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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落前。院門前,面露焦慮的侍女見少年回來,眉間陡然一松,忙上前幾步,將手中一封信遞給少年,口中快速地說道:“少爺,天樞部差人送來的信,說是讓您轉交給邱長老?!?/br>少年眉間一凝,伸手接過信封仔細地查看了一番,接著轉過身,從懷中掏出一塊木牌,連同手中那封信也一并遞給了顧楚,低聲吩咐道:“拿著木牌將這封信送到后山邱長老處?!?/br>顧楚看著眼前墨色的木牌,上面還刻著一個字,仔細分辨之下才勉強認出這是個用小篆刻的“肅”字。他沒急著手下木牌和信,而是猶疑地回了一句:“我……我不知道后山怎么走……”一旁的男孩子見狀,躍躍欲試地踮了踮腳,將自己往前湊去,大聲道:“凌少爺,我可以去送信!”凌肅卻沒管那男孩,而是沉下臉,頗為不愉:“我竟使喚不動你了是嗎?”語氣間帶著不滿,像是下定了決心要顧楚去送信。顧楚心下暗嘆,面上卻做出惶恐的表情來:“少爺恕罪……”一旁的侍女見到孩子臉上的表情,輕笑了一聲,抬手拍了拍顧楚的頭,溫柔說道:“不用擔心,既然是少爺的人了,少爺不會為難你的。你拿著牌子往東邊走,直到看到一塊石碑,那便是后山了?!?/br>顧楚感激地朝那侍女看了一眼,伸手接過那塊木牌和那封信,朝少年躬了躬身:“屬,屬下遵命?!比缓筠D過身往東邊走去。男孩在察覺到少年不滿的情緒后便安靜了下來,此刻見顧楚終于走了,而少年也轉身往院落里走,忙小心翼翼地問道:“少,少爺,有什么我需要做的嗎?”凌肅斜斜看了一眼男孩,冷冷回道:“今日無事。侍硯,你安置一下?!焙竺婺蔷湓捠菍δ鞘膛f的。被喚作侍硯的侍女正從一旁的屋內拿出一件褐色衣服,聞言應是,將手中的衣服遞給了男孩,引著他往旁邊的屋子走去:“這是教內三等弟子的服飾,你先換上吧。這間屋便是你和那孩子住的地方?!?/br>男孩欣喜地接過衣服,朝侍硯道了謝,最后問了一句:“怎么只有一件?”他們是兩個人??!侍硯沒有說話,而正打開自己屋門的凌肅聽到這句話,忽然扯開了嘴角,露出一個冷笑的弧度。將死之人,還換什么衣服?第38章武俠·魔教三顧楚心下有些怪異。明明是剛收下的小廝,甚至沒有熟悉一下,就將送信的任務交到了自己手中。而看之前那侍女的模樣,這封信應當不是什么無關緊要的東西。只是現在想這些也沒什么用,他沿著彎彎曲曲的道路一直往東邊走去,不知道走了多久,才從一大片園林一樣的地方出來。一路上他遭到了不少盤查,所幸那少年給的那塊牌子還算有用,亮出來后那些人沒再說什么直接讓他走了。抬眼看向前方,一塊半人高的石碑立在山腳,上面刻著狂狷的三個大字:黃泉山。紅色的筆墨帶著猙獰的氣息,將那幾個字襯得如同地獄惡鬼一般,讓人心下發涼。石碑旁邊有一條長滿雜草的小路,看著荒涼無比。奇異的是,方才那如同園林一般的地方每隔幾步便有侍衛守著,這里卻是杳無人跡,只有微風拂過樹木和荒草發出的簌簌聲。將心頭疑慮壓下,顧楚沿著那條小路一路往上走去,不知走了多久,終于看到了一個黑色的背影。他上前幾步,朝那人喊道:“這位大哥,請問邱長老住在何處?”那人聽到他的聲音,身形頓了頓,然后慢慢轉過身子面向顧楚。看見那人動作的瞬間,顧楚心下便忽然泛起一陣涼意。這人轉身的動作極其不協調,左腳先動,右腳跟上,半邊身子轉了過來,頭卻遲了半拍,像是上緊發條后做出動作的人偶。待那人徹底轉過身來,顧楚對上他左右轉動的眼珠和詭異到常人難以裂出的嘴角弧度,這才明白剛才不是錯覺——這個人不像是個活人。心中一緊,顧楚繃緊全身神經,謹防那人可能有的動作。卻見那人的視線在自己全身轉了一圈,然后落在自己手中的木牌上,像是確定了什么,他緩緩地、機械地點頭,口中發出如同利物刮擦般尖銳難聽的聲音:“跟我來?!?/br>那人轉過身,自顧自地往前走,手臂的擺動刻意和突兀,雙腿動作卻不慢。盡管一頭霧水,顧楚還是跟了上去,隨著那人拐過幾個奇怪的彎,終于來到幾間草屋前。兩人剛踏進院子,里面屋子的大門就打開了,一個瘦長的老人從里面快速掠出,停在顧楚面前。老人滿頭的頭發臟亂無比,衣裳也隨意地搭在身上,邋遢無狀,但一雙閃爍著精光的眼睛卻帶著強大的氣勢,灼灼逼視過來。驀然被近身,顧楚心中一驚,忙躬了躬身,將手中木牌和書信呈上,朗聲說道:“晚輩顧楚,見過邱長老,這是凌少爺命晚輩送來的信?!?/br>“你這娃娃倒是有禮貌?!?/br>手上一輕,那封信被老人取走。他撕開信封,拿出信紙看了看,眉頭一挑,意味深長地看了顧楚一眼,狀似無意地問道,“今年幾歲了?”顧楚也不知這身體到底幾歲,但聽那叫狗子的男孩嘀咕過幾句,便垂眉回道:“晚輩十二歲?!?/br>老人呵呵笑了笑:“十二歲不錯,十二歲不錯?!闭f著伸手過來,一把抓住顧楚的肩膀,在他身體上下來回摸了摸。顧楚身體一僵,本打算掙脫開,哪知道肩上那只手力氣極大,卡得他壓根動彈不得,只能任這老人一雙枯枝一般的手在自己身上來回抓摸。邱長老為顧楚摸骨本只是興之所至,但他越摸雙眼越亮,最后幾乎是雙眼放光地盯著顧楚,仿佛他是什么絕世罕見的珍貴之物。“八脈通體!八脈通體!”老人兀自低聲喃喃,面容似哭似笑,形若癲狂,“我竟然找到了八脈通體!”老人雙目如炬,死死地盯著顧楚的臉,手上力度也猛地加大,疼得顧楚忍不住悶哼了一聲。這聲悶哼把老人從狂喜的情緒中驚醒了過來,老人忽然面露悲憫,語氣卻帶著興奮地說道:“小娃娃,真是可惜了……”可惜什么顧楚沒來得及想,也沒來得及問,因為老人剛說完這話,就將一只手印在了他的腹部,頓時,一陣排山倒海般的痛意自腹部散開,沿著身體內的經脈一寸寸傳到四肢和軀體,震得顧楚瞬間冒了冷汗,連慘叫的力氣也沒有,注意力全被身上鉆心蝕骨的疼痛給散開了,腦中一片空白,痛到極致,耳際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只有一片轟鳴的耳鳴。顧楚想要大叫,想要擺脫那只貼在腹部的手,但是被痛意占據的身體沒有絲毫力氣,就連動動手指頭都是一種奢望。似乎僅僅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