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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郁初又該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了,兩人接下去都有工作,耽擱不起。整個拍攝組都下榻在N市的同一所酒店,簡箴住的房間就安排在蘇郁初隔壁,蘇郁初只要走出自己的房間向旁邊挪個幾米敲開門,就能看到簡箴的臉。可蘇郁初寧可縮在自己的房間里對著早間新聞發呆,也沒有勇氣先邁出這一步。要是先前兩人就開展過一段狗血虐戀史,那都還好說,起碼感情糾葛里還有個你來我往,偏偏簡箴和蘇郁初處于曖昧破開的那一瞬分開,之前的全程都是簡箴無果的單相思,說理都沒地說去,不尷不尬,話都不知道從何提起。蘇郁初想,他如今去找簡箴說什么?話家常還是聊人生?談當年還是想未來?說再多也回不到過去,說再多也改變不了兩人分開了這么久的事實。這兩年就是一道鴻溝,橫跨在兩人中間,誰也不曉得對方在這兩年過成了啥樣——除開媒體報道得那些面上的。蘇郁初找了他,怕吃了閉門羹,到時候弄得更是進退兩難。不找,哪里又解得開心里這個死結。自兩人解散后,這真的是第一次的見面,不管是鏡頭前還是鏡頭后,都是。世界說大五湖四海,說小一個轉身,偏偏兩人無數次同時待在一個城市,無數次前后腳降落在同一個機場,但就是能夠擦肩而過。蘇郁初參加的晚會,簡箴不會出現;簡箴答應出席的頒獎典禮,那蘇郁初就不會來。好像這是一個不成文的規定,兩人按部就班地遵循了兩年,終于在這兩天被打破,若再不發生些什么,蘇郁初覺得——我cao,有點起伏的走向都不是這樣的吧?他從姚飛宇那里探頭探腦地打聽到了簡箴是下午三點的飛機,這會兒是早晨八點半,簡箴應該沒有睡懶覺的習慣——當然如果這兩年懶了他也沒話講??傊?,這會兒是一個美好的早晨,是一個勾搭簡箴找簡箴談談人生喝喝茶非常完美的時機。蘇郁初梳妝打扮了一番,自我感覺極度良好地站在了簡箴的房門前,優雅紳士地舉起了手,半天也沒落下去。敲還是不敲,對于現在的蘇郁初來說,這個問題顯然比高考數學最后一道選擇題蒙B還蒙C還要艱難,本就不太夠用的腦子這會兒被掰成了兩半,各自叫囂,吵得不可開交。開了門他該說些啥?大早上找個什么借口合情合理合法?簡箴那么聰明會不會一眼道破?蘇郁初的腦內已經過了十萬個為什么了,門自己先開了,門后面站著簡箴。于是,雙臉懵逼。簡箴以為是自己大早上出現了幻覺,偷偷地閉了閉眼睛,再睜開,面前依舊是衣冠楚楚的蘇郁初。簡箴臉上的表情有些復雜:“你……”蘇郁初:“我房間的馬桶堵了,可以借用下你的嗎?”簡箴:“……”他嘴角一抽,想著,這人以為誰智商都和他一樣低嗎?蘇郁初的笑容則很是發自內心,不禁為自己敏捷的反應力所鼓掌吶喊,這么合適恰當的理由,唯有“完美”二字可以形容,簡直無懈可擊。借用完廁所后,再順勢進簡箴的房間里逛逛,坐坐,聊聊。簡箴掃了他全身上下一眼,穿著如此正式地來……借廁所?蘇郁初還在看著他。簡箴有點想笑,面上還是不耐煩的神色,點了點頭,側過身讓蘇郁初進來了。蘇郁初進了廁所待了一會兒,轉身就出來了,簡箴正坐在沙發上,見他出來了,往他這看了一眼。蘇郁初當自己家一樣,毫不客氣,大搖大擺地在另個沙發上也坐了下來。簡箴捉摸不清蘇郁初的套路。蘇郁初雙手握拳,在自己的膝蓋上敲了幾下,又敲了幾下,簡箴就一直看著他,結果蘇郁初敲了半天沒敲出一句話來。就在簡箴以為他要說“年紀大了膝關節不太好”的時候,蘇郁初突然開口了:“我一直想聯系你來著?!?/br>簡箴的臉色微微一變,看著他。“那個時候我走得太急太突然,我的錯?!碧K郁初深吸了一口氣,輕輕一笑,“沒想到你就再也不讓哥聯系上了?!?/br>簡箴在他溫柔的笑和眼神里,好似潰不成軍。兩年前他對蘇郁初的感情,他以為已經塵封在他心底深處根本喚不醒了,沒想到只要蘇郁初的一句話,就能輕易將其挖出,一點點地擺了出來,坦誠而固執,根本無處逃避。很多事情都有“天賦”,而蘇郁初對于簡箴就是一個“天賦”。一個能喚醒簡箴對于愛這個詞的天賦。簡箴心有漣漪,很快卻靜了下去,安靜地看著蘇郁初:“也有我的錯?!?/br>蘇郁初:“你是想躲著我還是……怨恨我?”簡箴:“都有?!?/br>蘇郁初還想開口,簡箴先說了:“沒什么可對不起的,蘇郁初,這不是還錢報恩,誰都沒欠誰的?!?/br>這一句話,就像楚河漢界,字字分明地劃清了他和蘇郁初的關系。蘇郁初沉默片刻道:“那我們現在……”簡箴笑了笑,有點不屑:“你是覺得還能回到以前,和好如初?”“不能?!碧K郁初搖頭道。簡箴:“我那時候喜歡了你五年,不是為了有朝一日,和你‘和好如初’的?!?/br>蘇郁初頓時被噎住了。簡箴看上去有點累:“沒別的事你就走吧?!?/br>蘇郁初卻不動:“我們可以換一種方式進行新的開始?!?/br>簡箴:“……”蘇郁初的語氣好似在談天氣一般隨意,簡箴不知道是自己理解能力出了問題還是什么,蘇郁初說的這句話他怎么都覺得沒聽懂。簡箴眼神冰冷:“你什么意思?”蘇郁初:“你怎么理解的就是什么意思?!?/br>“你說話太不負責任了?!?/br>蘇郁初自覺已把話說得非常明朗了,而簡箴卻是這么個態度。果然是他自作多情了嗎……簡箴的側臉冷得可怕,以前的簡箴也冷,但那只是純粹的高冷孤僻,如今卻冷得讓蘇郁初也能被那陣寒意給擊到一般。那句“你還喜歡我嗎”也基本不用問出口了,和個笑話似的。之前兩人沒有單獨待在一起,簡箴抵觸厭惡的態度礙著合作的關系還不至于顯露得太明顯,如今唯有二人,并無可忌憚的。蘇郁初很想說點什么感慨一下,又覺得真他媽矯情,想了半天,還是把話爛回肚子里,起身說了客套話了:“那不打擾了?!?/br>簡箴就看著他這么走了,面癱到近乎凝固的臉色才微微緩了點,出現了很是脆弱的神色。蘇郁初的態度讓他慌張。蘇郁初任何的主動態度都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