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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千玨雖然被治好了病,但發燒發得太嚴重了,他醒來后仍然神志不清,簡而言之就是腦子出了問題,居然變成了一個傻子,整天都癡癡傻傻的,嘴里一直念叨著綠寧兩個字,他對自己手腕上纏著的紅緞帶非常寶貴,誰都不許碰,他就摸著那紅緞帶,綠寧綠寧的喊個不停。賀千玨變成傻子,倒也入了老鴇的意,這樣就省得他反抗或者不聽命令了。如愿以償的老鴇立刻讓年僅只有八歲的賀千玨開始接客,那無疑是慘烈的,每天賀千玨都會被扒光洗干凈了丟進客人們的房間,然后被折磨得傷痕累累不成人形。那段時間持續了很久,直到六年后,戰火燒到了帝都,反抗軍和起義軍殺進了城門,直接把當朝皇帝的頭顱砍下來掛在了城墻上,一個國家、一個朝代,就這樣覆滅了。綠寧當時也混進了起義軍的隊伍,復制了一個其貌不揚士兵的外貌,他為了尋找賀千玨而入世,輾轉人世間尋了很久,追著當年賀九明殘留的痕跡反反復復的追查,最后卻在一家倌兒館的柴房里找到了賀千玨。找到他時,賀千玨已經只剩一口氣了,他被人折磨得太久,明明已經十四歲了,卻還像個十歲的幼童,身體瘦弱得皮包骨頭,臉上身上傷痕無數,穿著衣不蔽體破布一樣的服飾,嘴里一直喊著“水、水、水……”這之類的話語,當綠寧把他抱起來時,他轉過頭來看了綠寧一眼??匆娋G寧那漂亮的紅眼睛。然后賀千玨就笑了,喊了一聲:“綠寧?!?/br>他手腕上還纏著紅緞帶,那年年幼無知的賀千玨想著要給他心愛的幼鹿綁上一個標志,紅緞帶好看而且質地柔軟,賀千玨很喜歡。但綠寧卻很是苦惱的,因為這紅緞帶綁著很顯眼,在山林間行走時會被其他掠食動物盯上。不過今天,他再也沒有力氣給綠寧綁上紅緞帶了。就算綠寧希望他這樣做,他也做不到了。綠寧第一次意識到,人類是這么脆弱的一種生物啊。明明當年他離開時還是活蹦亂跳的一個小孩兒,是綠寧一直寵溺著并且捧在手心上的小孩兒?,F在卻只余留這殘破的軀體,奄奄一息地躺在綠寧的懷里。綠寧真的不明白,他一點都不明白。第72章冥妖篇(十)司徒珞一臉急躁地站在青鴻劍派的山門口,來來回回地踱步,隨著時間的流逝,他臉上的煩躁越來越明顯,就在他即將要將這股因為煩躁而積累的怨氣爆發出來時,他等候多時的人終于出現在了青鴻劍派的門口。來人便是門派中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長老——十方。十方一出現,仍然還是那副黑衣黑面罩,一身猶如暗殺者般的打扮,他這個人相當講究“潛行”,出現時也是無聲無息的,哪怕司徒珞的修為比十方要高出不少,卻依然無法輕易察覺到陰影中十方的出現與消失。在陸宣閣仙界下凡,待在門派里的這數個月內,陸宣閣已經用不知道什么鬼手段,徹底掌握了門派里至高無上的權利,以至于司徒珞這個正牌門主,現在基本淪為了被架空權利的傀儡。司徒珞對此略有點心塞,不過司徒珞此人性格灑脫,本就不是那么喜歡當什么門派門主,也對權利無所追求,倒也不是非常在乎。只是既然沒有了權利,連平常擁有的休假時間也得拿來幫陸宣閣找那面什么鬼的鏡子,實在令司徒珞心懷不忿。他已經找一面鏡子找了差不多兩個月時間了!司徒珞忍不住暗地里默默不齒陸宣閣,既然當初那么寶貴這鏡子,為什么一定要把它放在門派禁地里?為什么不直接帶在自己身邊帶去仙界都好??!非得放在門派禁地里!雖說那是禁地,其實就是個堆放雜物的地方好嘛???把寶貴的東西放在雜物間里是個什么意思???現在丟了沒了又急的跟熱鍋螞蟻似的到處找,還讓司徒珞天天給他端茶倒水當跑腿小廝!司徒珞實在是生氣,然而這股子氣卻只能憋著沒地方撒,此刻見到了十方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他心里那股怨氣終于憋不住了,cao起自己的靈劍就往十方臉上戳。十方相當靈活,一個側步躲開了司徒珞的攻擊,順帶用帶有靈力的手指輕巧地夾住了司徒珞的靈劍,溫聲細語地開口道:“門主,何事如此暴躁?”“何事?你看看我現在的樣子,你還有臉問我何事???”司徒珞摸著自己憔悴不堪的臉龐,一臉的憤慨:“門中有那么多弟子服侍,他陸宣閣使喚誰不好非得使喚我!每天給他端茶倒水也就罷了,他晚上睡覺嫌床板太硬還非得讓我給他去換個被褥!你說這是不是純粹就是在侮辱我?我好歹也是現任青鴻劍派的門主??!我是門主??!他憑什么???憑什么???”十方看見司徒珞一臉癲狂,已經接近崩潰的模樣,不得已咳嗽了一聲,安撫門主道:“這或許是上仙對你的一種鍛煉,司徒……上仙他再怎么也只會在凡間待一年,這一年忍忍就過去了?!?/br>“一年難道還不夠長嗎???”司徒珞真的要瘋了,他收回劍,沖到了十方面前一把抓住了十方的肩膀,抓得十方整個人都顫抖了一下,只看見司徒珞把臉逼近,一臉扭曲地說道:“整整一年??!我都要在這個王八蛋手底下給他做牛做馬任勞任怨,而你就在旁邊看我笑話!對不對???”十方忍不住縮起了脖子,覺得司徒珞那股怨氣簡直有如實質,這怨氣甚至令司徒珞整個人都變得高大了起來,讓他的氣勢成倍翻升,直逼十方面門,嚇得十方情不自禁在他手底下瑟瑟發抖。十方不著痕跡地伸手擦了擦冷汗,說道:“冷靜,司徒,上仙這番逗留只是為了找那面鏡子,只要你把鏡子找回來,我估計他就不會繼續折騰你了?!?/br>“鏡子!對!就是這面鏡子!”司徒珞更來勁了,掐住十方的肩膀,指甲深深地陷入十方的rou里,掐得十方差點以為他想殺了自己,而司徒珞繼續對十分咬牙切齒:“這面鏡子之所以沒了,還不都是因為你!”“因為你沒有看好自己的通行令,所以給了那屠原可乘之機,結果東西沒了!陸宣閣卻把責任堆到我的腦袋上!你就在一旁逍遙自在!你還有臉說!你他媽還有臉到我面前來說!”司徒珞更加生氣,掐住十方肩膀的手改為直接掐住了十方的臉,十方臉上的面罩都被他扯得亂七八糟。露出小部分真容來。十方連忙按住司徒珞的手以防自己的面具被他扯掉,順便好聲好氣地說道:“別著急,我這不是帶來了消息嗎?關于那面鏡子的消息……我查到了……誒!別扯我的面罩!”兩個人彼此打鬧了一番,十方終于讓司徒珞暫時放棄了折騰他臉和面罩的行為,于是十方摸著自己被掐得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