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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婦孺,宗室們都在問賢臺了,翊衛司的禁衛已去山中找尋這幾個婦孺了,另——”他稍一停,手持拂塵躬身埋首,“陵王殿下不在?!?/br> 昭元帝的眉峰蹙了蹙:“暄兒去了何處?” “回陛下?!绷_復尤越眾稟道,“輔國將軍帶兵前來鬧事時,陵王殿下唯恐驚擾了陛下與五殿下的誦經禮,親自下山去探看了,眼下只怕是被兵亂困在山下了,還請陛下派人立刻去尋找殿下,千萬莫要被輔國將軍的人拿了?!?/br> 另有幾個看到陵王下山的人也稱是。 兵亂尚在山門之外,因著要等陵王,眾人沒有立時前往去垂恩宮,一人想起適才陸昌石要向昭元帝稟的事,提點他道:“你不是說在車儒府上搜出蹊蹺之物嗎?還不趕緊呈給陛下?” 握在陸昌石手中的信函已被汗液浸濕稍許,經這么一提點,陸昌石邁前一步,將信函奉上:“陛下?!?/br> 吳峁連忙將信接過,原本想呈給昭元帝,然而遞到昭元帝跟前,見他看了田澤一眼,吳峁便將信函轉呈給了這位五殿下。 田澤將信展開來一看,面色立時變了。 他將信函緊握在手中,半晌不發一語,直到昭元帝問:“信上寫了什么?”田澤才道:“回父皇,這信……看樣子是堂兄寫給輔國將軍的?!?/br> 能被田澤稱之為堂兄的,整個大綏只有一個,即長他半歲的王世子程昶。 昭元帝一聽這話,目光稍稍一凝,落在了左下首一襲玄青衣衫的程昶身上,但他畢竟是歷經數十年風雨的帝王,雖然料到這封書信是誰的手筆,竟絲毫不動聲色,只問:“確定是昶兒給程鳴升的?” 田澤道:“確定,信上蓋著堂兄的私印……字跡,也是堂兄的?!?/br> 昭元帝將信接過來一看,片刻,將信往地上一扔:“昶兒,今日程鳴升起兵,你作何解釋?!” 第一五三章 這話一出, 殿中宗室們雖沒看過信,卻也明白了那信上寫了什么。 一時間, 眾人看向程昶的目光既錯愕又了然。 難怪了。 就說輔國將軍只掌區區數千兵馬, 怎么敢起兵犯上,原來是受這位王世子指使。 程昶步前一步,將信從地上拾起,仔細看了一遍,然后道:“陛下,這信不是臣寫的?!?/br> 他重新將信呈上:“信上的字跡確實像是臣的, 印章也是臣御史臺所用印章,但——”他稍一頓, 將信遞給吳峁拿著,挽起右手袖口, “臣的右手半月前就傷了,自那以后都是用左手寫字,這信上的字跡, 卻是臣以右手所書?!?/br> “世子殿下這番辯白未免無力, 豈知這封勾結輔國將軍的信函是不是你半月前寫的?”一名宗室道。 這時, 禮部的一位大員越眾而出, 朝昭元帝揖下:“陛下,不知可否將世子殿下的信拿給臣一觀?” 昭元帝頷首,禮部大員隨即邁前幾步, 從吳峁手中接過信函。 他沒看信的內容, 而是從腰間取出自己的官印, 與信函左下首的印章仔細比對。 須臾,他雙手將信奉上:“稟陛下,這封勾結輔國將軍的信函的確不是世子殿下所寫,微臣以為,當是有人趁機栽贓殿下?!?/br> 昭元帝問:“怎么說?” 禮部大員道:“回殿下,今春五殿下回京,禮部為慶賀此事,重鑄了一批印章,這批官印已于五月初鑄好,由禮部鑄印局分發去各衙司,至今日剛好半月。禮部所鑄的各批官印看起來一樣,但為區分批次,往往會在右下首的橫框中以特殊紋飾做記號。世子殿下這封信函上的私印,正是禮部五月新鑄的一批,由此推斷,這封信只能是五月之后寫成的??墒?,世子殿下的右手在五月已經受傷了,如何以右手書下這封信函呢?由此可見,此信當是有人模仿殿下的筆跡,刻意栽贓給殿下的?!?/br> 禮部大員說完,又呈上自己的印章,將章上的特殊紋飾指給吳峁看,由吳峁稟給昭元帝。 昭元帝看過印章后,沒再責問程昶,反是點了下首一言不發的羅復尤:“羅副使,此事你怎么看?” 羅復尤宦海沉浮數十年,心智可是這些安于享樂的宗室可比擬的? 自陸昌石呈上程昶與輔國將軍勾結的信函后,羅復尤便覺得不對勁。 他知道輔國將軍今日起兵是昭元帝指使的,且昭元帝遲早要將這個罪名扣在程昶身上。 但陛下九五之尊,大局盡在掌握,便是要給三公子定罪,也不必急在這一時,左右輔國將軍謀逆已成事實,待今日祭祖禮過,回到金陵,派人去輔國將軍府上一搜,按部就班地“取證問斬”,這樣才不會落人口實。 再者說,那廂輔國將軍才起兵,這廂就拿住了主謀,這樣的巧合,反倒讓人難以信服。 由此可見,這封污蔑程昶的信函絕不是昭元帝命人做的。 可是,此事若非昭元帝所為,誰又是幕后主使呢? 莫要說在座宗室,便是算上整個大綏,能招惹得起三公子的,也只這么一二人。 總不至于是三公子自己污蔑自己吧? 這個念頭一生,羅復尤心中倏然一陣涼意漫過,他來不及多思,只覺得大約有什么意料之外的狀況要發生,只想快些把事遮過去才好,于是拱手道:“稟陛下,臣也以為此信應當不是世子殿下所寫,若世子殿下當真勾結了輔國將軍,身為主謀,眼下為何竟不在兵中而在問賢臺呢?” “臣以為,”羅復尤頓了頓,續道,“此謀逆案的主謀,待陛下回到金陵再查不遲,眼下山中兵亂,陛下當立刻前往垂恩宮暫避才是?!?/br> “羅大人的話有理?!比欢剃凭共辉高@事就這么輕易過去了,“若本王當真勾結了輔國將軍,身為主謀,眼下為何竟不在兵中而在問賢臺呢?” “陛下,謀逆案非同小可,臣這么被人污蔑,還請陛下還臣清白?!背剃普f著,朝昭元帝揖下,“輔國將軍只掌幾千兵馬,若無人指使,他一人是斷然不敢謀反的,可縱觀朝野,能令輔國將軍聽命的又有幾人?” “陛下,便照著羅大人的話往下說,眼下那個不在問賢臺,反而陷于兵中的人,他是誰?” 右手的傷是他自己拿刀劃的。 這封污蔑他與輔國將軍勾結的信,也是他命宿臺偽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