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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下幾處莊子都收拾好了,您要想過去,隨時都行?!?/br> 程昶意外地看他一眼:“鑰匙你也隨身帶著?” “帶著哩?!?/br> “行?!背剃泣c頭,往皇城司里走去。 衛玠一早就知道程昶要來,已在值房里等了他半日了,一見到他,問:“你怎么才來,那老狐貍派人給你使絆子了?” “沒有,剛才有點私事?!?/br> 衛玠點了點頭:“算這老狐貍還有點良知,知道是他老家老三害的你,你回宮后,沒怎么為難你?!?/br> 程昶問:“你已知道是陵王做的了?” “這有什么難知道的?”衛玠抱著臂,往椅背上一靠,“皇城司起火那日,你最后讓我查的就是陵王和方家的關系。且你出事當日,我就覺得柴屏不對勁,這個人從來不來我皇城司,怎么剛巧那日來了?” 他左右一看,候在兩側的武衛會意,紛紛退出值房,把門掩上。 衛玠又湊近,壓低聲音問:“我聽人說,柴屏受刑了?是你命人下的手?” 程昶沒否認,“嗯”了一聲。 衛玠愣了愣,大綏立朝之初就有“刑不上大夫”的規矩,柴屏堂堂御史中丞,便是犯下再大的罪過,當斬便斬,但照規矩,不能受刑。昨天有人和他說琮親王府的小王爺下令對柴屏動了私刑,他還不信,覺得程昶不是這樣的人,沒成想竟是真的。 衛玠抬目細看了程昶一眼。 離得近了,他才發現他的眉宇間隱有一絲森然的、冷凜的戾氣。 他與程昶相識不算久,卻也知清楚他是個少情寡欲的脾氣,這樣的戾氣,從前在他身上從未有過。 衛玠不由問:“那日在皇城司,你究竟是怎么活下來的?” 然而程昶聽了這話,只是沉默。 衛玠于是道:“行,你不愿說,我不問了就是?!彼肓讼?,勸道,“但柴屏這個人,既然肯聽陵王的授意追殺你,想必是陵王多年親信,你就是命人動刑,不能說的他照樣不會說,還不如讓人把刑給停了,省得老狐貍那里不高興?!?/br> “我知道?!背剃频?,“我從未想過要從柴屏嘴里審出什么,我就是看不得他好好活著?!?/br> 衛玠又愣了下,直覺程昶有些不對勁,他張了張口,想要再勸,可轉念一想,皇城司走水當日,被追殺的人不是他,被鎖在一片火海里的人也不是他,既然不能感同身受,又何必慷他人之慨? “行吧,那我幫你查下柴屏的底,看看他為什么要效忠陵王?!?/br> “不必了,這事我已交給宿臺去查了?!背剃频?,“你要是得閑,幫我去查一下當年忠勇侯的案子?” “忠勇侯的案子?”衛玠一愣,忠勇侯的案子不是早已結了么?還是程昶親自結的。 他問:“你懷疑老忠勇侯的死,和陵王也有關系?” 程昶一時沒答。 他之前查到老忠勇侯之所以御敵而亡,是因為鄆王挪用了發去塞北的兵糧。 可陵王是個有本事的人,那陣子陵王執掌戶部,鄆王挪用兵糧的事,憑他的才干,只要一查賬冊即知。 他既知道,為何不立刻把這事捅到昭元帝跟前?為何任由鄆王投毒去害故太子? 當時故太子的身子已經撐不住了,他若挑個適當的時機,把賬冊的事告知昭元帝,非但算是救了故太子一命,還能得昭元帝青睞。 但他沒有這么做。 這是不是說明,陵王也有把柄握在故太子手中? 他任由鄆王投毒,是不是因為他也盼著故太子能立刻死? 程昶想到故太子在最后的半年里,曾一直命人追查忠勇侯的死因,直到臨終前的一刻,還說自己對不起忠勇侯,還有要事想稟給昭元帝。 據明隱寺的兩個證人所說,故太子臨終時已原諒了鄆王,那么他致死都未能說出口的要事,會不會其實與鄆王無關,而是……與陵王有關? 程昶道:“我說不上來??傊阆炔橐徊?,要有線索了,就與我說一聲?!?/br> “行?!毙l玠點頭,忽地想起一事,“說起這個,你記不記得你那會兒一直讓我查方家?” 程昶“嗯”了聲。 “后來我查到方遠山被斬后,方家的人逃的逃,散的散,最后只留了的方家小姐,就是云家那個小丫頭的嫂子在府中。刑部想著左右一個女子罷了,只派了兩名衙差去府上拿人,結果這兩名衙差當夜就暴斃了,七竅流血死的?!?/br> 程昶問:“是方芙蘭做的?” “對,就是她?!毙l玠道,“這事之所以沒傳開,是因為有人幫忙善了后。當時你讓我查一查陵王,不查不知道,一查還真就是他。那時他根基不穩,善后沒善干凈,留了點蛛絲馬跡?!?/br> “這個方芙蘭,原來一早就跟老狐貍家的老三認識,關系好像還挺不一般。不過也是怪,我記得一直到方家出事前,老狐貍都有意把她許給太子,或是老四的?!毙l玠皺眉道,又嘆了聲氣,“可憐了云洛嘍?!?/br> 程昶沉吟半刻,問:“這事你跟云浠提過嗎?” “云家那個小丫頭?”衛玠道,“沒有?!?/br> “年前她剛回金陵,以為你沒了,別提多傷心了,這事要讓她知道了,她可怎么活?不過她挺機靈,回金陵后的第二日,就來找我,問我你之前有沒有讓我幫忙追查忠勇侯府的什么人。我知道她是在找她府上的內應,一概說沒有。畢竟我跟云洛交情不錯,這幾年派人暗中照應云家這小丫頭,這個方氏,對她倒是貼心貼肺的好。怎么,你打算把這事告訴她?” 程昶搖頭:“先不說?!?/br> “你怕她傷心?但她遲早會知道的?!毙l玠道,“我看這小丫頭也不像是個弱不禁風的人,當初忠勇侯府蒙冤,云洛走了,她多難啊,不也這么撐過來了?別怪我沒提醒你啊,這小丫頭可能已經疑上她嫂子了,年前從金陵回來后,她就沒怎么回侯府住過。你當她真的是躲親事?她心里只有你,才不在乎有誰跟她提了親。我看她八成是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她嫂子,又擔心是自己冤枉了至親,所以成日往西山營躲。有家歸不得,也是可憐?!?/br> 程昶聽了這話,有些意外,“她不?;睾罡??” “對啊,你不知道?”衛玠道,正欲跟程昶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