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71
們將側門敞開即可?!?/br> 云浠相信老太君,但她不信裴銘。 眼下程昶與陵王早已走到劍拔弩張的境地,她看得出裴銘這些年在為誰效力。 她原本可以待局勢稍定再去探望老太君的,但她等不及了。 不僅僅因為老太君病勢式微,更因為她近日被禁足在府,無法見到程昶,且程昶竟也沒派人來告知她他的打算,與她同商共議。 她直覺濤瀾就在眼前,卻不知該怎么為他遮風避浪,是以才盼著能借這一日的解禁令,上裴府哪怕打探來一丁點的消息也好。 裴闌明白云浠的顧慮,老太君早有交代——無論阿汀提什么要求,都答應她,于是點頭道:“好,我會安排?!?/br> 云浠的解禁令批復得很快,聽聞是五殿下親自幫著催了一句,一日后,殿前司的禁衛便親自到府上來接她了。 云浠到了裴府,由側門而入,帶著崔裕行至暖閣,由侍婢引入屋中。 裴闌見了她,俯身在老太君耳畔輕聲道:“祖母,阿汀來了?!?/br> 好半晌,臥榻上的婦人才有了動靜,老太君顫顫巍巍地從被衾里探出手來:“阿汀,過來……” 云浠連忙步上前去,本想稱她“老太君”,然而聽到她的聲音有氣無力,心間不由地發澀,想了想,還是像幼時一樣喚了一聲:“祖母?!?/br> 老太君似動容,又說了句什么,云浠沒聽清,倒是裴闌附耳聽得分明。 他于是對暖閣中的一應侍婢道:“祖母有話要單獨對云家小姐說,你們都下去吧?!?/br> 侍婢們應是,紛紛退出屋外。 守在一旁的崔裕向云浠請示:“將軍?” 云浠頷首:“你去屋外等我?!?/br> 須臾,裴闌將暖閣的門窗掩好,回到榻前,將老太君摻扶下地。 老太君拄著杖,慢慢走到云浠跟前,竟要屈下去膝:“阿汀,祖母帶著闌兒,先跟你賠個罪……” 云浠見病重的老太君竟能下地,本是驚愕,轉念一想,很快明白她或是托辭病重才與自己見面的。 她連忙將老太君扶?。骸白婺覆槐厝绱?,那些事早已過去了,我如今并不在意?!?/br> “不是為你與闌兒的親事,”老太君將木杖擱在地上,帶著裴闌執意跪下身去,“祖母這一跪,不是給你,是給舒廣還有昔日塞北的萬千將士的,可是眼下他們都不在了,你是舒廣的女兒,只有你代他們受了?!?/br> “祖母而今已知道當年舒廣之所以會戰亡塞北,都是因為你裴伯父這個孽障幫著陵王通敵!祖母也知道,單這一跪,償不了昔年塞北之血萬千之一二,但事到如今,祖母仍希望你能為闌兒指一條明路,亡羊補牢,為時未晚,千萬莫要他再步上他父親的后塵?!?/br> 云浠聽了這話,不由沉吟。 陵王與裴銘羅復尤通敵已是板上釘釘的事實,眼下五殿下回京,他們三人若想求存,唯謀奪皇位這一條路可走。 這么說,老太君所謂的不要讓裴闌步裴銘后塵的意思,難道意指陵王即將謀反? 云浠扶起老太君,問:“陵王他……要舉兵了嗎?” 裴闌應道:“是?!?/br> 他微一頓,倒也不瞞著她:“就在明日?!?/br> 明日即五殿下在明隱寺認祖歸宗的日子,屆時宗室重臣都將到場。 “明隱寺位于平南山上,山勢險峻,極易藏兵,倘若提前布置,安插好人手,饒是陛下在金陵的兵馬再多,也足以取得近水樓臺的優勢,這是陵王殿下選在明日動兵的原因?!?/br> 而恐怕,陵王明日舉兵的緣由還不單單為此。 昭元帝早已對程昶生了忌憚之心,恐怕也會借著明日這個極佳的日子,想辦法先除去程昶。 而陵王打的,正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主意。 難怪程昶什么都不對她說,他與陵王昭元帝已斗到了這個份上,就差把刀槍劍戟擺在明面上了。 到時候兵戈一起,莫說程昶,就算昭元帝與陵王也無法保證自己能全身而退,程昶生性疏離冷清,悲苦只愿一個人嘗,沒有十足的把握,只怕不愿讓她跟著涉險。 老太君道:“就算闌兒有千般萬般的不是,但他從小跟著祖母長大,大是大非上尚有方圓,到了這個性命攸關的田地,阿汀,祖母懇求你,拉他一把?!?/br> 云浠想了一會兒,說道:“祖母德高望重,您的話阿汀原本不該不從,但今日的事非同小可,我想知道——” 她一頓,目光移向裴闌,“裴將軍自己是怎么想的?” “陵王所犯的是叛國通敵的大罪,眼下更要借著‘清君側’的名義謀反,裴將軍身為征戰沙場的武將,難道竟在此事上猶豫不決?” 否則,他為什么要非等她來了才做決定?他難道不會自行阻止陵王嗎? 裴闌今日初見云浠,憶及與她解親的過往,心中尚有些許雜念,眼下見她一副公事公辦的神色,便將雜念剔除,端然道:“我猶豫不決,絕不是因為我愿助陵王謀反,而是因為我心中另有顧慮?!?/br> “一則,跟著陵王的這個人,他畢竟是我的父親,我不希望看著他落難伏誅;二則,我也曾跟著父親投于陵王翼下,甚至曾利用過職權幫他辦過一些事,倘他兵敗,我落不著好?!?/br> 裴銘的確了解裴闌。 他這個兒子氣性不高,到了這么個大是大非的關頭,考慮的還是自己那一畝三分田的事,若非老太君拼著命不要一定要拉這個孫兒一把,只怕裴闌便隨波逐流了。 “我知道我這么想有點自私自利,我也的確做過一些卑劣之事,但大事上的黑白我尚分得清。當年侯爺戰亡,招遠叛變后,塞北的失地是我一寸一寸打回來的,我清楚戍邊關戰沙場的苦,因此不希望朝中有人把將士們的血軀白骨當笑話,這一點上,我與祖母是一樣的。何況當年戰死塞北的許多將士里,也有我的袍澤兄弟?!?/br> 那年裴云兩家同在塞北,裴闌是跟著云洛一起在兵營長大的。 他不但受教于老太君,也曾受教于忠勇侯云舒廣。 “自然我找你商量也有私心,一是因為你手上有兵馬,若愿與我聯手,我便多一條路可走。更重要的是,你與三公子、五殿下的交情匪淺,倘陵王兵敗,今后無論是他們中的誰做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