不會把自己的想法全部說出去,思忖了會,有所保留地道:“本來您可以準時回家洗漱睡覺的,因為我的疏忽,浪費兩個多小時?!?/br> 他的住處離這里挺遠的,再開車的話,估計還要一個多小時,這樣的話,他回到家不得四點多,按照平常的九點上班時間,他的休息時間不到三個小時。 “噢?!睍r懷見平淡地應著,“那你想怎么彌補?!?/br> 她本來只是想說句對不起,不知道怎么彌補,被問到后,犯難一會,“我還不知道……” 見他眼底顯而易見地謔意,她只好改口:“那您要是不介意的話,可以在我家暫住一晚上?!?/br> “確定嗎?” “確定?!?/br> “這多不好意思?!?/br> 她正要說“沒事”,卻發現時懷見已經邁開長腿,徑直往她家的大門口走去,落落大方,不拘小節,沒有絲毫“不好意思”的矜持。 姜禾綠:“…………” 他但凡遲個兩三秒過去,她也不會覺得這人得了便宜還賣乖。 解鎖,進門,開燈,在玄關處換了鞋,姜禾綠還在心里隱隱擔心,讓他進來到底是不是個正確的選擇。 她只是覺得這么晚了,他開車回去有些浪費時間,而且大半夜的,人容易犯困,她剛才在高速路上強打起精神才沒讓自己睡著。 為了安全起見她才把他留下來,但是目前看來,她應該為自己的安全著想。 事到如今,她只能盡自己的待客之道,“您要不要喝點什么?” 家里的保姆之前便遣散了,現在只有她一個人住,每周會有家政來進行一次大掃除,衛生沒什么問題,平日里的餐食大多以外賣為主。 一個房子有沒有煙火味,一眼便能估摸出來,時懷見沒讓她去準備水飲,只說道:“不急,你先忙你的?!?/br> 她點頭,“那我先去給您準備房間了?!?/br> 家里的客房是有的,不過因為沒有人居住,所以需要重新整理被褥。 套被子是個技術活,好不容易忙完,她又在洗浴間放了洗漱用品,想到他空手過來,沒有換洗的衣物,便去父親的房間,找來未拆封的衣服。 她之前給姜父買過一套衣服,但因為款式過于年輕,鐘愛中年淺藍色的姜父并沒有穿過,但也舍不得扔,一直擱淺,這回倒派上用場。 收拾妥當后,她下樓,看見八寶邁著悠悠的小碎步圍繞在男人腳下。 因為常出門原因,八寶并不害怕生人,好奇地用濕潤的小鼻子嗅著陌生氣息,時不時抬起胖臉觀察他。 姜禾綠突然想到自己好像忘記喂貓糧,忙去貓盆附近,發現里面的貓糧已經滿了。 再看八寶圍著男人那樣,估計是時懷見剛才聽見貓叫聲,順手幫忙喂了。 “房間已經收拾好了,換洗衣服也給您放在房間里,您早點去洗漱吧?!苯叹G走過去說道,“我現在去給您燒點水喝?!?/br> “水燒好了?!睍r懷見簡短應著,視線從貓的身上收回,問道,“客房在哪?” “三樓倒數第二個房間,燈還亮著?!?/br> 等他走后,姜禾綠有些意外地看了眼桌上的杯子,上面確實冒著一層蒸汽,其中一杯熱水,是留給她的。 網上常常能看到男人做家務或者做飯的短視頻以及帖子,網友們紛紛夸他們體貼老婆,那些夸贊無一不是說明,目前看來男人做家務還是件稀奇的值得贊賞的事情,不像古今中外女人做家務那樣習以為常,這種“稀奇”的事情,姜禾綠不認為時懷見會做,他家里有傭人,平日都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這種女人做的“小事”,公子哥都很厭惡。 然而他剛才確實是順手幫忙燒了水。 也沒覺得燒水是客人或者男人不該做的事情。 還幫忙添了貓糧。 姜禾綠喝著水,感覺心里也暖暖的,順帶將這事和于詩說一番。 現在這么晚,于詩可能睡了,但她還是發了一大圈內容過去。 五分鐘,于詩回信息:【氣死我了憨憨隊友又害我掉了一顆星?!?/br> 姜禾綠:【你沒睡覺?】 于詩:【你確定你要質問我?我還想問你,為什么時懷見在你家?】 姜禾綠:【我不都說了嗎,天太晚了,他暫時住一宿,你要看細節,他幫我燒水了誒?!?/br> 于詩:【然后呢?】 姜禾綠:【你不覺得他挺貼心的嗎?!?/br> 于詩:【所以你對他的喜歡又多一點?】 姜禾綠:【我沒有!能不能聊了!我只是和你探討男人的小細節!】 于詩:【細節就是他的溫柔體貼其實是經過上一段感情提煉出來的,男人給你擋車門防撞頭,走路時讓你走左邊,出門時腕上綁著你的小皮筋防止你長發落湯,這些細節和溫柔,都是你撿別人不要的?!?/br> 姜禾綠:【……你能再殘忍一點嗎?!?/br> 于詩:【別想男人了,上游戲吧,我掉了兩顆星星!】 在于詩的幾番催促和帶領下,姜禾綠成功被她從男人世界代入王者峽谷。 一開始心神游蕩,到后面逐漸入了神。 可能狀態不對,第一局,輸了。 姜禾綠去沙發上,脫了鞋,盤腿而坐,又從抽屜里摸出薄荷爆珠,半含在唇際,口齒不清地說:“再來一把,我C?!?/br> 手指適應屏幕后,逐漸找回手感,很快進入狀態。 姜禾綠心無旁騖地盯著屏幕,一邊cao作一邊指揮:“推完高地去龍坑,別上頭,輔助回家補狀態?!?/br> 思緒情緒,有條不紊。 然而,因為ADC玩得浪,被對面切掉,導致本來十拿九穩的龍被搶掉。 “臥槽!這都能被搶?”姜禾綠差點破口大罵,“打野的懲戒呢?輔助的視野呢?” 于詩:“不知道?!?/br> 姜禾綠:“這上單還蹲草叢呢,意識真菜,誰帶來的?” 于詩:“???我就是上單?!?/br> 姜禾綠:“……噢?!?/br> 搞錯了。 回城的時候,她隨意地抬眸,意外發現時懷見不知什么時候下來的,沒擦干的短發淅瀝滴著水,薄唇微抿,投落過來的目光深邃得玩味。 他腰間系著一條浴巾,麥色腹肌分明,恰到好處的健碩,似乎沒把自己當外人,邁開大長腿,一步一步朝她走來。 姜禾綠沉默了會,小心翼翼地抬手,把唇間的煙蒂拿掉,捻滅,放入桌邊。 表面平靜如水。 內心狂躁不安。 我、勒、個、草。 他什么時候過來的。 這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