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4
組織碎成一灘爛泥。李洛喘了一口氣:“OK,多謝各位,今晚收工?!?/br>學生們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他,然后爆發出歡呼聲。“你們先走?!崩盥鍞[了擺手,被暴|亂嚇死的大學生們一窩蜂往樓下跑。李洛身上只有白色病號服,摸不到煙盒讓他感到虛脫冒冷汗,呼吸減速。他用個人終端鏈接邪教小喇叭的殘骸,搜索這種人腦合并機械的技術信息—下載時間20分鐘。你是個搞技術的!李洛在心里沖自己喊,想想辦法,想想怎么出去。你不可能像那幫大學生一樣跑下三十樓,再找人搭順風車送你去醫院。也許可以問小思?不行,他肯定很生氣,而且李洛從昨晚到現在,都沒有清晰地看到過這張臉究竟是不是李思,是不是真的李思回來了。也許是別人,那會更危險,下載敵方資料等于叛國—他還一時心軟把住處的鑰匙給他了!也許是幻覺,李洛不是第一次夢到李思,鬼知道那幾針藥物的副作用是什么。他需要一針止痛劑,納米機器人已經開始溶解了,救護車不可能突破樓下瘋狂的人群。這是特華納的實驗室,他很熟悉。也許人體和機械人藥理機能會很像,他需要賭一把。下載“?!币宦曂瓿?,李洛靠著一旁的藥柜倒下去—他在柜子里摸到了一盒嗎啡,這玩意兒有成癮性,過量會中毒,他會死在回去的路上;或者他會死在這里。李洛猶豫了一下,把針口抵上皮膚。“李洛在哪里?”李思抓住一個穿研究員衣服玩停車層跑的稚嫩面孔的手臂,對方痛得“嗷”了一聲,“他他他在319層!他他他馬上下來!你你你干什么?!”李思從稚嫩面孔的手中抽出對方的工作卡,“暫用,現在快走?!北﹦拥娜巳豪镉猩鐣匚豢捎^的有錢人,他們開始用車輛和直升機堵塞289樓停車層,稚嫩面孔又“嗷”地一聲,驚恐地蹬蹬蹬下樓。李思劃卡打開門時,坐在地上無力斜靠著藥柜的李洛正在把西雷特皮下注射器往手臂上按。機械人憤怒極了,瞬間加速半秒橫穿30米的實驗室,暴力地打落李洛手里的針管。他然后蹲下來,用右臂輕輕扶住李洛的左肩,擺正李洛的臉。“你就是個混蛋?!崩钏加煤退p柔的動作不符的聲音罵道。他脫下外套,披在李洛冰冷的身上,然后摘下圍巾,在寒冷的空調風里把對方裹起來。李洛扶了扶眼鏡,這讓李思很容易地就注意到了他手上的齒痕和被玻璃碎片劃破的劃痕?!巴?,”李洛的語氣總顯得他有些嘲諷和不真誠,“真的是你,小思?!彼焓州p輕碰了碰李思的臉—是那組熟悉的五官,80%多的亞裔血統,白種人特征只體現在更英俊挺括的眉眼,鼻梁和下頜,李卿疏當年為了這副組合研究了半個月的基因學。李思把李洛橫著抱了起來,動作非常輕柔,就好像李洛是用膠紙粘起來的一樣。李洛痙攣了一下—藥效退了,副作用開始。他痛苦的縮緊手指抵在李思的胸前,頭埋在對方的脖子里輕輕抽搐,棕色的發絲隨著疼痛和痙攣小幅度地顫抖,眩暈感讓他想嘔吐,但他只能干嘔,胃里空空如也,喘氣都不利索。他想直接昏過去,但術后疼痛像刀片一樣刮著他的神經。李洛把頭貼得更緊,身體蜷縮起來,回避刺眼的外界光源,“其實我以為昨天我在做夢?!崩盥迮吕钏急粐樀?,攢了一口氣開玩笑,“沒想到你專程來找我?!?/br>“啊,是啊,我專程趕回來,看你怎么往死里折騰自己?!崩钏计髨D讓自己聽起來平靜一點,不過基本沒用,李洛在他懷里抖了一下。李思把側臉貼上對方的額頭,語氣無奈,“你低燒了,堅持一下,很快帶你回去?!?/br>“眼睛閉好?!崩钏甲呦?89樓,大量防暴警察舉著盾牌抵御打砸搶燒,有人甚至帶來了自家級別壓到很低的機械人,命令它們進行攻擊。李思閃過幾道激光,從抱住李洛的右手抬起三根手指,激光洞穿沖過來的兩名機械人和他們的監護人—那是一個戴眼鏡的中年男子,胡子拉碴,滿臉絕望的憤怒。他身后的兒子女兒們一起沖上來,手持槍械。李思第二發激光鐵射擊出來,藍色的電介質和鮮血一起灑滿玻璃外墻。軍部到現在還沒有收到鎮壓的命令。上面的意思不可揣測,大家都是小人物,活命就好。人在這邊,車在那邊,中間隔著暴動的人群和開槍的警察。他把懷里為了這幫子自相殘殺的東西搭上半條命的心上人抱緊,在混亂中殺開一條血路。***李洛在醫院里昏睡了四天。李思不敢放他一個人在醫院,便仿照李洛從前教他寫的程序,給李洛的個人終端弄了一個追蹤木馬。他知道李洛的終端密碼—李洛從小就把終端扔給李思玩,如今密碼也沒變。他打開李洛的終端下載木馬的時候,發現了李洛下載的奇怪的AI數據包。他進去翻了翻,又退出來刪除訪問記錄。暴動之后,醫院門診急診住院部全都人滿為患,這讓只需要打點滴的李洛的病房非常安靜。沒人再記得李洛出事的事情,這很好,李洛的身體狀況非常需要靜養。李思正式放假了,十天的假期,他除了照顧李洛,并沒有什么重要的事。有幾個軍隊里的朋友約他出去喝酒,是一種特殊的工業酒精,精細處理后對于機械人來說非常芳香可口,而且不會上頭,李斯特推了。“啥?你監護人生病了?你可別誑老弟,你他媽身上哪里有監護人的等級壓制?”朋友問他,“算了你愛來不來吧,老子們自己去找樂子?!?/br>艾麗西亞竟然也試探性地問了問他,“要不要一起出去看看這座城市?你好像最近比較累?!?/br>“謝謝,你很體貼,只是我必須拒絕?!?/br>李斯特坐在李洛床頭邊的椅子上,就著暖黃色的燈光,讀他的。李洛在這樣一段話旁邊批注了六個表示無語的點點:“我總覺得大多數人這樣度過一生好像欠缺點什么。我承認這種生活的社會價值,我也看到了它的井然有序的幸福,但是我的血液里卻有一種強烈的愿望,渴望一種更狂放不羈的旅途。我的心渴望一種更加驚險的生活?!?/br>這時他注意到了門口的拜訪者。李洛的支持者有多少,想他死的人就有多少,李斯特歪頭看了看門口的人影,站起身,打開門。“史密斯教授,您好?!?/br>安德烈·史密斯,李洛近八年的友人。他年歲漸長,烏黑的發鬢被歲月染上一點點風霜,淡定、邏輯縝密的思維習慣卻讓他不失風度。安德烈看了看李斯特,他有很多年沒見過這個小機械人了。他瞇了瞇眼,像一位審視學生的教授—盡管他確乎是一名教授。李斯特不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