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公子無良_分節閱讀_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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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璉忙推辭,琢磨著若叫許玉珩替他給他姐妹們捎信,許玉珩會不會答應?還沒斟酌出個結論來,就與柳湘蓮一同上了轎子。 進了轎子中,柳湘蓮坐在一角卷著袖子道:“你們可真是閑的沒事干,連天下出不出圣人也cao心?!?/br> “風聲雨聲讀書聲,聲聲入耳;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辟Z璉閉著眼睛靠在轎子中,有意裝出憂國憂民的模樣來,覺察到柳湘蓮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臉上,就問:“我臉上有東西?” 柳湘蓮跟賈璉坐在一頂轎子里,待要不告王仁的狀,心里不舒服,可告了后,又覺給賈璉添了麻煩,好半天才將王仁那番賈璉不好女色的話說出口。 賈璉嗤笑一聲,“等著吧,王家人遲早會鬧出事來。倒時候就有好戲看了,只是你小心一些,尋常別出門,出門也要多帶幾個人跟著?!?/br> 柳湘蓮點了點頭,又提醒賈璉道:“那王仁可是認定你跟他meimei有親事呢,這事該趁早說清楚,不然以訛傳訛,就推不掉了?!睕Q心日后少出門,安心跟著葛魁習武。 忽地轎子外,趙天梁過來低聲道:“二爺,林姑老爺在前頭茶樓里等著二爺說話?!?/br> 賈璉撩開簾子望了一眼,“請林姑老爺去茶樓說話?!贝I子停下來,便與柳湘蓮下了轎子,隨著趙天梁去茶樓中雅間里去,就見一身布衣更顯儒雅不凡的林如海挨著窗子微微側身在看窗外夕陽余暉,賈璉上前笑道:“姑父找我?” 林如海面沉如水地點頭,待趙天梁關門后,在賈璉對面主櫸木椅子上坐下,沉吟半日,方道:“今日我生辰,義忠親王親自來給我祝壽?!?/br> 柳湘蓮將一盞茶送到林如海面前,疑惑道:“林老爺跟義忠親王有來往?” “哪里有個什么來往?當今世道,行得是人走茶涼四個字,便是祖上有什么來往,一旦人走了,什么都淡了?!绷秩绾n心忡忡地說,端起茶盞看了一眼,不喜這茶葉,便將茶盞又放下了。 柳湘蓮見賈璉沉默不語,心知賈璉必定知道什么。 賈璉原以為林如海知道呢,如今看來,他竟是不知圣人召他進京的意思,一只手拿了通靈寶玉出來把玩,一只手便扣著案幾,幾不可聞地在林如海耳邊道:“姑父其實也不用著急,想來沒幾日,圣人看明白姑父不是個輕易就被義忠親王收買的人,就會對姑父委以重任?!?/br> “什么重任?”林如海趕緊問,隨后怔怔地道:“京城上下大大小小若干人家,沒一家敢說自己是干凈的,更何況是王侯?莫非圣人要動了義忠親王?!?/br> 賈璉見林如海心里早有影子,心知他不過是想尋個人驗證一二,就低聲問:“姑父以為,圣人為何單單拿著義忠王府開刀?” 林如海微微抿著嘴唇,雖略猜到一些,但他心里沒定下主意前,怎肯將這事說給賈璉聽?若賈璉聽說了,少不得要千方百計擾亂他的計劃,于是敷衍他道:“我進京時日尚淺,哪里知道這個?只是,你可曾在許家里聽說了什么?” 賈 璉聽他不答反問,只覺他這樣的官員哪怕沒聽說什么,心里也該有個影子,于是冷笑道:“姑父這筆賬也算得太精明了些,一句話不肯說,反倒要從我嘴里套話。既 然如此,剩下的話也不必說了,侄子且告辭了?!闭酒鹕砗?,向外走了兩步,又回頭冷笑道:“姑父最好早早地謀算好日后將姑姑、玉姐兒托付給誰,不然,事到臨 頭,我們賈家被蒙在鼓里,不接手孤兒寡母是不仁,接手了,是不智?!?/br> “璉二爺……”柳湘蓮不接賈璉怎忽地動怒了,趕緊起身跟上想去攔著他。 林如海被賈璉的話噎得一怔,又聽賈璉話里也像是明白了什么,忙喚了兩聲“璉哥兒”將他叫回來,待叫賈璉重新在他對面坐下,心里因孤兒寡母、托付等話心緒不寧,只是醞釀猶豫再三,依舊推說進京日子尚淺,不知京中的事。 “聽 姑父的意思,姑父是已經決心要為圣人效命了吧?!辟Z璉抿著嘴淡淡地一笑,眼下賈家雖與義忠親王府疏遠了,但早先并一干親戚都與義忠親王府有來往,林如海不 肯說,自然是怕賈家也跟王子騰、賈珍一般勸說他不與義忠親王為敵??商斓紫聸]那么多傻子,林如海一人得了圣心升官加祿,賈家跟著白得罪人還要在日后收養他 的女兒,即便收養的人是絳珠仙子,這筆賬也虧了大本。 柳湘蓮不知其中內情,忙出聲勸和道:“璉二爺,大家伙和和氣氣地說話就是,林老爺并未說什么,你怎就那么大火氣?” 賈璉冷笑道:“就因沒說什么,才叫人氣悶,尋了人來說話,又不肯將其中內情說明白,這是將人都當成巴結他的下九流,呼之即來,揮之即去呢?!?/br> 柳湘蓮一怔,點了點頭,又去等林如海說話。 林 如海臉上微微有些泛紅,早先是他先下定決心遠著賈家,如今又是他主動叫了賈璉來打聽,更是他先不肯坦誠以待,只是聽賈璉的話,知道他也是個明白人,琢磨著 便是與他說幾句也無妨,于是拿了手指沾了茶水,先在桌子上寫下四王八公,隨后又寫下忠順王府,之間才寫下義忠二字,只見那忠順王府乃是借著義忠王府與其他 四王八公聯系,“什么關系都有個親疏遠近,譬如賈史薛王四家,史家借著賈家與王家、薛家親近。若沒了賈家,一時半會這史家就跟王家、薛家斷了來往?!?/br> 賈璉點頭,“日后史家少不得要跟王家結下親事?!?/br> 林如海拿著手將義忠二字擦掉,嘆道:“沒了義忠親王府,這兩邊的人便也斷了來往?!?/br> “反目為仇,也不一定?!辟Z璉低聲說,心知許多事,忠順王府未必肯親自與四王八公商議,畢竟這么著,只“保密”二字就難以辦到了。 林如海蹙著眉頭點了點頭,再三看賈璉,昔日聽聞賈璉是個只知道游戲花叢胡鬧的少年,如今看來是傳言有誤。 賈 璉有意要說服林如海,于是臉色淡淡地低聲說道:“圣人果然是下得一盤好棋。太上皇在一日護著那些王公家,圣人就不敢放手去收拾??商匣噬碜右琅f硬朗,他 又等不及了,于是決心先與太上皇博弈一番,除了義忠親王——畢竟只動了一個,這種程度,太上皇心覺不妥,也不至于為了一家就與圣人反目。義忠親王沒了,一 則斷了忠順王府一臂,令他孤掌難鳴,再難成氣候;二則忠順王爺怎肯咽下這口氣?少不得算到姑父頭上,而姑父,又是賈家女婿,有道是血濃于水,饒是姑姑此時 與賈家疏遠,以后老太太日漸衰老,姑姑一片孝心下,也會與賈家多加來往。此番為圣人效命,圣人為叫旁人知道他重用‘有功’之人,少不得要重用姑父給姑父個 要緊的肥差。有那肥差做誘餌,我等在圣人眼中眼皮子極淺的,怎能按捺得住不去逢迎巴結姑父。到時候,忠順王爺只覺賈家與林家是一伙的,先滅了林家,就要來 鏟除我們賈家了呢。將我們全部鏟除了,那也是忠順王府的事,與圣人不相干,太上皇要怪罪,也怪不到圣人頭上?!?/br> 柳湘蓮蹙眉,今日賈璉說的兩大篇話,他沒一篇聽得明白。也不費神去想,只去看林如海。 林 如海臉色煞白,握著拳頭擋在嘴邊又咳嗽一聲,他原因年近半百,膝下又只有一女,牽掛不多,只覺若自己遭逢不測,賈母與賈敏母女情深,榮國府定會護住她們母 女周全,因此自覺沒有后顧之憂,才有了放手一搏贏得圣心的意思;可如今聽賈璉明說了無論如何不會過問賈敏、黛玉母女兩個,不禁又躊躇起來,因心有牽掛再難 果斷,蹙著眉頭,好半天搖了搖頭,“……既然進京了,怕圣人不會許我全身而退?!庇峙吕奂捌夼?,又怕毀了仕途,真正是左右為難。 賈璉眼看著林如海為難了大半日,心嘆一山不容二虎那話真正不假,如今太上皇、今上兩位皇上在,下臣們哪有不為難的;又知能打動林如海的話,必是以他仕途為先的話,于是輕聲道:“既然圣人想用一招借刀殺人來鏟除榮損與共的王公,咱們不如就來個‘草船借箭’應對他?!?/br> ☆、第57章 登門認親 “草船借箭?”林如海因賈璉將話說明白了,不覺間也對他有兩分坦誠以待,“誰是草船,又向誰借箭?” 賈璉拿著手指指著自己道:“賈家做了草船,向圣人借了‘令箭’,暫時庇護義忠親王府?!?/br> 柳湘蓮不解道:“這是什么法子?這不是引火燒身嗎?” 林如海也等著賈璉細細說明。 賈 璉摩挲著通靈寶玉,連連念叨了兩回求警幻jiejie保佑他升官發財,才說道:“既然是草船,那必然是空的,還請姑父將外省賈家人的罪名理一理,寫著榮國府的名告 上去。侄子雖無能,但如今還有個空名,圣人才褒獎過我,斷然不會立時就來處置榮國府,不然就是他說嘴打嘴;況且分宗一事,外省的子弟還不知道呢,如今也該 張揚張揚。免得日后哪一日,外省的人鬧出事來,反倒要莫名其妙地怪罪到我們頭上?!?/br> “可那令箭又如何說?”柳湘蓮聽懂了賈璉這是要令神京內外都知道他們一宗就只有四房人口,其他賈家人都與他不相干,可是卻不解這話又跟先前的義忠王府有什么干系。 林 如海笑道:“圣人不會處置榮國府,圣旨上免不得說些撫恤老臣的話,這就是暫時保住義忠親王府的‘令箭’。不然哪有榮國府是老臣,義忠親王就不是老臣的道 理?”況且這么查證一番,也要耗費個小半年,又能將義忠親王的事暫緩處置。又道:“可一時叫義忠親王府躲過去了,日后該如何?” “賈 家這法子可行,義忠、忠順兩家自然會學了去。在太上皇大壽前,慫恿他們也來一招‘草船借箭’,今次令王家等暗暗勸說義忠親王府,令義忠親王以為圣人會大赦 心甘情愿地做了草船??山翊?,要將義忠親王府射得千瘡百孔、茍延殘喘。姑父想,原本得力的左膀右臂,如今死而不僵,拖累的是誰?到時候又是誰該琢磨著刮骨 療毒,割rou療瘡?又是誰窮途末路,琢磨著死也要拉個墊背的?”賈璉輕聲道。 林如海躊躇道:“此法甚好,卻只怕圣人將棋盤擺好了,不肯依著這法子行事?!?/br> “這 就看姑父如何勸說圣人了,據說我,我們這些公侯人家,剩下的都不過是些只知道吃酒賭博的紈绔子弟,不用圣人出手,沒兩年就陸續垮下來了,唯獨那些親王府最 難對付。若不是義忠親王老千歲漸漸老了,下頭人與太上皇不是十分親近,圣人也不會拿了義忠親王府開刀。有道是好鋼用在刀刃上,與其對付我們,不如省下力氣 對付要緊的人物?!辟Z璉含笑看著林如海,又有意嘆一聲,“姑父莫看我前頭話說得那樣狠,若姑父姑姑當真有個什么,我們豈會不好生照料玉姐兒?為了寬慰老太 太,也會將玉姐兒當成家里的姑娘一般教養?!?/br> 說一千道一萬,如今林如海在意的是仕途,賈璉在意的是不得罪忠順王府,若有法子令這兩件事都能如愿,那自然就是皆大歡喜了。 林 如海笑了一笑,林家人口稀疏,有幾個宗族里的遠親也多分散在各省里,雖有個親字,卻如不相干的生人一般,若當真到了那一步,除了榮國府,他當真信不過其他 人家——哪怕信得過,那人家也沒那么大能耐護得他女兒周全。況且賈璉從始至終不提叫他罷官棄職亦或者裝病告老的話,又覺他言語十分順耳,于是點了點頭,漸 漸消弭了隔閡。 待天黑之后,賈璉領著柳湘蓮先下了茶樓,林如海等了一會子,才帶著小廝出了茶樓,依舊從蘭臺寺后門回了衙門,斟酌再三,隔了七八日,先去面圣,隨后又過小半月,上了一封彈劾榮國府的折子,折子中只說榮國府賈家子孫賈砃、賈砘等縱奴行兇、強搶民女為妻。 一石驚起千層浪,聽說是林如海彈劾了榮國府,京都中人無不驚駭,紛紛認定林如海這是徹底與榮國府翻臉了。 消息迅速傳開,榮國府門前越發地鞍馬稀少,賈母從賈璉處問明白林如海彈劾的那些個都是外省子弟,與榮國府不相干,便放下心來,依舊約束著賈政、王夫人等不得多事,安心地日日帶著寶玉、湘云兩個玩笑。 榮國府的人個個安分守己,其他家的人卻并不這樣。 東 邊寧國府里,賈珍才風風光光地葬了母親,就聽說林如海告了榮國府,唯恐被榮國府連累了,忙四處去說明寧榮二府已經分了宗的事,因守孝閑來無事去尤氏房里轉 一轉,看見尤氏嘴里哼著小曲怡然自得地抱著惜春不撒手,因將他母親的死遷怒到惜春頭上,也不肯在這屋子里久留,去了前面廳上,見賈蓉、賈薔兩個打扮得油頭 粉面地要出門,怒喝一聲,待他們兩個乖乖過來后,就冷笑道:“太太尸骨未寒,你們這是要去哪里會粉頭撞尸呢?” 賈蓉忙垂手堆笑道:“父親,有些糊涂鬼還不知道咱們寧榮兩府已經分宗了,是以,兒子想去張揚張揚,免得讓咱們被西府連累了?!?/br> “哼,我看你是一日不吃酒胡鬧,就皮癢了?!辟Z珍冷笑,招手叫賈蓉上前兩步,“賴二人呢?” 賈 蓉忙虎著臉道:“父親快別打這主意了,你沒見太太出殯時,多少老爺們替他說好話。東府那邊因璉二叔下手快,又是老太太發話,外頭人才不好插手;咱們這,外 頭的老爺們已經替賴二求過情了,咱們再不理會,豈不是不給外頭老爺們臉面?況且,太太出殯的時候,賴二替咱們墊下了不少銀子呢?!彼赃@樣說,也是因 那賴二識趣地討好了他一番,吃人嘴軟,不得不這樣說。 賈珍被這幾句話憋得說不出話來,此時是真真正正地見識到了“奴大欺主”,于是對賈蓉道:“你也別去旁處鬼混了,好生地去王家轉一轉,問一問這事到底要怎么收場?!?/br> 賈蓉嬉笑道:“還能怎么收場?左右告的又不是咱們寧國府?!?/br> “少胡吣,快去?!?/br> 賈蓉趕緊答應著,因賈珍要留賈薔說話,就不領著賈薔同去,只自己帶了八個小廝,便一路赫赫揚揚地向王家去。 王家乃是都太尉統制縣伯王公后裔。這王家宅院也只是依著規制比寧榮二國公府略小一些罷了,論起富貴堂皇,有過之而無不及。 賈蓉拿著賈珍的名帖登門,在前廳略等一等,就被下人引向王子騰內院書房中,進了內書房,望見王子騰盤腿坐在暖炕上似乎是宿醉初醒模樣,忙將醒酒湯遞到王子騰手上,將來意說了。 王子騰蹙著眉頭道:“那林老爺實在不聽人勸,竟當真……”隨后輕笑一聲,“你回去告訴你父親,林老爺告的那幾個是外省賈家人,連一族的都不算,沒甚妨礙?!?/br> “那義忠親王老千歲……”賈蓉眼珠子轉著,見里外間門上懸著的是什錦倭緞緙絲銀紅簾子,簾子邊梨木百寶槅上擺著的是舶來的玻璃樽,玻璃樽邊上有一盒描畫著金發碧眼外國女人的鼻煙金星玻璃匣子,再向其他槅子上看,見各處都是些鑲金嵌玉的洋貨,心嘆王家果然闊綽。 “喜歡便拿去,你太爺爺曾管過各國進貢朝賀的事,如今家里還剩下許多各國上貢的洋貨?!蓖踝域v打了個哈欠,睡眼惺忪地道:“叫你父親放心,義忠老千歲動了皮毛,林老爺就要動了筋骨呢,林老爺怎敢去捅那馬蜂窩?” 賈 蓉口中答應著是,再三推辭,待王子騰一定叫他拿,便將那露出白馥馥外國女人肩膀的鼻煙匣子裝進腰上荷包里,謝過王子騰后見王子騰一直揉著太陽xue,忙識趣地 退了出去,在門外又遇上了王仁,聽王仁罵了柳湘蓮幾句,又看王仁領著一頂翠幄轎子出門,眼瞅著轎子上用絲絳編織的流蘇網絡上綴著幾顆精致的珠子,忙問王 仁:“轎子里的是太太?” 王仁拿著帕子抹了抹脖子上的汗水,笑道:“這大熱的天,太太才不耐煩動身呢。是你姑娘?!?/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