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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都沒交代。 后來在通道里,他見程昶的反應有異,本能地覺察到有危險,于是先一步逃了。 眼下他雖明白事出有因,但他總不能當著柴屏的面,供出柴屏吧。 何況衛玠本來就在找失蹤的五殿下,柴屏勸他來皇城司交代實情,有錯嗎? 周才英知道這里頭的水渾得很,渾得連堂堂一名王世子都能被吞并其中,因此哪怕他能猜到片許真相,也是什么都不敢說的。 柴屏見衛玠不肯放過周才英,溫言勸道:“衛大人有所不知,三公子殿下近日身體一直不大好,自忠勇侯一案結案前后起,已告假數日,聽說此前還昏暈過去一回,睡了近三日起不來身。因此周公子稱三公子殿下因病痛走不穩路,是可信的?!?/br> 衛玠聽了這話,一把搡開周才英。 他其實并不多懷疑這位周家的五哥兒,看他這副沒出息的樣兒,即便做了什么,想來都是被人利用。 衛玠轉頭看向柴屏:“對了,柴大人今天怎么忽然來皇城司了?” 柴屏道:“在下整理忠勇侯一案的結案卷宗,發現有一份證詞遺失了,原想問問是否是三公子殿下帶回了王府,奈何殿下因病告假數日,在下也不好登門打擾,今日聽聞殿下來了皇城司,是以趕來?!?/br> 衛玠“嗯”了一聲。 柴屏看他眉間憂慮深重,勸慰道:“衛大人不必自責,想來三公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br> 他已過而立之年,生得慈眉善目,說起話來更是溫言細語,單是聽著,就能讓人心神和緩。 但衛玠并沒有打消對柴屏的懷疑,御史臺的人,向來不怎么跟皇城司打交道,好端端的,怎么偏偏今日找來了? 他還待再問,一名禁衛忽然來稟道:“衛大人,陛下得知三公子在皇城司的大火里失蹤,下令全城戒嚴,琮親王殿下正在進宮的路上,太皇太后也在往金鑾殿里趕,眼下前宮各處都亂了套,陛下傳您去金鑾殿見駕呢?!?/br> 衛玠聽了這話,暗握了握拳頭,一拂袖:“走?!?/br> 傷藥已上好了,柴屏看著衛玠的背影,慢慢挽下傷臂的袖口,站起身,對太醫溫聲道:“多謝醫官?!?/br> 太醫拱手作揖:“柴大人多禮。柴大人回府后,切忌傷臂七日內不可碰水,每日一早需來太醫院換藥?!?/br> “知道了?!辈衿咙c頭。 他又道了聲謝,由早已趕來的家將摻扶著,往近處巷口停駐的馬車走去了。 初春的夜是寒涼的,柴屏走到馬車前,一副慈眉善眼像覆上冰霜,忽然涼了下來。 他登上馬車,朝趕車的車夫不咸不淡地吩咐了句:“去城南朱雀街?!?/br> 半個時辰后,馬車在朱雀街一間民戶前停下,柴屏叩門三聲,不一會兒,一名老嫗過來應了門。如果仔細辨認,這名老嫗正是常在和春堂為方芙蘭看病的薛大夫。 她見了柴屏,把他引往后院,道:“殿下入夜時分就等著大人了?!?/br> 柴屏“嗯”了聲,整了整衣衫,步上前去,對獨坐在小池邊的人拱手一拜:“殿下?!?/br> 陵王頷首:“怎么樣?找到了嗎?” 柴屏一聽這話,明白陵王已然得知了三公子失蹤的消息,說道:“回殿下,沒有找到?!?/br> 陵王眉心一蹙:“怎么回事?” “殿下有所不知,屬下是親眼見著童七把三公子逼入柴房之中,親眼盯著童七放的火。當時三公子似乎犯病了,不斷地咳血,雖然尚沒被火燎著,已然奄奄一息,且那個柴房四面絕壁,唯有一個窄小的高窗可以逃生。屬下在高窗外安排了我們的人,火起后,并不見任何人逃出,按說三公子是絕無可能生還的,不知為什么,人居然憑空不見了?!?/br> “上回是這樣,這回又是這樣,本王這個堂弟,是有天佑嗎?”陵王伸手揉了揉額角,想起之前程昶落崖的事,一時間不知該怒該疑,竟氣笑了。 “罷了?!彼亮丝跉?,“立刻派人去找,倘找到,就地殺了?!?/br> “是?!辈衿令I命。 “善后了嗎?” “回殿下,已善后了。殺武衛、殺皇城司小吏,以及追殺三公子的罪名,全都推到了童七身上。該處理的人,包括給皇城司傳信的小太監,全都處理干凈了。另外,屬下當時為了不讓三公子逃出柴房,將他與童七一并鎖在了柴房內,事后擔心人看到銅鎖生疑,火起后,在外頭等了片刻,命人把鎖取了下來,只是……” “只是什么?” 柴屏猶豫著,一時不知該怎么說。 他還記得他最后見到程昶的樣子,他臉色慘白,嘴角不斷淌著殷紅的血,分明是天人一般的眉眼,可眸中恨意滔天,為他整個人蒙上一層可怖的陰翳,像是自幽冥而生的歷鬼。 彼時柴屏已然駭極,原本立時想要逃,卻不得不在柴房外等上一時,等到烈火把里頭兩個人燒干凈了,才命人取下柴房門上的銅鎖。 沒想到銅鎖剛被卸下,烈火一下從柴房噴涌而出,瞬間吞沒了站在門外的數人。 然而這還不夠,那火舌仿佛有生命一般,又朝余下幾人吞噬而來。 柴屏當時驚得一身涼透,只覺這奔涌而來的烈火,就像柴門合上前,程昶眼中滔天的恨意。 他要他們償命。 他要他們通通都不得好死! 柴屏拼了命地往外奔逃,原以為自己也要葬身火海,還好只是被燒傷了右臂。 他記得他逃出值房外,最后回頭看了一眼,隱約間,自火光處看到了一只金色的蛺蝶。 上回程昶落崖,他埋伏在鄆王暗衛里的人也說,三公子落崖后,有人在崖邊看到蝴蝶。 柴屏不知道這所謂的蛺蝶,稱不稱得上是一種異象,又或者是自己看錯了,畢竟當時暮色已至,那或許只是黃昏的最后一縷光。 柴屏搖了搖頭,說:“沒什么?!?/br> 他道:“可是殿下,這回事情鬧得這么大,琮親王殿下會不會追究?” “你以為一直以來,皇叔什么都沒做嗎?”陵王冷笑一聲,“明嬰手下許多忠心耿耿的可用之人是從哪里來的?他從前不過一名紈绔子弟,在朝堂上無權無勢,眼下初任御史不過一年,扳倒老四當日,金鑾殿上,為什么會有這么多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