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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伴讀,那么六公子就只管安安穩穩地入宮陪伴四殿下。其他小事,不必擔心?!?/br> 話雖如此說,陸泓還是很擔心,一副欲言又止、強行忍耐的表情。 但秦嫣是知道自己老爹的。 他說了不必擔心,就是心里有謀劃了。 當然,從原著的視角來說,應該是秦相身為’老jian巨猾’的大反派,又想出了什么狡詐的陰謀詭計。 但誰讓大反派是她親爹呢。 別人眼里的老jian巨猾,到了她眼里,就是‘深謀遠慮’。 秦嫣得了老爹的承諾,歡歡喜喜就要拉著陸泓出去,連聲喊著要帶他去吃宵夜。 秦相卻攔住了泓哥兒,把他拉到屏風后,單獨問起‘被五哥替換’的前因后果。 秦嫣在外間等候的時候,百無聊賴,坐到她老爹的大圈椅上,隨手擺弄書桌上的筆架鎮紙玩兒,又把鎮紙下面壓著的一疊書紙隨手亂翻。 楷書正體的 ‘房契’兩個大字,混在大疊紙箋里閃過眼底。 秦嫣眼皮子一跳。 身為前世每月還貸的房奴,她對‘房契’兩個字有天然的敏銳度。 她立刻翻回去‘房契’那一頁。 房契里寫的是京城東郊外七里橋的某處院子。 秦家有幾處產業,幾處莊子,秦嫣都是知道的。 她老娘作為一個稱職的當家主母,每年都要親自去名下的各處產業轉一轉,查看一番。每次查驗的時候,都帶著她一起去。 “嫣兒要從小學起來?!鼻胤蛉巳绱苏f著。 但書房里放著的房契上寫的‘七里橋’,是個非常陌生的地點,并非秦家產業。 也是秦相大意了,以為六歲的小孩兒看不懂幾個字,這才放心地把文契放在桌上,沒有收起來。 秦嫣從一堆攤開的文書下面把那張薄薄的房契抽出來,拿在手里打量,心情沉重地記下了房契上標注的七里橋具體地點。 老爹背著老娘,在外面偷偷安置了外宅。 如果她穿進來是一部言情,那么不用說,偷偷安置的宅子里百分百有一位貌若嬌花的外室。 但她穿進來的是一部朝堂謀略。老爹搭配的是愛財如命的人設。 野獸般的直覺告訴她。 老爹的外宅里偷偷安置的——多半是他貪贓的贓銀。 趕在秦相問話完畢之前,她趕緊把書桌上的一切恢復原狀,跟陸泓一起吃了頓宵夜。 老爹的外宅之事壓得她心里沉甸甸的,愁得她宵夜比平日多吃了一倍,半夜撐得快吐。 …… 第二天大清早,秦家大小姐還在呼呼大睡的當兒,秦相起了個早,一天之內把該做的事都做了。 陸泓被送回了成國公府門外,成國公面色陰沉地親自出來道了謝,什么也沒問,父子間一個字也沒說,直接送小兒子進了宮。 皇子伴讀的諭令還沒有正式下達,宮學就遲到,傳出去可不好聽。 他沒想到的是,兒子進了宮,就不出來了。 成國公府的馬車從晌午等到天黑,才等到一個小太監出來,傳了四殿下的原話: “爺喜歡陸伴讀,叫他在熙和殿里住幾天。過幾日再派人送回去?!?/br> 晚上全家聚齊,飯后圍坐著喝茶的時候,秦相提起了成國公送兒子進宮做伴讀的事。 “以國公府邸的爵位身份,府中子弟送入皇子身邊做伴讀,原本理所應當。為何這次卻引起后宅不安,發生了親生子半夜跑入鄰家避禍這種匪夷所思的事呢?!?/br> 大哥秦英笑答,“皆是因為后院不修,嫡庶不分之故?!?/br> 秦相捻須微笑,點頭贊賞。 二哥秦茭表示沒聽懂。 秦英更直白地說,“后院六個兒子,六子皆是庶子。嫡庶不分,任何庶子都有希望繼承世子之位。如此情況之下,誰能坐穩皇子伴讀之位,有了宮里一層關系,世子位之路就穩當許多了?!?/br> 秦嫣眼界大開,聽得連連點頭。豪門背后的利益糾葛好復雜。 “如此說來,”秦茭思忖著說,“四殿下棄了陸五,轉而選陸家小六做伴讀,對于陸六來說,是一樁好事了?” 秦相捻須淡然道, “陸家情況復雜,是不是好事,有沒有享受的福氣,終歸還是要看他自己的本事。至于熙和殿那邊——若按我原本的想法,不要選陸家的孩子做伴讀最好?!?/br> 秦茭詫異地追問,“那熙和殿為何還是選了陸家老六?” 秦相深思半晌,“據說是四殿下一眼看中了,堅持挑選陸家的六公子,他母親也勸阻不動?!T了,四殿下雖說是我們秦家的表親,但畢竟是皇室血脈,或許有龍氣眷顧,你我為臣子的也不好多言。以后走一步看一步罷?!?/br> 旁聽的秦嫣:“……”龍氣眷顧是什么鬼。 罷遼,多說多錯,低頭吃糖。 朝堂那邊的事自有老爹大哥撐著,不用她cao心。她只知道一件事,在古代難得能碰到真正和樂融融父慈子孝的一家人,像這樣飯后茶話閑聊的好日子,她要擁有一輩子。 秦府不能倒。 要想秦府不倒,老爹自己作死往腳底下埋的地|雷就得早早清除了。 這天天氣不錯,又跟著秦夫人例行巡視郊外幾處莊子的時候,秦嫣坐在馬車里,趴在秦夫人的膝上望著外頭的田園風景,隨口問了一句, “我們在京城東郊了嗎?” 秦夫人今天心情不錯,寵溺地捏了捏她柔滑的小臉蛋,“出了東水門,就是京城東郊了?!?/br> “那為什么我們不去七里橋呢?!?/br> “七里橋?”秦夫人詫異地重復一遍,“我們去七里橋做什么?!?/br> 秦嫣說, “七里橋也有我們秦家的產業?!?/br> 秦夫人笑起來, “嫣兒記錯了。無論秦家祖產還是娘這邊的嫁妝,都沒有七里橋的產業?!?/br> “我們家在七里橋有產業呀?!扒劓虩o聊地玩著手指,篤定地說,”不是秦家祖產也不是娘的嫁妝,是爹爹安置的外宅?!衣牭呐笥颜f的?!?/br> 聽到‘外宅’兩個字,秦夫人頓時虎軀一震,戰力全開。 ☆、反派崩人設的第十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