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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逍遙法外的日子里,你難道不會良心不安?”高沭黎愣了一下,恐懼裹挾著厭惡在腸胃里翻江倒海,那個冰冷的夏夜和著粘稠的血液扼向他的脖子。半晌,他打量著方鈺,看穿了對方色厲內荏的神態:“你方才有一次殺我復仇的機會,你自己放棄了,以后不會再有?!闭f著掀動車門把手,卻被對方一鍵反鎖在車內,他皺了皺眉,聽到對方聲音沙?。骸八袧▲S,聶潯鳶。你應該從來不知道她的名字吧,她被你撞死的時候才24歲。那天我見了她的父母,她送我出門……”方鈺覺得喉嚨被堵得腫痛,只好嘶吼起來:“憑什么你還好好活著,她卻再也回不了家了?”高沭黎平靜答道:“我越過停車線的時候仍是綠燈?!笨v使每回想起事故便頭痛欲裂,縱使整件事已經被喬秘書處理得一干二凈,他依然通過行車記錄儀了解了事情的全貌——醉駕逆道的司機沒能在斑馬線前剎住車,撞進了綠化帶后留下了闖紅燈的情侶一死一傷的結局。方鈺狠狠把頭錘向方向盤,沉悶的喇叭聲在車外回蕩著,他說:“我不甘心,你的事故責任呢?找人來頂替所以就能問心無愧了嗎?”高沭黎伸手按動了車鑰匙,車鎖解開,他開了門道:“我的態度并不改變事情的結局,你若恨我,盡管使出你的手段,我樂意奉陪?!?/br>第25章第二十五章年關將至,商場和街道被廉價的紅色裝飾品裝點得琳瑯滿目,仿佛是商家笑瞇瞇地張開血盆大口,把每個人的錢包順帶微渺的存在感都吞沒下去。路識珺越發主動地加班,在應對同事間“什么時候回家”的問題時也愈發自然熟練——“不確定,年假這么短還不夠來回,說不定就不回了?!?/br>晚上回家的時候,不經意看到對門的“?!弊?,火紅的顏色已經黯淡,字體上的金粉脫落大半,紙張受了風,“嘶”一聲拉開一個大口子,碎成兩片纖薄的門癬。他站在原地,仿佛聽到自己舊得發黃的心也裂開一道口子,陳年的淤血從里面流了出來。打開門,未摘的眼鏡迅速蒙上一層水霧,他習慣性地在無人的房間里低頭,猛地伸出右手手指,又抬起頭壓著嗓門喊道:“真相只有一個?!狈块g雖小,若是聽到回音,也是相當尷尬的。“你回來了?!眰鱽砀咩鹄璧穆曇?。他摘下眼鏡,看到那人正端坐在沙發上,手里握著一杯冰啤,補充道:“今天是周五,提前一個晚上來,希望你不要介意?!?/br>他搖了搖頭,在鏡片逐漸消褪的水霧中走到冰箱旁,扶著轉軸的位置,打開冰箱門,亦是取出了一罐冰啤。“聽說你不回家?”又是這個問題:“四五年沒回去了?!?/br>“為什么戴著眼鏡?”“因為近視啊?!闭_的回答是,因為加班加得頭昏腦脹所以忘了摘。高沭黎探身緩緩摘下他的眼鏡:“不如去做個矯正手術吧,有時候覺得,你的眼睛被眼鏡遮著怪可惜?!?/br>“什么時候?”做矯正的想法不是沒有動過,近視帶來的不方便簡直罄竹難書,只是一來度數不深沒有到睜眼瞎的程度,二來也沒這個時間和精力。“床上的時候?!睂Ψ降勾鸬靡槐菊?,那雙秋水總教他想起被歷史老師逼著背的詩句來,有時候是“滄海月明珠有淚”這樣不知所云的,有時候是“秋水若盈眸色侵”這樣查無考據的。路識珺笑了笑,嘴角慢慢發僵:“我倒是想做手術,術后一個人沒人照看啊?!?/br>“是嗎,等到年假這段時間,我可以照顧你?!?/br>過了幾天預約了手術,醫生道:“除非是必要的原因,我不太建議你這樣的度數做飛秒。術后白天的視力不會有問題,但晚上瞳孔放大就可能導致看東西有些模糊,開車的話可能還要再配副眼鏡。手術本身沒什么風險,你自己衡量一下?!?/br>路識珺道:“醫生,我確定想做手術,如果錯過了年假就再沒時間了?!闭f完這話,對自己斬釘截鐵的語氣起了疑心,自己是真的想矯正視力,還是希望在漫長的新年里有人陪伴呢?術后第一天醒來,世界的棱角明亮尖銳地不像話,高沭黎也坐了起來,問他感受如何。他回答道:“大概就是從minecraft轉換成l4d2的視角?!?/br>“那是有點血腥?!备咩鹄柙u價道。路識珺之后立馬意識到,讓一個只會按照米水比煮飯煮粥的人照顧自己就是在大半外賣歇業的情況下等同于舉債過年,興沖沖地說要幫忙洗頭差點把整張臉按在臉盆里,抓著自己的手以為是扶老奶奶過馬路,也就打掃衛生這方面沒添麻煩,還不如自己親力親為。“你這幾天都來我家,你家人都沒意見嗎?”“錢雯雯這兩天在跟朋友賽車,拿我當擋箭牌,我也不好辜負她一番美意吧。我媽有事沒事還要去教堂幫忙,我爸好容易逮著幾天空拉她出去旅游了,正怕我打攪他們兩人?!?/br>錢小姐和高沭黎的關系,公司上下都有所耳聞,遑論二人還在節假日互贈些小禮物,約個飯還要口徑一致地發朋友圈。高沭黎對待所有人都都體現出精致的利己主義者的善意敷衍,因此路識珺對于他樂意犧牲假日來陪自己并不感到意外。他問道:“高沭黎,除我之外,你有沒有,或者以前有沒有固定的□□?”“沒有。有過考慮的對象,但除你以外的人選,應付起來都太過麻煩,而且未必干凈?!?/br>路識珺不再探問,既然不涉及感情,并且對方有良好的戴套習慣,onenightstand這類的事情便與自己無關。“要聽哪本書?明朝還是大敗局?”高沭黎翻著電子書上的書目。“明朝吧?!?/br>高沭黎溫和沉郁的讀書聲在耳邊響起。復診后的那天晚上,也許出于是即將上班的焦躁,路識珺表現出了異乎尋常的熱情,進行到一半突然反客為主,將對方按在身下,跨坐著時深時淺地聳動起來??桃鈮旱偷慕新曤S著深處欲罷不能的疼痛和洶涌著漫過頭頂的快感愈發尖銳,有似女子的嚶嚀;寒意和熱潮交替著支配感官,沉溺在獨角戲里像一塊過度飽足的海綿。高沭黎起先還擔心他經驗不足發生下身不遂的意外,看著對方不同于平時那樣游離的目光,加上情景堪稱□□,腹下的火熱猛地撲上來咬住自己的意識,蓄勢中的窒息感后是噴薄暢快的清明,一片空白中自我仿佛膨脹成一個世界然后輕巧地縮回原型。盡管兩人都是如狼似虎的年紀,幾次下來自己已明顯感覺不繼,扶著路識珺的腰將他抱下來:“差不多了,睡覺吧?!?/br>路識珺瞬間身體缺了一塊,感覺自己像是個漏氣的玩偶,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