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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仍懇請陛下懲惡除惡,辨jian殺jian,為忠勇侯,為云氏一門真正平反昭雪?!?/br> 老太君說罷這話,將血書交給吳峁,雙手伏地,磕頭拜下。 鬢邊銀絲在山風中飄蕩,眼角唇邊皺紋遍布,可她的神情卻堅韌如常。 誰說女兒不如男,裴府一府窩囊,只出了這么一位巾幗英雄。 ※※※※※※※※※※※※※※※※※※※※ 本來想寫六千字雙更的,寫到后面的情節上沒法卡章了,今天先放這么多,剩下的明天補全放上來。 第一六五章 眾人聽得老太君大義滅親的呈辭, 唏噓不已, 尚未來得及發一言,琮親王道:“陛下, 臣弟這些年一直無所求, 唯一心愿不過家人平安,明嬰平安。明嬰過去縱然荒唐胡鬧的時候,但他如今會攪進這場兵亂,全然因為這些年屢遭陵王迫害所致?!?/br> “明嬰是臣弟的兒子,他究竟有無野心, 有多大野心, 臣弟心中清楚。陛下若一定要疑了他,冤了他,便將臣弟與當年一干舊臣一并處置了吧?!?/br> “舊臣”二字一出, 昭元帝不由頓了頓。 他與琮親王是一同從前朝風雨里走過來的, 彼時先帝駕崩得突然,若非琮親王帶著一幫舊臣幫他穩住了東宮之位, 只怕如今高坐龍椅上的人并不是他。 便說今日深諳圣心的那幾個宗室走狗, 不正是當年舊臣嗎? 他們眼下幫著昭元帝翦除禍患,可這禍患也是舊臣之子,就不怕有朝一日自己也得此果報嗎? 琮親王這話看似云淡風輕,說出口卻有千鈞之力。 幾名宗室的臉色俱是一變,心中都涌上兔死狐悲的之感。 昭元帝終于有所松動, 說道:“平修這話實在多慮了, 昶兒是朕的親侄子, 朕怎么會忍心看他深陷囹圄?” “宣稚?!闭言鄣?。 “末將在?!?/br> “待回宮后,第一時間問昶兒的話,倘他無罪,立刻放他回府,絕不可冤枉了他?!?/br> “是?!?/br> 昭元帝隨后道:“起行吧?!?/br> 殿前司的禁衛抬起御輦,號角在山風中長鳴。饒是昨晚山中殘尸遍布,第二日朝陽升起,血色迅速褪盡,群山依舊蒼翠如昔,大約世間興衰更迭,不外如是。 昭元帝注視著遠山,一時默然。 如果可以,他何嘗不愿放過昶兒呢? 可是不行啊,若昶兒還是從前的昶兒倒也罷了,如今的這個程昶,為人凌厲且清醒,他手上已然掌了權,直至今日又掌了兵,身為帝王,誰敢放他安生活著? 那個無上尊位只有一人坐得,哪怕程昶沒有爭權之心,他下頭的人便不會因他而爭嗎?一旦爭,就會流血。 那時程旭與程昶當中但凡有一個人自危,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朝野便再也安穩不了了。 皇輦行到山腰一片空地忽然頓住,一名殿前司禁衛亟亟來報:“陛下,太子殿下在前方阻道?!?/br> 昭元帝微微皺眉。 旭兒? 他不是將旭兒支去明隱寺了嗎? 昭元帝掀開車簾一看,田澤不知何時帶著田泗回來了,兩人一并跪在前方的山道上,身后還跟著數名僧人與兵卒,果真是阻攔圣駕之勢。 昭元帝沉聲道:“你不去明隱寺審問叛兵,到這里來做什么?忘了朕是怎么交代你的了嗎?” “回父皇的話,兒臣已去過明隱寺了?!碧餄傻?,一頓又說,“兒臣的確還沒有審問叛兵,只因……兒臣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br> 他低垂著雙眸,“父皇不是說,兒臣當學著平四海,立升平嗎?兒臣以為,若要如此,第一便該做到公正清明?!?/br> “昨日明威將軍擅闖禁令,私自調兵的確不妥,但她之所以這么做,皆因為秉持著一顆忠孝誠義之心。兒臣知道明威此番作為惹父皇生疑,欲為她分辯,奈何空口無憑,是故便去明隱寺尋來這許多證人?!?/br> 田澤說著,兀自站起身,指著當中一名身穿袈裟的人道:“這位乃明隱寺中住持明覺大師,他可以證明昨晚王世子陷于兵亂,明威將軍起初并沒有帶著五萬人前去相救。事實上,她擔心陛下與宗親們的安危,將大半忠勇軍都交給了裴闌將軍,獨自帶著兩千人去寺中尋找王世子?!?/br> 又指著一名身著鎧甲的叛兵,“此人乃張岳手下潰逃統領,他可以證明昨晚張岳與殿前司交戰之時,裴將軍曾帶兵前來相助過。但裴將軍見殿前司兵力充足,保護垂恩宮綽綽有余,這才帶兵回頭的,與明威將軍一同對敵宣武與懷集的?!?/br> “試問若不是二位將軍一同在明隱寺擊退宣武與懷集,我們這些宗室如何安度一夜?” “試問若不是二位將軍在垂恩宮外大敗陵王大軍,今次兵亂,何以能夠如此快平息?” “父皇?!碧餄晒笆殖言垡话?,“事情的真相,父皇一問這些證人便知。兒臣以為,明威將軍非但無過,反而當居首功!” 田澤其實知道昭元帝早已放下對忠勇侯府的芥蒂,他之所以要革云浠的職,只不過因為她帶兵幫程昶罷了。 這是無法消解的帝王疑心,所以任憑老太君、琮親王如何分說,都無法動搖昭元帝分毫。 真正能勝過這圣心的,只有公道與鐵證。 彼時斷崖上只有田澤一個人能夠離開,他便借機去了明隱寺,找來這些證人。 這些人中,有寺中的僧人,有叛軍士卒,有翊衛司、殿前司的禁衛,甚至還有輔國將軍旗下的逃兵,彼此之間隸屬不同,絕無竄供的可能。 田澤順勢跪下:“兒臣懇請父皇為忠勇侯府平冤。無論是——” 他頓了頓,爾后一字一句道,“無論是今日冤,還是昨日冤?!?/br> 昭元帝目色沉沉地看著田澤,他沒想到他一力壓下這么多異聲后,最后阻在自己面前的竟是最偏寵的兒子。 良久,他淡淡道:“旭兒,父皇累了?!?/br> “這些事回宮再說吧?!?/br> 然而田澤執意不起,仍是道:“兒臣懇請父皇為忠勇侯府平冤,今時今日,就在這里?!?/br> 天下大權都在帝王手里,若這些事不在今日分說明白,等回宮后,是功是過便全看君主心意了,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