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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門走去。 傘面上半面留白,半面潑墨山水,傘下公子一襲白衣,就這么不疾不徐地走在石徑上,已是一場風光。 馮屯:“……” 馮果:“……” 程昶走到院門,回過身,看他們還未跟來,問:“不走嗎?” 算了,就這樣吧。 只有這樣了。 馮屯馮果道:“……走吧?!?/br> ※※※※※※※※※※※※※※※※※※※※ 對不起食言了,今天還是沒見到,自罰胖三斤,明天真的能見! 明天見~ 第一零九章 幾人方走到宅邸門口, 有一家丁亟亟來報, 說:“老爺, 昨夜府衙下令, 說今日出城運送貨物的商販只能走水路,眼下東關渡那里排長龍,大約要等兩個來時辰才能登船?!?/br> 馮屯問:“為何?” “不知道, 好像是衙門里丟東西了,出城要嚴查?!奔叶〉?,“走水路要慢許多, 金陵要的這一批綢緞, 咱們是今日送,還是等明日再送?” 馮屯想了一下, 說:“今日送吧, 明日還不知道能不能解禁呢?!?/br> 家丁稱是,隨即往鋪子那頭去了。 門口的廝役牽來馬車,程昶問:“今日鋪子里有人要去金陵?” 馮屯道:“回菩薩大人,是。哦, 就是上回菩薩大人您指點過小人的那批買賣, 眼下已做成了, 金陵那頭趕著要貨?!?/br> 程昶“嗯”了一聲。 他若早知道綢緞莊有人去金陵, 大可以跟船同去,眼下馮屯馮果為了帶他去看祭山神, 費了這么大一番周折, 倒讓他不好多提了。 長琿山在揚州城東, 離東關渡很近,從馮宅驅車而往,大約要大半個時辰。 程昶一行人等到了長琿山已是辰末,春光正好,山腳下,河堤旁,滿是出來祭山神,過花朝的人。 程昶下了馬車,撐著傘,跟馮屯馮果往山上走。 長琿山其實不高,祭山神的地方就在半山腰的望春亭,程昶早上因為換衣,耽擱了一陣,到了望春亭,只見一名穿著五品公服的大人已帶著周遭百姓在拜了。 說是祭山神,其實不然。 這里的人信奉的是四季神,就如秋節要拜秋神蓐收一樣,驚蟄這日,祭的其實是春神句芒。 程昶看著那個身著公服的府尹大人,一時間覺得眼熟,卻沒想起來是誰。 待他點完香,頌完唱詞,回轉過身來露出一雙魚泡眼,程昶才驀然憶起來。 這不是當初在東海漁村撿到他,一路護送他回金陵的劉府尹么。 當時這府尹想跟云浠搶功勞,還被程昶攆過,跪在程昶腿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程昶還當他這雙魚泡眼是哭出來的。 眼下想想,這劉府尹除了搶功勞這事做得不地道,護送自己回京的路上,還算盡責。 程昶有些躊躇,不知當不當與劉府尹招呼一聲。 而今他想回金陵,只要跟著馮家的貨船就可以了。 可是馮家畢竟是尋常百姓家,他的蹤跡一旦曝露,被陵王的人盯上,馮家非但保不了他,還可能因他遭來橫禍。 還是讓朝廷的人馬護送自己回金陵妥當。 程昶如斯想著,正準備上前,忽見人群另一側,有一列兵衛引著一名身著三品公服的人走來。 三品公服生得一副慈眉善眼,一笑起來,分外平易近人。 正是柴屏。 程昶愣住了。 握在傘柄的手倏然收緊,手心里瞬間滲出涼汗。 卻不是怕,是恨。 皇城司的滔天烈火重新浮現眼前,火海吞天沃日,就是這個人,命人鎖上了他唯一的生門。 烈焰仿佛自他胸中焚起。 程昶一時間難以平靜,但他是個清醒的人,知道眼下與柴屏對上,于他沒有半點好處。 何況周圍這些穿著巡查司禁衛服的兵衛,一看就是柴屏的人。 程昶默不作聲地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隨即轉身就往山下走。 馮屯覺察到動靜,忙與馮果跟了上來,問:“菩薩大人,您不看祭山神了嗎?” 程昶只管往前疾行,并不作聲,直到臨近山腳了,才問:“東關渡是不是在這附近,我想跟船去金陵?!?/br> “倒是在這附近?!瘪T屯為難道,“就是小人府上去金陵的船是貨船,并不很舒適,菩薩大人想去金陵,小人可安排一只……” “不必安排?!背剃拼驍嗟?,“只要快?!?/br> 去長琿山不遠就是淮水水堤,臨近午時,已有不少女子在水堤旁掛花紙,放花燈,沿堤而行三里,就到東關渡,程昶一路疾走,因步子太快,到了一個拐角,不期然與一身著褐襖的老婦撞了個滿懷。 褐襖老婦跌退幾步,險些摔倒,程昶連忙將她一扶,說道:“抱歉?!?/br> 褐襖老婦“哎”了聲,剛欲說“沒事”,一抬頭,只見傘下公子一襲白衣出塵,眉目如同墨畫,明明溫柔,卻又凌厲非常。 她張了張口,還沒說出話來,只見公子又執起傘,匆忙往渡口那里去了。 眼下午時將至,東關渡十分繁忙,好在馮屯一早就讓家丁來此排長龍,眼下馮家的貨船已裝載完貨物,準備起行了。 渡頭的家丁一看程昶三人行來,愣了愣,問:“老爺,您怎么來了?” 馮屯想著菩薩急去金陵,辦的應當是濟世救人的大事,等閑不能與外人道哉,便道:“到底是咱們與金陵那邊的第一樁買賣,我不放心,跟去看看?!?/br> 家丁連聲稱“是”,在渡口與船頭搭了木板,引著馮屯幾人上船。 一時起了風,船身輕晃,馮果上了甲板,似有些不舍,朝長琿山那處望了一眼,說:“今日來的怎么是這個欽差呢?” 馮屯應道:“是啊,我也納悶呢?!?/br> 馮果嘆道:“那日那個好看的女將軍怎么沒在呢?我還想著今日來長琿山,能多看她一眼呢?!?/br> 程昶最后一個上船,一聽這話,倏然愣住。 他站在渡口與船頭的木板上:“你說什么?” 過了會兒,又問:“女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