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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圈和紙媒。紙媒價格偏低,可以考慮在各省發行量較大的報刊上投放。而朋友圈的話,”鐘沭黎晃了晃手中的筆,“那就需要一些營銷手段了?!?/br>“HowaboutyourKPI?”電梯里走進兩個長發如瀑的AE。“別提了,那個奇葩客戶要求我們的文章開贊賞,還要打賞達到8888,說是圖個吉利。拜托,我又不是張小龍的老婆,預算就10w,就算我們自掏腰包出個8888,誰知道有沒有人心血來潮添個一塊兩塊的?”“?!彪娞蓍T緩緩打開,走進一個男人,路識珺看向二人,眼神微暗,二人立即噤了聲。不多時,進來的人便出了門,路識珺方對二人道:“你們在電梯里不要討論客戶的長短。無論是什么奇怪的要求,表面功夫總是最好做的,工作收尾階段再把打賞金額湊齊,截圖發過去就行?!?/br>二人唯唯諾諾應下了,電梯到達一層,他便率先出去了。“最近總監下班越來越準時了呢。從他身上我仿佛看到了不加班的希望?!?/br>“醒醒吧你。不過總監說話的語氣也沒那么冷了。要是以前——”一人微瞇著眼,唇角下翹,模仿路識珺的表情,“你們是覺得客戶是你們親生的熊孩子嗎?你們這樣有信心指手畫腳的樣子,看來是敢當眾打他們屁股教他們把預算都吐出來了?”他來到打印店的時候,倒是沒見到前幾天熱烈討論著的學生們。像是預約好鐘點的烤爐發出一聲尖銳細長的“?!?,鐘沭黎突然看向門口,打量了一眼路識珺的休閑裝束,仿佛是苦笑了一下,隨即又很快道:“你來了。先等一下,等會坐我的車,我帶你去吃頓好的?!?/br>二人開出兩條街的距離,停在一間躋身于林立的高樓之間的小店門口。古式的店鋪雖是黛瓦白墻,飛檐峨冠,但朱戶輕掩之余,仍能窺見燈火通明的大堂里錯雜的菱花窗格,只是門扉上,卻掛了個“暫停營業”的牌子。路識珺抬頭看了一眼招牌,依舊是那幾個行書,不過涂上了金粉,聽得身后的人道:“怎么,在柳城大半年了,連劉記都沒有來過嗎?”他輕笑了一聲:“只在大學期間來過一兩次,沒想到七年過去了,它還活得好好的?!?/br>二人敲了門,應門的服務員快速看了鐘沭黎一眼,將他們帶到一處精致的包廂內。路識珺打量著室內略顯民俗的古樸裝飾,道:“這是你安排的風格?”“是,當時在裝修店面的時候,是我拿的主意。也是五年前濟澤校慶的時候,我來柳城逛了逛,無意路過這家店鋪?!?/br>“我記得這家店當年的生意不是很好,門面也只有居民樓的一樓一隅,很是寒酸,難為你竟然能發掘出它來?!?/br>“確實是無心之舉。那時候我,高總叫我在柳城幫他看看有什么值得投資的地皮,此處四通八達,民居零散,很適合發展為商業街。有次無意間走到這家店,覺得這家的湯包若是哪天悄無聲息地就這么沒了確實可惜,就當了有限合伙人,砸了一筆錢完全改裝。它現在還能扎根于廝,劉師傅的幾個徒弟又開了兩家分店,這倒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br>正說話間,茶足碟整,三籠湯包便端上來了,每個竹篾編的籠子里,均只呈著兩只珠粉玉砌的湯包。鐘沭黎每品嘗完一只湯包便要飲足一杯茶,三籠均嘗過后,問路識珺道:“你覺得哪籠最為可心?!?/br>路識珺搖頭道:“除了中間這份味道略重些,我嘗不出什么區別?!?/br>鐘沭黎笑著對服務員道:“左邊這份湯熬得極好,就是rou質太綿,想是過了火候;右邊的蔥油不是蔥花炸的,缺了點味道;中間這份最地道?!?/br>服務員點點頭,又給他們上了些其他的菜肴,便離開了。鐘沭黎解釋道:“今天是劉師傅和他幾個徒弟互相切磋的日子,湯包都是幾處趁熱送來的,非要請我品鑒品鑒,我便借花獻佛管你一頓晚飯?!?/br>路識珺對劉師傅印象不深,只記得是個個性倔強的小老頭,從來不容許客人將湯包外帶,兼離學校遠,所以自己很少來吃??粗鴮Ψ接稳杏杏嗟臉幼?,不由得有些羨慕和酸楚:“你莫非是屬蜚蠊的,在什么地方都能左右逢源?!?/br>鐘沭黎臉上未退的笑意慢慢變淺:“這三年來,變的東西太多。唯獨合伙合同上,高沭黎三個字還沒來得及褪色?!?/br>“我好像還沒問過你,這三年除了守著打印機,還做了什么?”鐘沭黎微仰著頭開始盤算起來:“嗯,做了很多,我看看。高旌破產后,我先是跟著我媽回到沭陽,借住在那邊的親戚家,當地的養豬場在招飼養員,我就去了。后來養豬場有人得了乙腦,豬場也沒能經營下去了,就開始送外賣,送快遞。大概攢了一些錢,能給我媽安置一個住處后,就跑來了濟澤?!?/br>“為什么不去找個廣告公司待著,以你的學力,找個小公司應該很好駕馭的才對?!?/br>鐘沭黎笑了,眉眼舒展:“識珺,我有沒有同你說過,我要過的,必須是一往無前的人生?;貞浕蛘咧豤ao舊業,對我而言實在太無趣,像是把碎裂的瓷片粘起來假裝它完好無損的樣子,我不喜歡后悔,更不喜歡回頭?!?/br>“你確實說過這樣的話。只是,我沒想到你會這么決絕?!?/br>他覺得胸腔里一陣煩渴,很想抽支煙,道:“過去的人和事,我早些年就放下了。識珺,你也不必再掛念了,像你這樣天天回母校重游,日子久了終究會相看兩厭的?!?/br>“確實,”路識珺低下頭去,眼里泛起倦意,“終究有一方先厭煩了?!?/br>鐘沭黎將路識珺送到校門口,路識珺開了車門離開,對方搖下車窗道:“識珺,以后晚上想找人吃飯,記得別跟我客氣?!?/br>他頷首道:“一定?!鞭D身離開,腳步卻沒來由地覺得虛浮,潮悶的熱風拂過,吹得臉都要腫脹起來。鐘沭黎掉頭便把車開回了打印店,卻沒有立即下來,半伏在方向盤上,車子像是被高跟鞋踩了一腳般立即尖叫起來,刺耳的鳴笛聲隔著車窗涌進來,淹沒了一句低語:“什么一往無前,騙誰呢?”路識珺走到鏡子面前梳洗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嘲諷的苦笑已經保持了許久,面部都僵硬了,手臂上淡淡的癢意復蘇,大概是路上被蚊子叮咬了一口。他想起前兩天見面后對方的自述:“那年我27歲,完全接掌了整個公司,我常站在高旌的頂層眺望整個桑都,看到晝夜不息的車水馬龍,不過感慨一句“逝者如斯夫”。那時我還沒意識到世上最好走的路是下坡路,而是在一馬平川的虛幻里拼命地索取,直到一切都像掌心的流沙,攥得越緊就流失得越快。那次的事故,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