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姜三少爺可憐兮兮地捂腦袋：“……萬先生走前找過你？”

“是啊?！苯蠣斔刮牡乜兄恢浑u腿，“前天是他最后期限?！?/br>
“什！嘛！”姜三少爺騰得站起來，嚇得姜老爺坐著圈椅朝上小跳了一下。

“……你一驚一乍干什么！”嚇得老人家雞腿都掉了！姜老爺又生氣又斯文地用手帕擦了擦手，“再過十天便是春試，萬翰林正被關在宮里出卷子呢！”

“……”

啊咧？

他娘的之前假裝泄題都是在逗我？欺騙！讓人痛心的欺騙！

“……哦?！?/br>
“嗯咳！”威嚴的姜老爺重重咳嗽一聲，“萬先生走了，你還得給我看看溫書！莫辜負萬先生的一片心意，每天早睡早起鍛煉身體——”

“——行了行了知道了！”姜宗孜把臉埋在碗里，暗搓搓地笑了。

☆、被抓了

姜宗孜掌著羊角燈籠，在漸漸濃稠的夜色里，回到了自己的院落。

他推開那扇黑油大門，不遠處的昏暗檐燈下，立著一個人。

那人轉過身來了。

一個著紅色斗篷鶴發童顏的老人。

姜宗孜著實沒料到宋簿會自己找上門來。

他們認識五六年，也挺能聊的，算得上忘年交。姜宗孜決定先裝傻：“老頭子好久不見??！真是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正是江南好風景落花時節又逢君啊?！苯谧尾蛔匀坏卮炅舜晔?，繞過宋老頭，打算往里間走。

就聽宋大師在身后問：“你知道你和萬充那天是怎么逃出來的嗎？”

“……”穩住，一定要穩住，“什嘛？”

“清明那天晚上——”

姜宗孜沒有給宋簿說下去的機會，他很快出手，光影下身姿矯捷如豹，瞬間將老頭子制住了。因為宋簿根本沒有反抗，他被姜宗孜以詭異的姿勢抵在地上，貼著冰冷地面的臉上，掛著一個笑。

當萬子滿走過深深綺麗的長廊，他繁復暗紋流淌的外袍，一一掠過月色鋪陳的夜階，身后傾瀉的墨發被風吹得揚起幾縷，當萬子滿面對浩浩宮門殿堂突然站定的那一刻，四十里外姜府小院中，全身線條繃緊氣勢若虹的姜宗孜突然整個人癱軟下去，宋簿神閑氣定地笑著，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埃。

宋簿身后涌現出十幾個黑衣人，如鬼魅般影影綽綽。

老頭子打了個手勢，有個黑衣人一閃而過，扛起了昏迷的姜宗孜。

很快，一行人消失于夜色。

姜宗孜是被人用茅草癢醒的，他打了個噴嚏，聞到陣陣惡臭，有老鼠之類的東西“嗖”得從他腿上經過。周圍一片黑暗，姜宗孜適應著全身脫力的身體，皺著眉，看向弄醒他的人。

是個發亂如草胡子拉渣的中年男子，大大的笑容，別提有多傻了。

姜宗孜用手揉臉，聲線沙啞地問：“你（是）誰（?。?？我（這是）在哪（里）？”

中年男子回避了第一個問題，傻笑著：“地牢啊?！?/br>
“……”我也看出是地牢了，“哪里（的地牢）？”

胡子男開心道：“仙法教壇啊?！?/br>
臥槽？！

隨即反應過來：他娘的宋簿耍陰招！

“我……睡了多久了？”

“我醒過來你就在那里啦！”

到底在興奮什么??？

“唔……你醒多久了？”

“不知道~”

姜宗孜無力地捂了捂額頭，除了不知啥東西整出來的悉悉索索的聲音外，這里很安靜。狹小的空間，四面是墻，沒有窗沒有門。適應完身體后的姜宗孜感到了疼痛，疼痛不來自身體內部，不是什么藥物的反應，而屬外傷。他低頭檢查了自己衣服上輕微的磨損，咬牙。姜宗孜覺得自己是從天花板上那個封閉的方形口子里，被扔下來的媽蛋。

“為什么……這么臭……”姜宗孜捏著鼻子，發出怪怪的尖啞聲音。

“沒有啊?！蓖追糯蟮男θ?，“我來了一個多月了都沒覺得這里臭~”

這是真傻還是假傻……一個多月吃喝拉撒睡都在這么小格子里能不臭嘛！你都跟這里渾然一體的臭了媽蛋！

“啊啊??！”放我出去??！

姜宗孜渾渾噩噩快餓暈的時候，天花板上的方形口子開了，一架梯子“嗵”得豎下來。要不是姜宗孜內力沒恢復，他能竄天猴一樣從那個口子竄出去。姜宗孜翻了個白眼。

有一張鼻青臉腫的臉出現在方形口子里，那張臉沒好氣地指著姜宗孜說：“你！給我爬上來！”

姜宗孜開心地跟胡子男告別后，吭哧吭哧地爬了出去，見四下無人，逮住那個沒好氣的人一頓胖揍，揍得他不醒人事。姜宗孜開心地朝下面的胡子男招了招手：“快上——”

“來”字還沒出口，一股大力拽住他的后腰帶，將他整個人扯到了幾丈外。一陣疾風掃過，方形口子“啪”得蓋上了。

姜宗孜回過頭，宋簿正笑瞇瞇地瞅著他。

姜宗孜抓住機會，朝他臉上狠啐了一口。哼哼。

“姜三少爺，別做這么娘們的事?！彼尾酒届o地推開姜宗孜。

“你說吧，想干嘛？”

“你知道，那天晚上……”宋簿注意到姜宗孜變換的表情，低頭笑了笑，“我換種方式問吧。你知道萬充是誰嗎？”

“他是我先生?！苯谧位卮鸬煤苷J真。他用一種守口如瓶的姿態來抵抗宋簿，哪怕他什么也不知道。

啊。姜宗孜在心里恍惚意識到：我居然能什么也不知道。

“萬充是仙法十堂之首?！?/br>
姜宗孜整個人無法克制地震了一震。

“否則，你們怎么可能全身而退？”

“……”

“姜三少爺，你知道，我對你了如指掌?！彼尾据p蔑地示意一下方才被姜宗孜揍得倒地不起的人，“你是我的貴客，那些不長腦的東西怎么會把你關了三天三夜？”

“呵?！迸P槽三天三夜？！

宋簿打啞謎：“聽明白了嗎？”

“呵?！蹦懔巳缰刚苽€球！

宋老頭在斗篷下哧哧地笑著，笑聲詭異到他身形都傴僂。接著，他用緩慢而平靜的音調說：“百，景，堂?！甭曇艟拖裎淦饕粯?。

姜宗孜強裝鎮定：“呵?！迸P槽他連這個都算得出？！

“明白了嗎？”

“……”明白你個××！

宋老頭遺憾道：“唉，看來是我高估你了?！?/br>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我本來不想抓你來這里的，誰知道你會對我動手？”

姜宗孜陰沉著臉：“現在說這個有什么意思？”

宋簿笑瞇瞇：“緩和一下氣氛嘛，解除一下誤會嘛。畢竟是老朋友啦?！?/br>
怎么？仙法十堂個個都是表里不一鬼話連篇的笑臉人？

宋簿的笑容里摻雜進誠意，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