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打她。

    趙家重男輕女，趙春杏又是個啞巴，更加不得趙家父母喜愛，挨打是常有的事情，在家中當牛做馬罷了。

    她的胳膊上被鋼筋劃開了一個口子，是為了救妞妞割開的，流了不少的血。

    當時妞妞聽見鐘老師讓大家都躲出去，原本已經出去了，可是看到趙虎子罵趙春杏，還讓趙春杏跑回教室拿飯盒，怕趙春杏出事，也跟了回去。

    她來教室聽了好幾天的課了，在幾個復制班里到處亂竄，也跟趙春杏認識了，知道趙虎子對他這個jiejie不好。妞妞很生氣趙虎子這樣，卻沒想到跟進去之后還沒來得及拉上趙春杏一起走，兩人就被困住了。

    趙春杏不會說話，只能‘啊啊啊’的發出破碎的音節，在宋時清拉住她要帶她走的時候，她搖搖頭，雙手激動地做出手勢，意思是讓宋時清先帶妞妞走，她不要緊的。

    妞妞和宋時清都看不懂啞語，但猜的猜得到什么意思，妞妞說道：“姨姨你先去?！?/br>
    宋時清知道此時耽誤不得，趕緊拉著趙春杏往前爬，又叮囑妞妞乖乖的別動。妞妞聽話的點點頭，躲在講臺底下一動不敢動，還朝趙春杏揮手：“春杏姨姨你快走吧?！?/br>
    趙春杏被安全的送了出去，外頭立馬有人接應。

    韓進步抓住趙春杏的手，把她慢慢的從里面拉了出來。春杏胳膊上被劃開了一個特別大的口子，在下面也沒有做止血錯失，此時還在往外淌著血呢。

    韓進步見了，嚇了一大跳：“你這怎么弄得！”

    趙春杏不會說話，只擰巴著一張瘦弱的小臉，著急地盯著洞口，期待著妞妞和宋時清能夠安全出來。

    韓進步快被這人急死，自己胳膊都成這樣了，咋就跟一點兒都不知道疼似的。他朝旁邊的幾位老師說道：“你們先簡單幫她包扎一下，然后送她去衛生所，這樣啥也不弄容易感染！”

    幾個老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搖搖頭。她們也就是讀到高一高二的，來公社里教教孩子而已，哪里會包扎啊。

    韓進步沒辦法，只能自己動手。他以前讀書的時候常打架，被人打傷到哪兒了，自己簡單包扎一下也是常有的事情。

    “你躲什么？”韓進步看著如同受了驚嚇的小兔子一般的趙春杏，皺了皺眉頭，有些無奈，“我不是壞人，你瞅瞅你胳膊都流了那么多血了，我要是不給你包扎一下，你就不怕流血而死??？”

    這話就是嚇唬人的了，雖說春杏流了不少血，可是致死倒也不至于。

    不過這話也起了作用，趙春杏不再躲避了，皺著眉頭任由韓進步給她包扎。這兒可沒有繃帶和藥水，韓進步只能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精致的小盒子，又從盒子里拿出一根乳白色的絲巾。

    絲巾很柔滑，韓進步不舍地摸了摸，最終還是用來給趙春杏包扎傷口了。他們的衣服都弄臟了，肯定是不能夠拿來包扎傷口的，否則恐怕會更加容易感染，如今能夠用來包扎傷口的，也就只有他這根，原本打算送給姜穗穗的絲巾了。

    這可是在百貨大樓買的緊俏貨呢，花了他五塊錢！

    不過錢倒是其次，主要是這純白的如同白云的絲巾成了血絲巾，肯定不能拿來送給姜穗穗了。

    這邊韓進步剛給趙春杏包扎好了傷口，另一邊宋時清已經抱著妞妞爬到了洞口，宋時清先將妞妞送了出來，趙春杏趕緊跑過去，想要將妞妞接出來，卻被韓進步一把拉過另一只沒有受傷的胳膊，拉的一個踉蹌。

    趙春杏轉過頭去，眼神里滿是委屈，不知道韓進步為什么要這樣，為什么不讓她去接妞妞。

    韓進步見不得她這般泫然欲泣的眼神，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后腦勺，不自在地說道：“你胳膊都受傷了，去了反而是幫倒忙，有好幾個老師在那兒，能抱得動妞妞的。誒，你別這樣看著我，妞妞還是我師父的孫女呢，我肯定也是關心她的，我就是怕你過去反而添亂你知道不知道……”

    話正說著，妞妞已經被鐘老師被抱起來了，全身檢查著她有沒有哪里受傷：“妞妞，你有沒有傷到哪里？哪里疼不疼？”

    妞妞被鐘老師抱在懷里，乖巧地如同一個洋娃娃，雖說這個平時可愛的洋娃娃此時身上臟兮兮的。她搖搖頭，說道：“鐘老師，我一點兒也沒受傷，一點兒也不疼?！?/br>
    說著，她又看了宋時清一眼，朝宋時清燦然一笑：“我也一點兒都不害怕，因為在里面的時候，小姑……不，宋叔叔跟我說，讓我不要害怕，他一定會把我救出來的?！?/br>
    妞妞想起他們在廢墟底下時，宋時清跟她說的話：“妞妞，你相信小姑父嗎？小姑父會把你安全救出來的?！?/br>
    不過小姑父說了，她只能在他和小姑面前叫宋叔叔為‘小姑父’，這是他們三個人的秘密，誰也不能告訴。妞妞特別高興，她能和小姑和小姑父有秘密。

    她看著她小姑父，眨了眨眼睛，小下巴一抬，仿佛在說著：“小姑父你瞧，我沒告訴別人吧?！?/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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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學校雖說倒塌了，所幸有驚無險，除了韓進步和趙春杏受了點傷之外，大家都沒有出什么大事。

    三位老師也是嚇壞了，看著面前還在活蹦亂跳的孩子們，朝宋時清和韓進步一個勁兒的感謝。

    宋時清將妞妞托付給鐘老師，麻煩她等會兒將妞妞送回姜家去。至于他自己，還得再去一趟麥子地。

    鐘老師將妞妞緊緊抱在懷里，說道：“把妞妞送回去倒是不要緊，不過宋知青你真的不用回家去休息嗎？你在這兒救了人，肯定用了不少體力了，還有力氣去割麥子嗎？再說了，你現在過去，雨下的這么大，估計大家都收工了?！?/br>
    “我來的時候沒跟大隊長說，不管怎么說，現在也得去找大隊長把原委交代清楚再說?！彼螘r清說道。

    摸了摸妞妞的小腦袋瓜子，讓大家回了家之后都喝碗雞湯然后洗個澡，免得生病，又頂住了韓進步幾句，這才朝麥子地跑去。

    韓進步腳受了傷，得去一趟衛生所。他見趙春杏站在趙虎子邊上，一點兒要去衛生所的意思也沒有，拉著她的胳膊說道：“聽說你的手是被鋼筋劃破的？你可真是虎，你要是不去衛生所打破傷風，萬一感染了可就治不好了?！?/br>
    他想讓趙春杏跟著自己一塊兒去衛生所，可是趙春杏卻站在趙虎子邊上，低著頭不肯動彈。

    韓進步其實是個特別大大咧咧的行動派，否則他也不會見了姜穗穗一面，覺得自己喜歡她了，立馬就去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