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2
子不靈光,后者則教他擔心兩個人會聊出什么不該提及的話題——但等真的到了餐廳,這種感覺又莫名地消失了,他不由得自嘲一笑,心想以后無論如何還是別熬夜了。詹之行挑的是本市最貴的餐廳之一,用梁厲的話來說,“全貴在桌椅板凳”,但這間餐廳位于大廈的頂層,窗邊的位置眺望江景可謂一覽無余,無怪敢以六十分的食物賣一百二十分的價錢。這是和粥鋪截然不同的陣仗,對此梁厲還沒來得及說什么,韓清已經笑著對詹之行說:“詹大哥,太見外了,上次那間店就很好吃了?!?/br>詹之行也笑,為她拉開椅子,低聲說:“其實我覺得沒那家店好吃。不過難得能定到位置,吃一次也可以。好吃是你哥哥的功勞,不好吃怪我?!?/br>聞言,韓清笑得更開心了,沖著梁厲眨眨眼睛,很大方地坐定了。點好菜后韓清去了一趟洗手間,趁著這個空閑,兩個人總算可以單獨說兩句閑話。梁厲沉默地看了好幾眼詹之行,才慢騰騰地說:“我不知道你有這樣的本事?!?/br>詹之行還在研究酒單,聽到梁厲的話抬起眼,笑了:“沒本事,也沒見你笑一笑?!?/br>梁厲哼了一聲:“別裝傻?!?/br>“我屬于愛屋及烏,但顯然屋子不領情?!?/br>梁厲忍不住瞪他一眼,可沒想到詹之行沖著他微笑,他這一瞪頓時沒了指向,下一秒,終于再繃不住,也笑了起來。“胡說八道,我meimei怎么也該至少是只白鴿子吧?!?/br>“哦,你meimei還真的點了只鴿子?!?/br>“……”但不管兩個人怎么毫無營養地互相貧嘴,梁厲能感覺到詹之行今天的心情非常好,稍一深想,他不由得耳根都稍稍有些發熱。他咳嗽了一下,轉開話題:“你就這么賄賂我meimei啊,過于處心積慮,不好?!?/br>詹之行還是笑,把梁厲面前空了的水杯又倒滿了:“我覺得挺好的?!?/br>梁厲覺得今天詹之行特別難溝通,每一句話都說得像調情,不大像兩個人平日交談的風格,讓他很難把話接下去,但不說點什么,又莫名有些不甘心。他想了想,低聲說:“她可沒和我說什么時候走?!?/br>“那又怎么樣?你是管不起她吃還是???”梁厲心想,得,這話又沒法接了。沒多久韓清回到了座位上,菜也到了,一頓飯下來,還是韓清和詹之行兩個在聊,梁厲則只管埋頭吃自己的——韓清壓根沒提詹之行和梁厲的事,而是興致盎然地說打算多住一段時間,詹之行就提了提本地和周邊的名勝,并表示如果韓清有駕照,車子可以借給她開。聽到這里,梁厲終于忍不住插話了:“她開車出過事,你別提這茬啊?!?/br>韓清正要抗議,詹之行又把目光投向梁厲:“那我把鑰匙給你?反正你也放假了?!?/br>“……你還是直接把鑰匙給她吧?!?/br>“哥!還是不是親哥啦!你就這么不愿意陪我呀?”梁厲本來想說“我是真開車開怕了”,但這句話他沒說出來,不僅沒說出來,而且同時心中閃過了一個徹底不同的句子。媽的,預感沒錯,今天不宜出門。不知道今天的黃歷上,是不是在不宜出門之外,還有一句“遇故人”。與丁照和的目光對上的瞬間,梁厲覺得這一刻的自己,一定是面無人色。第44章只一秒,梁厲便迅速地調開了視線,同時眼角的余光瞥到對方也做了一樣的事,或者說對方比他要老練得多——在人群的簇擁下,他目不斜視地走過了梁厲所在的這張桌子。沒有回頭。但他的秘書回頭了,不僅回頭,而且定定地看了幾秒梁厲,沒有藏住臉上那白日見鬼的神情。梁厲能看見他動了動嘴唇,看口型,說的是“丁總”。這兩個字只是個開頭,又像是一把拆信刀,即將漫不經心地挑開塵封的郵件。生平第一次,梁厲開始痛恨起自己的視力來。他絲毫不想聽見,或是看見對方的只言片語,又下意識地不愿意挪開目光,仿佛如果這么做了,倒是一場敗局的開端了。但這時反而是外人意外地解脫了他——服務生送果盤上來,暫時遮住了梁厲的視線,等人撤開,丁照和一行人已經消失在視線之外了。梁厲垂下眼,片刻后,才又拿起筷子,心不在焉地挾了一筷子早已經冷掉的、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的菜。呸,難吃。他悻悻然擱下筷子,猛地發現,不知何時起,詹之行和韓清已經在看著他了。像是被針惡狠狠地刺了一下,梁厲一個激靈,皺起眉來:“我臉上長了什么東西嗎?”只聽韓清小心翼翼地發問:“哥,你是不是吃壞什么東西了?”“……沒有?!?/br>“臉色特別難看?!?/br>“……菜不好吃?!?/br>這下韓清也被卡住了,頗有點尷尬地看向詹之行——后者又看了看梁厲的臉色,徐徐然開口:“那就別吃了。水果很甜?!?/br>梁厲全無胃口。比重逢前男友更糟的是,你不僅重逢了前男友,還有其他知情人也在場;而比談一場無疾而終的戀愛更壞的是……梁厲頓時覺得一陣惡心,不能再想下去了。他吃了一口蜜瓜,只覺得甜得發苦,大半都剩下了。見狀詹之行也不勸他吃任何東西了,招手叫人來結賬。這頓飯顯然算是吃得不歡而散了。梁厲也知道自己才是搞砸一切的那一個,但反胃的感覺太強烈,一切掩飾的力量都在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失。在電梯里他避開詹之行詢問和關懷兼而有之的目光,轉而對韓清說:“我昨天沒睡好,現在吃飽了,開始頭痛了,要不……下午不陪你了?”韓清下午和同學約在近郊的植物園碰頭,梁厲之前沒去過,本來打算和詹之行一起送meimei過去,然后兩個人也逛一逛,權當避暑。但現在他已經沒了這份心思,說頭痛也不算是假話——此刻有一只看不見的手在死命拉扯他的神經,耳邊仿佛有只有自己才能聽見的噪音。他這么一說,韓清立刻露出了擔心的神色:“哥,你臉色真的好差,不是中暑了吧?”“可能吧?!彼S口答,又終于想起詹之行似的轉過臉,“你送她過去吧?我可以自己打個車回去?!?/br>詹之行沒吭聲,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梁厲像是被燙了一下,在狹小的電梯間里后退半步,直到腳跟碰到了電梯的墻壁。“沒發燒?!彼銖娨恍?。“在冒冷汗?!?/br>“說了頭痛?!?/br>“我陪你去醫院吧?!?/br>“我也去?!表n清也說。“說了不用!”四周忽然靜了下來。梁厲驚覺自己的態度生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