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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秦湘君嗎?含笑心中問著自己,不,不是,他得不到凌渠的愛,是因為他自己,即使沒有秦湘君,凌渠也不會把愛施舍給他,因為他的愛太尊貴,他受不起。然而,他還未解釋,面前這人就一個閃身不見了蹤影,含笑追著那道霞光跑到宴池邊,只聽撲通一聲,便傳來了秦湘君大喊救命的聲音,他呆呆的看著秦湘君在水中掙扎,周圍的宮人手忙腳亂的拉他上來,他想上去幫忙,但最后卻沒有動手。在秦湘君眼里,他連救他都不配。那道霞光飛上天際,含笑抬起頭,追逐著他漸漸消失的光影,他還有好多話沒問他,還想詢問自己的身世和那些消失的記憶,可他就這么走了,在最后一道光影消失的時候,含笑忽然聽見耳邊那個聲音再次出現,然而,他說的卻是:“笑笑,祝你快些死掉?!?/br>含笑心中驟然一驚,死掉?他聲稱是他的好友,卻讓他快些死掉,他害怕,猛然轉頭,剛剛那些盛放的三色小花已經不見,只留下點點枯草,含笑心思恍惚,剛才發生的,是真的嗎?含笑還在愣神的功夫,那邊的一團亂卻已經結束,秦湘君身上滴著水,頭發繚亂的貼在頭上,他打了個冷顫,陰冷的看著含笑,含笑一驚,連忙躬身,但秦湘君要的并不是他的恭敬,只聽他聲音暴怒,喝道:“把他給我抓起來!”含笑又出現在了暉陽殿,他跪在殿前,聽著里面傳出的噴嚏聲和咒罵聲,他不能離開,因為秦湘君以為他與別人一起,害他掉進宴池。凌渠急匆匆趕來的時候,正對上含笑無辜的眼神,他心頭一緊,目不斜視的走進暉陽殿,秦湘君嬌俏的聲音變了味道,帶著滿滿的委屈,讓凌渠嚴懲含笑。兩人低聲說了些什么含笑并未聽見,只是過了一會兒后,花瓶碎裂的聲音從殿內傳出,還跟著秦湘君的怒吼:“君上如此袒護,這宮中根本沒了湘君的地處,湘君走便是!”秦湘君喊著沖出來,含笑抬起頭,看見秦湘君早已不復昔日榮華,到是平添了幾分狠辣。凌渠急切抓住他,聲音帶著哀求,“湘君,孤王可以與你商量,不要說走?!?/br>“還有什么可商量,君上為如此一個低賤的宮人,竟然懷疑湘君!”“孤王怎會疑你?只是......”秦湘君揚起頭,正對著凌渠的眼睛,“好,湘君便告訴君上,就是此人害我落入宴池,請君上發落!”凌渠目光移向含笑,他還是低著頭,面上無波無瀾,根本看不出表情,凌渠猜不透他是不是在傷心,只能不帶任何感情問道:“含笑,是你嗎?”他說的很簡單,但含笑知道他在問什么,一陣刺痛襲來,不能疑他便能疑我嗎?我就合該受君上懷疑?含笑淡淡看著他,既沒點頭也沒搖頭,凌渠面色有些尷尬,又問了一句:“含笑,回答孤王?!?/br>他不會說話啊,他如何回答,含笑心底顫動,緩緩啟唇。君上信我嗎?凌渠心里一痛,不是他不信,而是威勢和顏面不能讓他輕易點頭,他是大王,秦湘君即將成為他名正言順的側君,而含笑只是個卑微的宮人,在這宮闈中一抓一大把,他們的清白乃至性命,與秦湘君相比完全不值一提。“死不認罪!來人!”秦湘君不再掩飾自己的目的,揮手喚來宮人。“慢著!”“君上還有話說?”秦湘君冷冷道。凌渠上前兩步,“含笑,點頭或是搖頭?!?/br>含笑仰起頭,眼眶濕潤,晶亮的眼睛與凌渠對視著,凌渠第一次發現他的眼睛竟然那么漂亮,就像中秋節的明月,含笑望著他,竟然點了下頭。既然那人讓他快些死掉,他不如就此死了吧。凌渠心頭劇震,他是相信含笑的,但他承認了,這一瞬間,凌渠擊潰自己那僅有的一點憐愛,變的冰冷無情。“漪春園含笑以下犯上,貶入教廷?!?/br>他還是沒忍心殺他。第6章06人面教廷明面上只是個教導宮規的地方,但面對的都是犯了錯誤的宮人,雖然對這個結果秦湘君不甚滿意,還跟凌渠鬧了番脾氣,可這是凌渠的底線,他再多言也是無用,秦湘君面上不說,卻是記在了心里。含笑入了教廷,當然不會有好日子過,第一天他就被竹竿敲紅了雙手,他咬牙堅持著,等著某一天死在這個地方。然而,他的老師父確實是個好人,他花了自己的積蓄打點了教廷掌事,讓他多多關照含笑,含笑的苦日子稍稍改善,但還是不得不用曾經彈琴的雙手來洗衣擦地。日子飛快,在他離開暉陽殿的時候,百花凋謝,而他入教廷的時候,綠樹枯萎,此時,卻才剛入盛夏。他再也沒見過凌渠,他現在的身份,甚至比之前更加不如,他不能出入教廷,只能在這方寸之間日復一日消磨時間。當然,他也認識了一個好友,是個跟他同齡的少年,叫做月寒,當初是因為誤踩了王后的長裙被趕來了這里,月寒是個心思活絡的人,每到夜深人靜的時候,他就會揪揪含笑的衣角,問他一些奇怪的問題。“含笑,為什么教廷掌事可以打我們,而我們就要任他打呢?”他吹吹自己紅腫的胳膊,眼眶泛紅的問道。含笑幫他一起吹,但卻沒辦法回答他的問題,月寒看不懂他口型,即使說了他也不知道。“為什么王后的裙角如此貴重,而我們卻穿著粗布麻衣?!?/br>因為他們是貴族,而我們卻連平民都稱不上。含笑心中答著,在月寒眼中看見了那種不甘的眼神,這讓含笑感到很危險,月寒有了不該有的心思。月寒小心的躺下,把紅腫的胳膊放在一側,月光撒進兩人簡陋的小屋,月寒聲音哽咽,“含笑,人的一生是注定的嗎?生在一個什么樣的位子上,就該有什么樣的一生?就像君上,和我們?!?/br>含笑忽然把手放在月寒唇上,不要說,不該說。月寒拉開他的手,“我都知道,我只是......很傷心,同樣是祁國子民,為何要有貴賤之分?!?/br>含笑沒辦法回答他的問題,這是他腦中根深蒂固的觀念,第一次被他認真的分析,他不是沒想過這些,而是他有記憶后就在宮中,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而且他深愛著凌渠,也習慣了為他付出。想到凌渠,含笑才真正體會到月寒的心情,凌渠離他棄他,不也是因為他身份低微嗎?可是......喜歡一個人,究竟是喜歡他背后的身份地位,還是單單喜歡他呢?含笑思考著,而月寒,卻在無聲中滾落一滴淚。“含笑,我們什么時候能離開這里?”月寒沒多久就離開了,但卻不是走出去,而是被拖出去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