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99
對自己敞開了心,竭盡全力對自己好,在他能做到的范圍內,給了他的所有??墒亲约簺]能還報他一點!貧寒的江晨生,不能與邵子茗廝守,無法保護邵子茗,也無力替他翻案報仇……邵子茗生來沒有做過壞事,清白無辜,卻飽受折磨。與沒有給他支持的愛相比,他的仇恨必然更強烈!所以他離開了,被怨毒淹沒,選擇了黑暗……前世,溫三春也許沒有追來,邵四爺不會死得那么快,也許邵子茗不會被打殘,不會遭遇這么多的苦難……說來,這其中還有自己的責任!秦惟站起來,問小森:我如果一定要去,最壞的結果是什么?小森停止念經,說道:墜入惡界,敵視光明和仁慈,再入人間,放縱怨恨,不惜采取極端惡行報復以往的冤仇,造下罪孽,可最終,要自嘗苦果……秦惟看向深淵,對小森說:如果我拉不回他來,你就忘了我吧!無論如何,我得和他在一起。他成魔,我也得陪著他,你知道我,也許不會那么糟糕,也許哪天,我能帶著他回來……怕小森阻攔,秦惟沒說完,就猛地向深淵跳下……一堵無形的墻壁一下就擋住了他,秦惟被撞回岸邊,他抬頭看,卻是小森的靈體。小森凌空站在深淵上,只是,小森的靈體不再是一個人形,而是在漸漸地散開,可他靈體中的光芒似沒有淡,反而更加亮了。小森說:阿惟,我會一直在的……說著,小森的靈體徹底化成了一團光輝,如升起的朝陽般,越來越亮,秦惟的意識里“聽”到了小森最后一次祈禱:眾生皆苦,輪回過患,堅守初心,發誓愿度,萬象空幻,諸法無我……無數畫面忽然涌現,又一一消失:清翠連綿的群山,春天怒放的花朵,河邊的牛羊,天空的飛鳥,高及屋頂放滿經書的架子,迎風飄揚的各色經幡,笑容和藹的老僧人,荒野間孤獨的小路,大雪覆蓋的寺院,無數過往的人們……這些畫面伴隨著各種喜怒哀樂,組成了一曲累世成就的生命長歌,流進了宇宙浩瀚的意識之?!?/br>秦惟忽然明白這些是小森靈體中的記憶!小森作為一個獨立靈魂的“我”!小森放下了……秦惟慌了:小森!小森!你要去哪兒?!這是他信賴的朋友,他一次次尋求幫助和解脫的依靠!小森陪伴著他度過了一次次死亡的瞬間,用經文填充了他的虛空……小森!小森!你別離開??!小森沒有回應,但那團光芒膨脹般擴散,照亮了秦惟面前黑暗深淵的表層,那些起伏的形體紛紛避開光芒,像是怕被灼傷。一條金色的光橋從秦惟靈體的腳下生出,向彼岸伸延過去。秦惟知道這是小森的顯現,忙踏上窄小的光橋,像撐著飛梭般急速掠過深淵,呼喚著:子茗!瞬息間秦惟就到了邵子茗的背后,秦惟去拉邵子茗,可光橋停在了邵子茗帶著血影的魂體外一尺處,就像在牢房中,秦惟的手怎么也夠不到邵子茗的魂體。秦惟叫:子茗!子茗!小森!怎么回事?!冥冥中,秦惟似乎得到了答案:要看他自己的意愿。難道邵子茗不想和自己回去?!秦惟急得張手揮舞:邵子茗!你回頭??!你看看我!邵子茗聽見了,回了頭,他惡魔般的面容格外猙獰。如果能哭的話,秦惟肯定會流淚,他急切地說:子茗!我是秦惟??!你別去那里,跟我走吧!邵子茗的雙眼所在黑氣彌漫,口中的紅色影影綽綽。秦惟周邊有種低啞振動,秦惟聽到了邵子茗嚎叫般地回答:你是誰?!走開!秦惟哀傷地問:你忘了我嗎?你忘了吾愛余生了嗎?你忘了那朵芍藥花了嗎?說完,他都覺得這些太單??!他沒有給邵子茗什么有份量的東西!邵子茗沉默了許久,終于回應:你走吧,我要留下,報仇!哪怕化為厲鬼惡魔,永世不得超生,也要報血恨深仇!秦惟再次去拉邵子茗,依然無法觸及,他忽然明白了小森說的“你碰不到他”——兩個人的頻率不同!邵子茗充滿了怨恨,在更低的頻率中,他們雖然面對面,他們之間的深淵并沒有消失。秦惟對邵子茗懇求:你相信我,惡行都會得到懲罰!你不必為了仇恨放棄你所珍貴的一切!黑暗不值得你犧牲自己!別被仇恨控制!我真的明白!人間的痛苦無法避免,可人需要超越痛苦,不要陷入仇恨,否則仇恨會造成新的痛苦,冤冤相報,人世的痛苦將沒有盡頭……秦惟感到不可思議!曾幾何時,老僧人勸他放下仇恨,他根本不想聽!可是現在,他卻在說相似的話!邵子茗憤怒地說:那是因為不是你的父母被殺!不是你的親人背棄你!你沒有遭受酷刑,生不如死!……他頭角崢嶸,獠牙伸長,黑氣籠罩了全身。秦惟即使沒有身體也感到了刀割般的疼痛,他向邵子茗展開手臂:我理解!我也疼??!可你怎么能忘了我愛你?!秦惟自己當初也曾怨恨過,可真正的愛與恨無法共存,他早就放棄了仇恨,只想好好去愛。邵子茗恨道:愛算什么?!我沒有愛!你走吧!我要去殺許多人……秦惟想再往前一步,但他的腳像是釘子般陷在光橋中,無法向前一步。秦惟抬頭向虛空說:小森!放開我吧!我真的不能讓他一個人身負痛苦和仇恨走入沉淪。即使他不愛我了,我也得陪著他!我無法給他什么,我只能給他我自己!光并沒有減弱,秦惟還是不能邁步,可是在他與邵子茗旁邊,像立體電影般,出現了一個又一個場景:小鎮的街道上,一個少年站在人群中,說道:“這人,我要了!”他神情惡劣,目光卻清澈明凈……燈下,這個少年嘴角帶著絲笑意,給一個人治傷?!宄繒r,少年的手摸在傷者的額頭上,然后離開了?!@個少年人騎馬在平原上奔馳,回頭笑著招手,開朗如陽光……少年在一片傷者間走走停停,給人包扎……火焰騰空的城頭,少年被舉起,扔下了城墻……窗口透入晨曦,一個病入膏肓的人,痛苦地舉起手中的刀,狠狠地扎在了一條舊疤上……秦惟看出來了,這是他來后的生活,這些畫面是許多人關于他的記憶,是誰從瀚海中無數的記憶里抽取了不同人眼中的畫面,放到了這里?秦惟無聲地說:小森……北國殘破的帳篷內,坐在矮床上的胡人少年說:“我給你上些藥,不然你跑出去,狼聞了血就會追著你?!薄?/br>劍急如電的藍衣少年,穿過倒地的數人,提著劍走向一個孩子……清瘦的叔叔,寵溺地對著一個孩子笑著……白衣太子,俊美高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