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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了。 高而瘦的假山石已經被移除,空出了五尺見方的空地。 這塊空地上,如今鋪滿了白色的細沙,安裝了高矮不等的梅花樁。 一個身穿淺麻色綢緞緊身短打的男孩兒,正背對著圍墻方向站在其中一根梅花樁上,腳上扎著兩個沙袋,緩慢而謹慎地按照某種固定的順序,在梅花樁上挪動。 秦嫣一眼就認出,背對著她的小孩兒正是陸泓。 他在練功?! 挺新鮮的。 秦嫣盤膝坐在圍墻上,安靜地托腮看著一會兒,陸泓練得極專注,始終沒有發現背后墻上多了個人。 她覺得沒勁,伸手在附近墻頭的青瓦上摸索了片刻,摸到一顆小石子,瞄準陸泓的后背處扔了過去。 秦嫣力氣小,扔石子也沒有帶太大力道,小石子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弧度,原本瞄準的是后背,接近時卻往下向著腳踝處去。 陸泓剛巧在站樁,眼看小石子就要打到他的腳,他卻仿佛察覺到了什么,突然一個利落地大轉身,原地高高躍起,跳到了隔壁的梅花樁上,穩穩地站住了。 小男孩兒閃電般地回頭,筆直地盯向小石子飛過來的方向,嘴唇緊緊地繃起,眼神很兇。 瞪視的視線迎面撞上了圍墻上盤膝坐著的秦嫣。 “泓哥兒?!鼻劓瘫3种羁崆Ы鸬淖藙?,在青瓦上打了個招呼。 陸泓原本兇狠瞪大的眼睛驚訝地眨了眨,腳下不自覺地動了一下,撲通,從梅花樁上摔了下去。 “哎喲!”秦嫣在圍墻頭上大叫了一聲。 陸泓自己倒是不聲不響地從沙地上爬了起來,不甚在意地拍了拍衣擺浮灰,視線驚訝地盯著墻頭。 “你來很久了?”他脫口而出,“翻墻過來的?——來、來找我的?” “廢話,不來找你還能找誰?”秦嫣理所當然地說,把手里的其他幾顆小石子隨手扔了,從青瓦圍墻上站起身來。 “我要下去了,你接住我點兒。哎?我怎么下去?你梯子呢?” 陸泓尷尬地視線左右移動,過了片刻才說,“我院子里……沒梯子?!?/br> “???”秦嫣傻眼了,“那你以前是怎么翻墻過來的?” 陸泓伸手指了指院子里貼著石桌擺放的四個小石凳,“兩個石凳疊一起,翻過去唄?!?/br> 四個石凳,每個一尺來高,兩個疊一起能有三尺高。 站在兩個石凳上,勉強翻過圍墻不是不可以。 問題是……石凳是圓鼓形狀的,中間肥,兩邊細,疊在一起的石凳不穩,會翻。 秦嫣站在陸家墻頭上,打量了半天,愣是沒敢往下跳。 “魏紫,梯子!”她隔著兩道圍墻大喊,“再遞個梯子過來!” “大姑娘別鬧了,快些回來!” 秦府圍墻下面站著的魏紫要瘋了,“別站那么高!掉下去不是玩兒的!姚黃去喊奶娘來了!” 秦嫣聽煩了,嘖了一聲,居高臨下對陸泓說,“下次院子里記得備個梯子。我要跳了,接住我?!?/br> 陸泓在圍墻下走近了兩步,像模像樣地張開雙臂,仰著頭,篤定地道,“放心跳,我可以接住你的?!?/br> 秦嫣估算了一下位置,小心地挪動了半步,兩手提起兩邊裙擺,閉著眼喊,“我信你一次,接住我——啊——” 桃花色襦裙的小女孩兒消失在墻頭。 一墻之隔的魏紫同時發出一聲尖叫。 “啊~~~~?。?!” 撲通一聲悶響,秦嫣和陸泓同時栽倒在地。 她跳得歪了點,沒跳到石凳上。 好在落地之前,泓哥兒橫跳過去一步把她接住了。 兩個小孩兒在地上滾了兩圈,滾得頭上發上全是草根和泥點。 秦嫣頭昏腦漲地坐起身來,拎著小襦裙泥點處處的裙擺看了看,失望地啊了一聲,同陸泓抱怨,“今天頭一次穿的新衣服,翻個墻就弄成這樣!” 泓哥兒被她壓在身下,墻上跳下來的沖擊力可不小,費勁地大口喘氣,兩只眼睛卻彎成了月牙兒,“阿嫣jiejie家里不缺新衣裳?!?/br> 秦嫣聽得渾身都舒坦了,忍不住伸手捏了一把泓哥兒唇紅齒白的臉蛋,笑道,“沒錯,jiejie家里不缺衣裳,下次還翻墻過來陪你玩兒?!?/br> 就在這時,兩人身后又傳來一聲女人的尖叫。 秦嫣起先還以為是魏紫,不對,魏紫的聲音隔了一堵墻,不可能這么尖利,分明是個成年女人的嗓音。 她驚訝地回頭望去,發現院子里的正屋門口,不知何時站了個年輕婦人。 平心而論,那婦人的相貌不錯,美人尖,桃花眼,略微下垂的楚楚可憐的眼角,削尖的下巴,穿了身素青色長裙,站在門處,頗有幾分姿色。但此刻,婦人滿臉的慌亂凄苦神色,卻破壞了天生的好容貌。 那年輕婦人神色驚慌,顫聲問道,“你……你是哪個院子的?看年紀……是四娘?是東邊桂香院的四娘吧?無論泓哥兒做錯了什么,我、我替他賠罪,別欺負我家泓哥兒?!?/br> 陸泓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他躺在地上,側過臉去,沒什么表情地道,“娘,我沒做錯什么。她是過來陪我玩兒的?!?/br> “住口!”那年輕婦人激動地道,“一定是你做錯了事,才會讓人找上門來?!?/br> 秦嫣:“……” 秦嫣懷疑地打量著那年輕婦人,想起上次見面時,這位也是一副‘千錯萬錯都是自己孩子錯‘的做派,忍不住問了句, “你是泓哥兒他娘?他親娘??我看著怎么像后媽呢?!?/br> ——短短一句話可捅了馬蜂窩了。 捅了真正的馬蜂窩,會飛出來一群馬蜂追著你叮;秦嫣那句‘不像親娘像后媽’捅出的馬蜂窩,流出來的眼淚差點把她淹了。 陸泓他親娘,也就是陸國公爺納進門的六姨娘,是一朵真正的柔弱菟絲花兒。 六姨娘淚涌如泉,委屈地快要厥過去了,一個人哭了半天,好容易收住了哀聲,抹著眼淚正要訴苦,陸泓卻不樂意聽了。 “她不是四姐?!标戙颓劓袒ハ嗬滦淦鹕?,撣了撣衣擺的泥點,語氣冷淡地道,“她是隔壁秦府的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