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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還給我!萬子滿你混蛋!”萬充失笑:“你說,你偷仙法教的秘籍做什么?”姜宗孜目瞪口呆:“……你怎么知道是仙法教的秘籍?”“里面寫著啊?!比f先生氣定神閑地翻開第一頁,攤給不信邪的姜宗孜看,“‘眾人平等,追求永生’,不是他們的教義嗎?”姜宗孜目更瞪口更呆:“我偷,呸,我拿來的是無字的吶!”“書總有字?!比f淡竹妖在暖軟的晨光里幽幽一笑,“寫得還挺有趣,面面俱到,最后甚至附了仙法十堂每個人的私印?!?/br>臥槽。“還!給!我!”姜宗孜在繩袋里張牙舞爪地翻滾。翻滾到后來,喜聞樂見得連人帶袋一并摔了下來。姜宗孜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與繩袋的糾纏里掙脫了出來,把自己搗騰得灰頭土臉,但萬充絲毫沒有嫌棄。萬子滿毫不猶豫地在第一時刻壓了上去,將三少爺整個人籠進自己的陰影里。“我可以把給你?!比f充在姜宗孜耳邊呼氣,聲音低低的,如同天未明時更深一分的枝椏,“只要你答對幾個問題?!?/br>“……說?!奔t臉扭頭。“我們頭回見面是哪里?”好吧。“……萬府?!?/br>滿意地微笑:“嗯,是什么時候?”“上元節?!苯谧稳套∫粋€白眼。萬充的手撫過姜宗孜漆黑俊美的鬢角,引發三少爺長睫的又一次顫抖:“上元夜深時分,在西武街頭鬧事,傷了李家少爺的‘姜宗孜’,是不是姜朗繼?”臥槽瞞不住了:“……是?!?/br>“夏江跟人游畫舫的呢?”“是我……”干嘛問這個?“很好?!比f充低低地笑了,聲音好聽得魅惑人心。“怎么?”“沒什么?!蹦鞘俏业谝淮慰匆娔?,名動梁都的姜三少爺。☆、上元節萬充第一次見著姜宗孜,是在一個多月前,上元節的夜晚。那一晚,京城的南北主街都沿街掛上了華美艷麗的紅燈籠,燈籠垂下的流蘇間,掛一張灑金的紅宣條,上邊用清麗剛勁的小楷書寫一對字謎。路邊的攤位擺出有趣別致的玩意兒,餡料不一的各色元宵供人挑選,軟糯的糕點香味彌散空中。結伴逛夜市賞花燈的平頭百姓王孫貴族都衣著光鮮。吆喝叫賣聲,談笑耍鬧聲,詩酒管弦聲,混雜交融。整個京城熙熙攘攘,一派歌舞升平的盛世景象。翰林院今夜免了宿直,大家都得了空,九個學士聚在清風樓的雅間里,飲酒對詩賞月猜謎。翰林學士有老有少,最年長的已年過半百,可知天命了,而萬充是其中最年輕的,方二十又一。若有旁人在,大抵瞧見的盡是大學問家們杯酒之間的雅興。實則,這幾位翰林院高階主宰,桌上桌下可都是暗流涌動。位于東首的章揚庭已當了二十多年學士,一直高不成低不就,耽擱在翰林院。他幾杯酒下肚,免不了又做幾首自悲自嘆的酸詩。章揚庭在那兒歌著他的詩,其他幾位翰林學士聽后,紛紛神色暗變。每三年一次的春試即將到來,主考官往往有兩個是大學士,大學士一旦當選,便預示著將來三品以上的仕途。而今年尤為特殊,恰逢當朝宰相任期已滿,即將退離。眾所周知,梁朝宰相必出身翰林學士,也就是說,今晚清風樓雅間內九位大學士中的一個,將被授宰相之位。這下,清貴的翰林學士院也興起了明爭暗斗鉤心斗角。本就愛見面駁上幾句的大學問家們,開始話里帶刺指桑罵槐。轉眼到了夜半時分,雅間內醉臥的學士有五六個,除了萬充勉強支持著,剩余幾個也都喝得東倒西歪。若是姜三少爺姜宗孜當時在場,看見萬美人半醉半醒間玉面泛紅,九重白袍半解的模樣,怕是要忍不住撲上去的。在場,還真有膽大包天的人,這么干了。新晉為侍讀學士的方斟一整晚眼睛都黏著萬充,醉后更是冷不防地歪倒在萬翰林身上,打著拖長的酒嗝,放肆笑言:“‘醉臥美人膝,醒握殺人劍!’啊哈哈哈哈!”萬充在這時已經放心地卸下了平日里那副人五人六的溫潤面孔。萬充皺眉冷眼,順手揪住方斟的頭發,一臉嫌惡地將方斟甩到一丈開外。方斟跌跌撞撞爬行幾步,心滿意足地砸吧兩下嘴,摟著飛云壁桌睡了。萬充感覺人暈乎乎的,身體隱隱燥熱,他暗嘆自己酒量真是退了不少。屈起兩指在人中處輕輕按壓,萬充步履輕浮地飄出雅間,一推開門,立馬切換到儒雅而施施然的走姿。清風樓的大廳依舊燈火通明,在大廳暢飲的客人們觥籌交錯推杯換盞。萬充儀態風雅地下樓,儀態風雅地離開了清風樓。大街上已然是散場的氣氛,漫長不見盡頭的紅燈籠,燭光趨于昏暗,燈罩上祥云花卉的紋路幽然。萬充沿著北合街徐徐地走,冬夜的風夾雜著細雪的微寒,蕩他翩翩衣袂。萬充逐漸清醒,最后停在了夏江畔。他找了處石凳坐下,半闔眼眸,仰臉凝望夜空中明亮的圓月。倚著枯樹干,視線下移,見江面上月色瀲滟,飛雪浩浩。萬子滿就是在此時,注意到了姜宗孜,那個他在畫像中見過無數次的人。一艘古典富麗的畫舫平緩地起伏在夏江岸邊,距離萬充不過十丈二十丈遠,姜宗孜當時正倚在這艘畫舫頂樓的木窗邊。姜三少爺那副天然囂張的面孔,在皓然月色下茫茫落雪中愈發白凈瑩透,他眼角一抹暈紅,神態已略顯酩酊。萬充看著姜宗孜張揚的唇線,移不開視線。男人的唇色也可以紅得這么媚嗎?萬翰林非常認真又專注地思考良久,古今長河浩瀚書海中,有誰的文字可以用來描繪那個人嗎?沒有答案。江風獵獵,涼意陣陣,然而萬充的身體卻重新燥熱起來,產生了某種難以啟齒的變化。果然,不是酒量的問題。是酒的問題。萬充回想先前酒桌上的情景,方斟打量他的目光始終肆無忌憚,灌醉他的企圖都要從眼珠子里溢出來了。然而萬充一直對自己的酒量很自信,同時覺得方斟是有賊心沒賊膽,翻不出浪來。大意了。沒想到方斟剛晉為學士,被梁都達官貴族在屁股后追捧了幾天,就得意忘形到敢給他下藥!一定是嫌命長。微笑。萬充盤腿而坐,深深地吐納呼吸,驅逐生理心理上出現的異樣sao動的癥狀。大概一盞茶,還是兩盞茶,或者半個時辰過去后。皎潔滿月還在夜空中進行著rou眼難辨的移動,雪霰流轉飛舞。不知何時起,管家萬宰已在萬充身后不遠處,佇立等候。對,事實上萬充不是在什么茶館客棧打聽到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