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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起,想下車去買東西,可剛挪到了車門處,就出了一身虛汗。侯老丈撩開車簾,見江公子臉色慘白,冒著虛汗,馬上皺眉道:“快回去快回去!不要命啦!我知道要買什么啦!”秦惟從懷里掏出裝著銀子的錢袋給侯老丈:“老丈費心了!”侯老丈接過,嘟囔著:“我上輩子欠了你什么了?”那一世秦惟還真沒覺得洪豹欠了自己,忙真誠地說:“不欠什么,真的謝謝老丈了!”那一世洪豹送小石頭上京去平反,這一世洪豹送自己去探望獄中的邵子茗……這其中命運的聯系,他看不懂。聽了這話,侯老丈莫名舒爽,揣了銀子對常把式說:“你跟我去吧?!?/br>常把式有些不解:“怎么要我去?”侯老丈不高興地說:“我最煩買東西!”常把式:“那我可以去!”他將馬在街邊栓了,與侯老丈進了幾家鋪子,買了秦惟要的東西,用塊方布打了個十字包,再上了車,前往大牢。錦華城的大牢外很熱鬧,有各種攤販,賣著吃食水果衣物等等,還有幾個小旅店小飯館。常把式對侯老丈小聲說:“我們幸虧買下了東西,我敢說這里特別貴!”侯老丈看到牢門外站著幾個衙役,臉色緊張,常把式停了車,見侯老丈這種表情,說道:“要不,我在這里等等?等你們看完了人,再送你們去個住的地方?”侯老丈感激地說:“多謝你了!”原來他還覺得常把式太愛說話,現在覺得這個人古道熱心,真的個大好人。秦惟這次就是再喘氣,也撩簾要下車。侯老丈下車去扶了他,知道江公子要用錢,把銀子包還給了他。秦惟喘著氣兒說:“把車里的被褥都拿上?!焙罾险芍澜有宰虞S,在大牢前不想跟他吵,就去車里把被褥疊了,抱出車來,常把式把裝著他們采買東西的十字布包遞過來,侯老丈也伸手拿了。秦惟慢慢地向牢院大門走,侯老丈借著被褥擋了些臉,跟在后面。常把式看著搖頭:這老丈這么大年紀了,臉忒??!這里人員混雜,常把式不敢離了車馬,就將馬車趕到一邊,坐著吃干糧,等著兩人。秦惟的目光掃過院門前的幾個人,想找個面善的,但每個站著的人都一臉橫rou,秦惟到了他們面前先施了一禮,說道:“各位有禮……”這些衙役獄卒天天看的就是來求爺爺告奶奶探監的人,早有了一套程序,一個人兇惡地說:“滾開!牢獄重地,閑散人等不可停留!”秦惟手摸向懷中:“在下……”一個獄卒過來推了秦惟一下:“快讓開!別找打!”他推的力量不大,可秦惟倒退了兩步,侯老丈用被褥支撐了他一下,秦惟才沒有坐倒。門前的幾個人笑:“就這身子,還不趕快家去!”秦惟拿出一把銀子,雙手捧上,說道:“在下想去看看舊日同窗好友,邵子茗?!?/br>幾個人呵呵了一聲:“那是謀反的犯人!這些銀子可不夠!”秦惟忙又去懷里掏,一個老衙役從院門內走了出來,秦惟一眼就覺得他眼熟,急忙回想,覺得該是自己來時在固原城給治過傷的一個人,趕緊伸手去攔:“這位老官人!在下有禮了!”不知道這人會不會幫我?老衙役不快地停步,緊皺著眉頭:“你要干什么?!”門邊的人們笑:“崔頭兒,這是想去看邵子茗的,那是重犯!我們剛告訴了他!”銀子還沒給夠!秦惟將手中銀子雙手端給老衙役:“你先拿著這些,我再給你找?!?/br>這老衙役姓崔,是個牢頭,本是個心黑手辣的人,可見了面前這個書生,竟覺得對方很對眼。他拿了銀子,雖然沒多少,可他鬼使神差地回手遞向后面,說道:“讓他進去吧!”一個人接了銀子,有些不解地看其他的人,幾個人交換眼色——看來崔頭認識這人吧?這書生早就走了路子!秦惟驚喜,忙又從錢袋抓了把銀子,執意往老衙役手里塞:“你拿著你拿著!我想問問你邵家的事情!”崔老頭弄不清自己是怎么了,竟然握了銀子,走向一邊,皺著眉說:“有話快說!我有事!”秦惟跟著他,低聲問:“邵家這案子是怎么回事?我的好友邵子茗怎么樣了?”崔牢頭在墻邊站住,掂了掂銀子——有二三兩:這人是真心孝敬我,就看在銀子的份兒上,我告訴他幾句。他將銀子放入懷里,不耐煩地說:“還能是怎么回事?官爺說太子弒君,他下面的人私買兵器,銀子是哪里來的?邵家和京城關系密切,使了多少銀子走關系,能說沒有資助太子謀反嗎?”秦惟盯著崔老頭的眼睛,輕問:“這里面會不會有什么誤會?聽說邵四爺已經死了,他的兒子……”崔牢頭覺得這書生的目光格外真誠,帶著溫暖關切的神情,讓人愿意和這個書生多說會兒話,他哼哼一笑:“能有什么誤會?邵四爺這些年賺了好多錢,京城里,邵家的碧云瓷最貴,你想想,別人能喜歡嗎?聽說好幾個人出面證實邵家與太子的人關系親密。這城里來了不少京城的人,都等著買邵家的生意……”秦惟忽然想起來:“邵子茗不是和王大學士的女兒訂婚了嗎?王大學士是不是一個大官?他能不能替邵家洗白?畢竟,他的女兒不該嫁個謀反……”崔牢頭給了秦惟一個“你怎么這么天真”的眼神:“嫁什么嫁?王家退婚的帖子和抓人的差役前后腳到的,大概邵四爺才弄清王家為何退婚就被差役打死了。王大學士在京城肯定早就得到信了,著急上火地要把自己摘出去,怎么會替邵家說話?那不是犯傻嗎?”秦惟失神地說:“能定親,怎么也該有些情意吧……”崔牢頭心道這個公子真夠糊涂的!他教訓道:“什么情意?你這人書都白讀了?怎么不懂事體?大戶人家定親講究的是兩家門當戶對,各有好處。邵家當初能高攀上王大學士,是因為日后太子登基,邵家就成了皇商,特供宮中,必成江南豪富之家。邵家選了王家,是因為王家在京城有根基,邵家能借之立足?,F在邵家不成了,王家還不能退親?”秦惟猛想起過去曾聽人說過中國古代的婚姻其實不講愛情,談情說愛那是不正經。穩定的婚姻源于家族的力量、女性的絕對服從以及男方父母的接納等等,少哪樣都不行,唯獨可以少情意。秦惟臉色慘淡:如果那時他一意孤行,讓邵子茗動心,兩個人沖破樊籠,遠走高飛,是不是就能讓邵子茗躲過現在的一劫?可那樣,就害了王家的小姐,而且,哪怕兩個人在外面,邵子茗知道邵家入獄,肯定也會回來的吧……老獄卒見秦惟極度失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