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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眼下金陵究竟是個什么情形,他尚且不知。若他所料不錯,鄆王失勢,昭元帝圣躬違和,朝堂之上,應該已輪到陵王掌大權了。 他本就是陵王的眼中釘,如果堂而皇之地拋頭露面,被陵王的人發現,只怕還沒走到金陵就曝尸荒野了。 程昶不敢莽撞行事,遂問到:“如今京里是個什么情形,你知道嗎?” “說來慚愧,小人尚未去過金陵,不甚了解?!?/br> 程昶又問:“忠勇侯府,你聽說過嗎?” “什么,什么府?侯府?”馮屯誠惶誠恐道,“那可是天底下頂尊貴的貴宅,在人間,只有勛貴門閥才能住的?!?/br> 他連忠勇侯府都沒聽說過,看來更不會知道云浠了。 程昶自心中一嘆。 馮屯見程昶一時沉默,想了想,問:“菩薩大人,您是有事要上金陵一趟?想要打聽朝廷的近況?” 程昶看他一副了然的樣子,問:“你有辦法幫我打聽?” “沒有?!瘪T屯道,“但您是菩薩,只要掐指一算,天下大事,必在您心中自現?!?/br> 說完,殷切地盯著他,一副很想長見識的模樣。 程昶:“……” 算了,就這么著吧。 程昶看著馮屯,解釋:“我眼下困在一副rou身凡胎里,法力有限,沒法算?!?/br> “哦?!瘪T屯頓悟,“是了,仙人行走凡間,不能用仙軀,一定要先化形。是了是了,菩薩大人說得很是,小人險些把此事忘了?!?/br> 他又憶起他方才求菩薩點化。難怪菩薩不知道該點化什么,原來是化身凡軀,失了法力。 一念及此,他不由問:“菩薩大人眼下既是凡軀,大夢方醒,可是餓了?” 不等程昶答,他頃刻出門,喚來一名家丁,叮囑了幾句,又進得屋來,恭敬道:“小人已吩咐下人們去備飯菜了?!?/br> 言罷,親自為程昶打了水,侍奉他洗漱,隨即把他請到膳堂,指著膳桌道:“菩薩大人請用?!?/br> 程昶看了眼,滿桌綠油油,一應全素。 好在他吃東西不挑,只圖個清凈,馮屯屏退了下人,這頓飯倒也用得自在。 用完晚膳,程昶回到房里,馮屯這才將一家老小請進屋,一一跟他拜見過,然后掩上門,只留下小兒子馮果在屋里,一齊向程昶施以一揖,說有事求程昶點化。 程昶雖不是什么菩薩,但這家人畢竟供養了他一年,出出主意也行,便道:“你說吧?!?/br> 馮屯道:“是這樣,小人從前受兵部李主事恩惠,與他交好,昨日聽聞他致仕歸鄉,帶上兩匹上好的綢緞前去拜訪。小人見到李主事時,他還好好的,結果小人一走,李主事就在自家柴房里被人縊死了。小人眼下撞上這事,不知道該怎么辦了?!?/br> 程昶說:“這聽著沒你什么事啊?!?/br> “是,的確與小人不相干?!瘪T屯道,“但小人去拜訪李主事時,李主事與小人說,他之所以致仕,乃是因為兵部丟失了一張塞北的布防圖,且這張布防圖,有點問題?!?/br> “什么問題?” “李主事沒詳說,他只說他早也覺察出布防圖有異,被大盜偷走后,他怕東窗事發,因此才辭官致仕?!?/br> “當時李主事不過與小人閑話,他不多提,小人便沒多問。后來小人離開,想著去跟后房管事的打聲招呼,便順著后門,又回了李府。哦,小人早年是給李府送菜的,因此后門這一條道小人很熟?!?/br> “碰巧后房管事的當時不在,小人本來準備離開,聽到柴房那邊有動靜,像是李主事的聲音,于是走近了些。小人聽到有個人問李主事,‘是不是知道了當年塞北布防圖的事’,問他‘是不是監守自盜’,又問‘塞北布防圖究竟在哪兒’。李主事沒答,只顧著求饒,小人本想進去幫李主事,結果順著柴房的窗子看了一眼,只見一個穿著黑衣蒙著面的人已快把李主事勒沒氣了?!?/br> 程昶問:“這些習武之人聽覺極靈敏,你在柴房外,他沒發現你?” “哦,是這樣,李主事此前一直在掙扎,期間似乎打翻了什么東西,這黑衣人是以沒覺察到小人,后來小人離開時,鄰巷有孩童玩鬧,聲音很大,剛好把小人的腳步聲遮掩過去?!?/br> “因此說起來,都是菩薩您保佑小人,小人才沒被那黑衣人滅口?!?/br> 程昶:“……” “但這事吧,小人后來想了想,怎么說都是一條人命,何況李主事還是小人的故舊,因此小人才來向菩薩您請示該怎么做?!?/br> 程昶“嗯”了聲,細想了想,道:“兵部布防圖失竊,那就是皇宮失竊,這該是大案,上頭眼下正是在查吧?” “查?!瘪T屯道,“京里非但查,還派了大官來咱們揚州,詢問李主事的死因?!?/br> 程昶一愣,問:“京里來人了?來的是什么人?” “這個……”馮屯有些為難,之前劉府尹把他傳去衙門,只說有將軍來問他話,但這將軍究竟是什么將軍,他卻不知。 倒是馮屯的小兒馮果長了心眼,說道:“回菩薩大人的話,小人已去打聽過了,從金陵來揚州的這位,正是當朝四品明威將軍?!?/br> 程昶“嗯”了聲。 他對朝中武將不熟,只記得衛玠是四品忠武將軍,云浠是五品定遠將軍。 馮果又道:“聽說明威將軍只是先來問問捕盜事宜,過幾日,朝廷還要再派人來。菩薩大人,眼下小人等該怎么辦呀?” 程昶明白馮氏父子的顧慮,皇宮失竊已是驚天要案,從李主事臨死前的語鋒里可以得知,被盜的布防圖本身也有問題,而邊疆布防,乃國之大事。 這里頭水渾得很,貿貿然攪到里頭,只怕是要把命都賠進去。 且如果殺害兵部李主事的,是竊賊的同伙倒還好說,李主事掌兵部庫部,他或許是知道了竊賊的線索,竊賊于是殺他滅口。 但殺李主事的黑衣人,到末了,卻在亟亟打聽布防圖的下落,仿佛生怕這布防圖遺失似的。 這就十分蹊蹺了。 線索太少了,程昶一時也沒想明白,沉吟一番,對馮屯與馮果道:“這事你們先壓一壓,不要對任何人說?!?/br> 二人立即應:“是?!?/br> 程昶又問:“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