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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睜開眼睛,袈措把刀遞過去,俯下身,問:“疼不疼?” 胖子點點頭,嗚咽哭了。 “刀插在身上比這要疼?!濒麓胍琅f在嚴肅認真地闡述這個事實。 胖子哭得越來越傷心。 “想不想活?” “想?!迸肿右膊恢滥睦飦淼牧?,捶著自己毫無知覺的腿,哭喊道:“想活,媽,我想活,媽,我冷——” 袈措把刀別回身上,走出去用胳膊量了量冰川的寬度,過來對一圈人果斷道:“不用擔架,背他出去,一人背十步,輪流替換?!?/br> “好,這個辦法可行!” 其他人也紛紛表示這個提議。 一個饑寒交迫的人要負重近乎兩百斤在雪地里向前走十步,這不是件容易的事,可這是目前最好的辦法。 第一個背胖子的是袈措,袈措走了十八步,然后才被另一個救援隊員接過去,其他人都是走十步,渾身冒汗,腿肚都在酸地打轉,可還是得堅持,十幾個人就這么輪流背著胖子過峽谷。 “呸!”黃衣男人在后面低罵道:“媽逼遇上這么個胖逼!” 西原、桑南、小米幫忙拿著擔架走在最后,等前面接替背人的隊伍步入正軌,袈措也回到了隊最后,插.在黃衣男人和西原的中間,徑自接過西原三人手里的擔架,對西原說:“穿過峽谷就有救援隊的車,他們的車坐不下這么多人?!?/br> 西原挺意外的,沒想到袈措真的不是救援隊的人,西原想了想問道:“最多能走多少人?” 后面的黃衣男人一聽,立即插話喊道:“我們才是真正的被困者,已經三四天了,必須讓我們先走?!?/br> 誰都不搭理黃衣男人,短短一路,心靈的煎熬與震撼,每個人都體味到了人性百態。 “翻過這座雪山,那里有能住人的地方。讓他們先走,我和桑南帶著你先去那住一晚,明天我再送你出去行不行?” “行?!?/br> “袈措堪布,西原jiejie的車壞在了山上,你可以幫西原jiejie把車修好嗎?我認得路?!鄙D弦彩翘焐轿桓泻芎?。 “明天去看看?!?/br> 西原倒沒想到袈措答應地這么爽快,對袈措說了聲:“謝謝,麻煩了?!?/br> “你不算麻煩?!?/br> 依舊是嚴肅直白的語氣,走在前頭的西原不由揉了揉腦袋。 Chapter 17交談 走出峽谷就能看見救援隊的車,也就意味著所有被困者真的得救了。 走出雪山的六個探險者并沒有顯得很高興,所有人都異常疲倦恍惚,頹喪的魏天拉著小米回頭,默默地朝著雪山跪下磕了三個頭。那里埋葬了一個年輕的生命。 袈措出來后再沒有理睬那些人,而是帶著桑南和西原繼續往前走,西原遠遠地看了一眼救護車上的胖子。誰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只是這個后果對這些年輕人來說的確過于沉重與沉痛,西原默然回頭。 袈措走路的步伐跨地很大很穩,腳下的積雪咯吱作響,西原和桑南幾乎是小跑跟著。 三個人的棉衣都凍成了冰,體力透支到了極點,接近后半夜的時候,他們終于翻過雪山。 照著手電筒的光,山洼里并沒有桑南記憶里的天葬臺和牧民,茫茫白雪中,只有一間用石堆壘砌的白色碉房,不遠的山頭上有瑪尼石堆,碉房很舊很小,圍在四周的五色經幡已經破爛褪色了。 袈措一只手牽著桑南,一只手抓住西原的胳膊,將兩個人帶到碉房里就將西原放開。 沒有電,袈措點了一盞酥油燈,空蕩蕩的房子里落滿了灰塵,只有個一米寬的木板把碉房一分為二。袈措從外面搬來一塊木板鋪在地上,讓西原和桑南先坐下,他從外面門口找出一個有些銹跡的爐子,捯飭了一會,就燒起了火。 西原和桑南都很累,兩人靜靜地圍在爐前休息。 碉房空間很小,升溫很快,冰雪一化,三個人的衣裳都濕了。袈措進到隔間把軍大衣脫掉只穿了件白色的棉麻t恤出來,手里還拿著一件干凈的棉衣。 “過來脫掉濕棉衣?!濒麓雽ιD险辛苏惺?,桑南抿了抿唇聽話地過去把外衣脫了。 一道高大的身影折下,袈措也盤腿坐到了火爐旁,張開雙臂把脫了外衣的桑南圈到自己懷里。袈措的寬厚的胸膛結實堅硬,咯地桑南呲牙咧嘴,西原不由多看了幾眼只穿著單衣的袈措。 捕捉到了西原的眼神,袈措也沒有一點情緒波動,而是把手里的衣裳遞給西原,表情嚴肅說:“這里很長時間沒人居住,也沒有多余的冬衣給你換,你先把我的大衣穿上?!?/br> 一個素不相識的人會在冰天雪地的野外把自己的棉襖給你穿,你會不會感動?西原心有微動,真誠地道謝道:“謝謝,我不需要?!?/br> 袈措并沒有收回衣裳的打算,盯著西原看了一會,忽然說了句:“你不要期待,我是不會抱女人的?!?/br> 西原被這句話嗆住了,愣了半天,看著袈措懷里的桑南,西原臉一熱,說:“你哪只眼睛看見我期待讓你抱我了?!” “那你為什么不穿我的衣裳?”袈措問得一本正經。 “謝謝。我沒有隨便穿別人衣裳的習慣?!?/br> 袈措繼續說:“從目前形勢來看,這是個不好的習慣?!?/br> 西原不開心了。這個自以為是的男人有些討厭。 “我認為,如果你還想要臉的話就應該穿著大衣?!?/br> 西原的臉色“唰”地變黑了,心里有股火。 也許是看見西原的臉色不好,袈措很難得地解釋道:“我的意思是再凍下去你的臉就毀容了。你如果足夠聰明,這個時候就不應該拒絕我?!彼脑捵屓藧阑?,但那嚴肅認真的口吻只是在單純地闡述這個事實。 迎上袈措深邃嚴肅的眼神,西原什么都沒說,接過袈措的大衣穿上,她真的不想再聽這個男人說一句話。 整個氣氛有些緊張,可對袈措根本無影響。 西原這個時候的心情絕對好不起來,裹著大衣坐在爐子前低頭一言不發地聽著袈措和桑南間的對話,其實就是桑南一個人在向袈措說。 桑南背靠著袈措給袈措講這幾個月的事情,只是所有的經歷里都有他口中的西原jiejie。譬如這幾個月他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