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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度從容, 分明能看出不過是一介清寒布衣。 他是誰,為何黑甲衛會護衛他出現? 梁季婉從憤怒中恢復幾分,美目灼灼,瞬也不瞬地看著來人, 目中異彩漣漣。 來人的目光卻只落到年年身上, 不疾不徐走到她身邊,溫言喚道:“郡主?!?/br> 年年微訝:“聶小乙, 你怎么來了?”竟然還帶來了黑甲衛, 難道他和延平帝相認了? 不可能吧。 聶輕寒容貌與聶氏和延平帝都有幾分相似, 在聶氏廢宅與延平帝相遇,延平帝當即就起了疑心。很快便查出他是聶氏為自己生的兒子。延平帝激動不已:他當初是真心喜愛聶氏的,想將她帶回宮之際,恰逢北蠻入侵, 當時還是皇子的他主動請纓,北上御敵,雖立下不世之功,卻不幸在戰場上受了傷,自此子嗣艱難。 五年前,先皇后所出太子,他唯一的子嗣不幸病逝。群臣憂心,紛紛勸他過繼宗室為嗣,他終究不甘心,一直強行拖延著。如今,知道聶氏還為他留了一個兒子,他怎么能不喜出望外? 然而,聶氏至死都不知延平帝的身份,聶輕寒心痛聶氏的遭遇,心中懷恨,也介懷袁家莊的那場大火,不愿認他。延平帝對他母子有愧,沒有勉強他,任由他沿著原定的科舉之路前行,為官歷練,為聶家復仇,只在暗中保駕護航。 在原文中,直到故事最后,延平帝重病,聶輕寒才讓自己唯一的兒子認了祖父。延平帝欣喜若狂,當即下旨立了孫兒為皇太孫。 既然如此,延平帝為什么現在會派黑甲衛護衛他? 聶輕寒見她粉雕玉琢的臉兒慍怒未消,一對黑白分明的杏眼中卻滿是迷茫,模樣可愛之極,藏于袖下的手忍不住動了動,溫言道:“我來接你?!鳖D了頓,問道,“誰又惹我們小郡主生氣了?” 年年回過神來,目光飛快掠過氣勢森嚴的黑甲衛,眨了眨眼,瞬間底氣十足,揚了揚下巴道:“聶小乙,有人欺負我,你幫我找她們算賬?!狈凑紱]任務壓力了,她才不管這些黑甲衛怎么來的呢,先借她用用再說。 蔣氏、梁季婉心中憤憤:剛剛是誰扇了梁季婉一巴掌?這會兒,她們的人還沒碰到她一根指頭呢,只是想抓她兩個丫鬟,她也好意思說她們欺負她。 就不知這人究竟和福襄郡主是什么關系,聽福襄郡主連名帶姓地叫他,顯然不是什么出身高貴之人,怎么會有黑甲衛為他護衛? 聶輕寒不動聲色,“嗯”了聲道:“好?!?/br> 年年告狀道:“你要再來遲一些,她們就要將我綁起來了?!?/br> 聶輕寒抬起眼,幽黑的鳳眸冷冰冰地看向梁季婉方向。 梁季婉心頭一跳,臉兒瞬間紅得如煮熟了的蝦一般,剛剛的兇惡憤怒全然不見,低下頭,羞澀地絞著手中的帕子。 年年:“……”梁季婉這神態,這動作——劇情的力量這么強大嗎?這種情況下,她還能對聶小乙一見傾心?自己和聶小乙態度親昵,明顯是一伙的,她不可能眼瞎看不到吧? 年年心里生起些許古怪的感覺,忍不住看向聶輕寒:也不知他對梁六姑娘是什么反應,有沒有心動的感覺? 聶輕寒目光冷漠,神情淡淡,看不出絲毫端倪,淡淡開口道:“道歉?!?/br> 蔣氏變了色,想要說什么,看看垂手肅立的黑甲衛,又沒膽子。她頭痛欲裂:六姑娘向來心高氣傲,被公公和婆母寵得目中無人,怎么可能愿意道歉?可要不道歉,對方顯然不肯善罷甘休。她知該怎么說服六姑娘暫忍一時之氣?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梁季婉的身上。 梁季婉渾然不覺,抬眼看向聶輕寒,紅著臉大膽問道:“不知聶公子可是京城人士,居于何處?” 這下連蔣氏都發現了她的不對勁,心里一個咯噔,略帶警告地喊道:“六姑娘?!?/br> 梁季婉充耳不聞,美目亮晶晶地看著聶輕寒。 可惜對面卻是個木頭,無動于衷,不帶感情地又說了一遍:“道歉?!?/br> 梁季婉心頭跳得厲害,目光柔如春波,面帶委屈:“明明是郡主打了我一巴掌,可既然公子這么說了,好吧、”她向年年福了福,干脆利落地道歉道,“民女放肆,冒犯了郡主,請郡主降罪?!闭f罷,笑盈盈地看向聶輕寒,“我已照公子說的做了,公子現在能回答我的問題了吧?” 年年嘆為觀止:京城的貴女,這么奔放的嗎?俗話說,女追男,隔層紗。這么熱情的美人,對旁人都是眼高于頂,不屑一顧,偏偏對自己言聽計從,甘受委屈,這份心意,這份柔情,誰頂得住???難怪連聶小乙這種冷心冷肺的人,也會被她打動,收了她入后宮。 只是,她這個原配還在呢。她死了,隨便聶小乙這個混蛋收多少人,她還活著,就當著她的面眉來眼去的,梁季婉也太不把她放眼里了吧。 年年有點不爽,冷哼道:“你問他做什么,還不如問我?!?/br> 梁季婉眼睛一亮:“郡主若愿告知,民女感激不盡?!?/br> 瞧瞧,這謙卑的態度,就為了個臭男人。年年更不爽了:“他和我住一道?!?/br> 梁季婉一怔,臉色變了,目光不敢置信地在兩人面上游移:“你們……是夫妻?”這個讓她怦然心動,氣質卓然的年輕男人,居然就是福襄郡主那個出身低微的舉人丈夫? 這位聶公子也太可憐了。年紀輕輕就考中舉人,前途無量,長得也好看,若在其他人家,哪個不將他看作金龜婿?偏偏娶了個郡主。 齊大非偶。就因為他出身低微,就被福襄郡主輕視,對他直呼其名,態度傲慢。他卻依然胸懷寬廣,始終對福襄郡主這般溫和有禮。 梁季婉心痛不已。福襄郡主哪里配得上這么好的男人?她不珍惜就放過他,有人珍惜啊。她忍不住又問了一遍:“聶公子,你真是郡主的夫君?”說不定是她猜錯了,這位聶公子也許只是福襄郡主的幕僚或下屬呢? 珍珠忍不住了,冷著臉道:“公子自然是我們郡主的夫君,還請梁六姑娘自重?!?/br> “你!”梁季婉柳眉倒豎,剛要發作,看了眼聶輕寒,又壓抑下怒氣,一臉委屈地看向聶輕寒,“聶公子,你家的婢子也忒無禮了?!?/br> 聶輕寒恍若未聞,理也不理她,看向年年道:“我們走吧,有人想見你?!?/br> 梁季婉受到冷落,面露難堪。 年年問:“誰?” 聶輕寒道:“你不看這前來接你的陣勢嗎?” 年年一愣,看向四周黑甲衛:聶輕寒的意思,這些黑甲衛是來接她去見那位的?她訝道:“他們不是給你護衛的???” 聶輕寒道:“不是。陛下聽說你到了京,特意叫他們跟我來接你?!?/br> 梁家姑嫂兩個臉色變了:不是說福襄郡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