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語，你看路?？绰?！」張品威又喊了一聲。

韓吾語趕緊抬頭，卻正好與張品威四目相交，鼻頭貼鼻頭，唇和唇之間距離不過一公分。

兩人一愣，氣氛染上了一絲曖昧。

「那個……攝影機?！?/br>
「??？」

「攝影機是你的命?！?/br>
張品威看著眼前的韓吾語，耳根漸漸熱了起來。

「器材沒事，我我也沒事……」韓吾語語無倫次。

張品威一頓。

「我我我比你的命重要……不是……我比攝影機重要……我很謝謝……也不是……」韓吾語激動的眼眶泛紅。

他說不清楚自己的感受，卻是激動地想表達清楚。

「謝謝你關心我，比關心攝影機多！」

張品威聽著他辭不達意，噗差一笑。

這什麼比喻。

「你也只比攝影機多一咪咪而已?！股斐鍪种笍椓怂念~頭，口是心非。

他耳根微紅的別過臉，將器材歸位，背對著韓吾語故意說著這個時間也只能吃不巷樣了，壞心的說了幾道蔥多的料理。

「你請客，自然是我點菜，不是？」成功地聽見韓吾語的掙扎，再次彎起壞心的笑容。

「算了……隨你點，我喝酒喝到飽?！?/br>
「喝酒？我看你能喝幾杯?！箶埳纤终f：「今天住你家？」

韓吾語莫名地心落了一拍，明明是和平常一樣的對話，也不是第一次借住，他卻有些害羞。

「??？喔……好?！鼓樕细∩暇o張的紅暈。

「你猶豫！」

「我沒有?！?/br>
「看透你了?！?/br>
「說了沒有?！鬼n吾語小聲抗議。

他微側臉瞄了張品威一眼，見了他愛笑的嘴角彎起好看的弧度，趕緊低頭。

「怎麼？」

「??？沒事。就是……能和你當朋友，很開心?！鬼n吾語說得嗑嗑巴巴。

「我以為?！?/br>
韓吾語看向他，等著他說。

「我在你心里不只是朋友?！箯埰吠Ａ艘恢谎?，說得輕挑隨意，再次露出好看的笑容。

韓吾語小臉通紅，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他想否認，卻又覺得張品威比其他朋友還好。

「嗯。比其他人好?！惯€是老實的承認了。

張品威一愣，看著他臉紅，再次心動。

他輕咳一聲，大掌再次蓋上他的頭，另一手半捂著紅了一半的臉。

這小子，在在挑戰自己的理智。

「待會，請你吃蔥，當賞你的?！?/br>
學不會他的老實直懇，再次，口是心非地逗著他。

第09章我沒喝多少

拿著資料，趙熙城仍掛著耳麥，耳麥似乎還沒關機，亮著紅燈，他走在走廊上，平板上播放自己剛剛學會的剪輯。

「嘖。聲音和動作搭不上?！褂质×?。

想走幕後，基本功卻不足，現在真讓他走幕後，也只會造成團隊的困擾。

他點上平板，按下暫停，毫不留情地刪除檔案，搔搔頭，轉動脖子，按下電梯鈕，電梯叮一聲打開，看著里面的人，他愣了一下，抬腿走進。

「大叔?！?/br>
趙熙城嗯了一聲：「還沒走？」

「上樓拿包，準備要走了?！?/br>
趙熙城點頭，看向電梯的數字：「稿子?！?/br>
「稿子？新聞稿嗎？我寫不好？」

「不是，你寫得很好?！?/br>
韓吾語一愣，嘴角彎起被肯定的喜悅。

趙熙城沒好氣地笑出聲：「你還有得學，不要太得意?！?/br>
他看著電梯門，背後的韓吾語仍是偷笑竊喜，再次跟著彎起嘴角。

不談往事，他們兩個就是和平相處的平行線，單純的前輩後輩。

「念稿不要一次念完?！?/br>
「咦？好?！?/br>
「盡量控制在二十五秒一則新聞，如果有狀況，要想辦法加話?！?/br>
韓吾語聽了一愣，點頭：「好?！?/br>
「耳麥通常有三個人的聲音，一是總監王哥，二是音控檸夏，三是攝影機場控品威?！?/br>
韓吾語認真地應了聲知道了。

「王哥通常不會出聲，除非插播即時新聞，這也是最難搞的?！?/br>
「大叔，你遇過嗎？」

即時新聞，考驗臨場反應，就像棒球場上的投手一樣，雖然是團隊合作，但是一旦遇上了一人出局滿壘的狀況，下一球是雙殺，還是回本壘得分，壓力全押在投手一人身上。相對的，播報即時新聞的壓力，也全投注在主播身上。

趙熙城點頭：「遇過。搞砸過一次?！?/br>
不意外看見韓吾語的驚訝，他主動說起第一次接下午間新聞時，遇上公寓連棟大火，播報時，口誤將「所幸只有輕傷」說成「不過只有輕傷」，雖然是小錯誤，卻讓人有幸災樂禍的觀感，為了平息觀眾投訴，轉職為記者，半年後才接下晚間新聞的大位。

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兩人并肩走出電梯。

趙熙城沒有任何安慰和鼓勵，似乎也覺得累了，不再繼續指導。

「一起回去？」低著頭，將平板裝進袋子，問的隨意。

「今天和品威約好了?！鬼n吾語看了他一眼。

趙熙城點頭，提上公事包：「那走吧。一起下樓?！?/br>
韓吾語點頭說了聲好，跟上腳步站在電梯前，看著電梯門上的倒影。

「大叔，真的想做幕後？」

今天大叔的指導，讓自己覺得有點感傷。

主播臺，像大叔這樣優秀的主播，卻想著藏身幕後，怎麼想都覺得大材小用，埋沒了他的光彩。

趙熙城也從電梯的倒影看向他：「工作而已。挑戰不同領域，試試自己的能力極限?！?/br>
他移不開眼神，看著韓吾語，心跳漸漸失控，不是狂亂的慾望，而是一種全身赤裸看著鏡子，無處可藏的躁動。

韓吾語低下頭看著手上的公事包，彎起嘴角說：「在我想著跟上大叔的腳步時，大叔又往下個階段前進?！固ь^看向電梯門：「大叔，你真的很勇敢?！?/br>
電梯叮的一聲，兩人再次并肩走進電梯的小方格，各站一邊。

趙熙城別過臉，看向另一側：「我只是屈就現實?！?/br>
面對韓吾語的坦然直接，只會讓自己更覺得無地自容，什麼跟隨自己的腳步、什麼勇敢，都是他對自己的美化。

自己，只是一個丑陋卑鄙的膽小鬼，逃避了那個時候的自己，也逃避了那個時候的韓吾語，現在，再次見面，自己仍是那個著急抹煞過去的膽小鬼。

「韓……」

「鏡……鏡頭前的世界……你說過的……」

「什麼？」

韓吾語看著電梯門上的他：「你說過鏡頭前後的世界，都要留下你的足跡，我我我不認為……你屈就現實……」

趙熙城轉頭看向電梯門上的倒影，耳膜清楚地聽見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