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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疤人的那八個,都死了?!?/br> 又說,“今天早上,羅復尤也被大理寺的人帶走問話了?!?/br> 云浠點頭“秋節當晚,那個刀疤人與我說,背后要害三公子的真兇權勢很大,他們管他叫‘貴人’,但誰也沒真的見過他。我原想為他做掩護,讓他上竹臺去找三公子您,可惜當時官兵來了,刀疤人跟我說,倘若被官兵帶走,他遲早會死,我不得已,這才放走了他?!?/br> 眼下看來,刀疤人沒有撒謊,那八個圍殺他的殺手也是“貴人”的人,正是在隔日夜里就被人在大理寺刑牢里滅了口。 程昶道“我知道?!?/br> 云浠看他一眼,過了會兒,低聲道“還有一事,我瞞了三公子?!?/br> “之前艄公投案,消息就是從忠勇侯府走漏的。后來張大虎扮作艄公,原想引那‘貴人’的殺手上鉤,沒想到,又是在侯府走漏了消息?!?/br> “這兩月下來,我在府中仔細查過,排除了大半人,有嫌疑的只剩幾個,其中嫌疑最大的……原本是羅姝?!?/br> “羅姝?”程昶一愣。 “嗯,忠勇侯府敗落后,羅府與侯府一直不怎么來往,羅姝她從前與我阿嫂更是連相熟都談不上??墒?,今年開春后,她忽然與我阿嫂走得很近,還常常主動陪她去藥鋪看病。消息走漏的兩回,她都趕巧來了我府上,時機也對得上,后來我去藥鋪打聽過,藥鋪的掌柜說,羅姝送阿嫂去藥鋪后,因受不了藥味,每回都出去過,若她是去與‘貴人’報信,時間是剛好來得及的?!?/br> “自然我沒有實證,不能說這事實實在在就是她做的,而且,府中其他幾人的嫌疑也沒有全然洗清??晌壹热灰闪怂?,就是該往下查的,誰知突然鬧出了個姚素素的案子,反倒把我弄糊涂了?!?/br> 羅姝為人雖然有點虛情假意,但正如方芙蘭所說,她也就是心思玲瓏了些,并不算壞。 云浠一直不明白羅姝這副樣子,究竟是不是只是她的表象。 直到姚素素的案子一出,羅姝跪在公堂上,驚惶又怨憤著承認了自己的心思,承認她喜歡裴闌,嫉妒姚素素——云浠竟覺得羅姝是可信的。 “現在想想,我該在對羅姝起疑的當口,就去找她問明事由的,便是退一步,也該早日來與三公子相商,而今她被囚入了大理寺,我就是想問也來不及了?!?/br> 程昶聽云浠這么說,不由看了她一眼。 她雙眸低垂,雙唇抿得很緊,一副自責的樣子。 其實他可以理解她為何將羅姝的事暫且壓下,沒有及時與他相商。 消息是在忠勇侯府走漏的,“貴人”的幫兇若是羅姝還好說,若不是羅姝,若是任何一個忠勇侯府的人,都會令云浠難以接受。 他忽地又想起方芙蘭方才說的話。 “妾身不知以三公子這樣尊崇的身份,究竟有什么事需要阿汀幫忙?!?/br> 是啊,這事與云浠究竟有什么關系? 她為什么要幫他?憑什么要幫他? 甚至為了幫他,讓自己處于兩難之地,數度身陷危境。 這時,云浠忽道“三公子方才說,今日一早,羅姝的父親羅大人也被大理寺帶走問話了?” 程昶“嗯”了聲。 云浠若有所思道“姚素素的案子,裴闌已經是嫌疑人了,他是當朝三品大將軍,羅大人又官拜四品……” 她眼前一亮,“我知道了,這案子眼下定是改成三堂會審了!” 程昶聞言一愣,他是現代人,對古時的政事不太敏感,經云浠這么一提醒,仔細想了想,反應過來。 裴闌一個三品大將軍,羅復尤一個當朝四品大員,大理寺即便要審,也是吃不下的。 而大理寺已是古代最高的刑審機構之一,它都吃不下的案子,只有動用三堂會審了——即大理寺、刑部、御史臺共同審案。 程昶就是御史臺的巡城御史。 這么說 ,他可以……去見羅姝一面? 與此同時,云浠也道“三公子,您是御史,我不能問羅姝的事,您可以試著去大理寺的刑牢里問問她?!?/br> 其實巡城御史的品級低,這樣的大案,非是要侍御史以上才可直入大理寺刑牢。 好在御史查案可無視品級,三公子又貴為琮親王府的小王爺,與大理寺的牢頭獄卒打聲招呼,他是可以入刑牢問話的。 云浠道“可惜我這兩日就要去京郊平亂,不能隨三公子同去大理寺,否則您想個辦法,去刑牢時帶上我,我與羅姝相熟,有什么端倪,也可助三公子分辨一二?!?/br> 程昶聽了這話,又看了云浠一眼。 暮色微涼,她一雙明眸熠熠生輝,長睫覆在眼上,密如鴉羽。 他覺得她挺好看的。 二十一世紀物質豐富,科技手段發達,人們對美的追求也借此達到了一種空前絕后的地步。 而追過程昶的女孩兒猶如過江之鯽,前仆后繼,其中不乏有貌美如花的,可都市里人情淡漠,往來皆匆匆,程昶后來見多了好顏色,覺得自己對美貌已經免疫了。 這是多久了,兩年,三年,甚至五年,他頭一回覺得一個姑娘長得好看。 也不知是千百年前的晚霞太純粹,映照在她的頰邊忽生滟瀲。 亦或是,她這副盡心竭力為他著想的認真樣太令人感慨。 程昶不由道“其實你不用……”他頓了頓,“不用再這么費心查這案子了?!?/br> 云浠一愣“為何?” “這案子本來就和你沒什么關系,再說你現在被封了校尉,不在京兆府供職了,查案不是本分,不必這么拼命?!?/br> 其實仔細算算,從他穿來至今,她少說也為他拼了兩回命。 一回是在裴府的水榭,一回是在秋節當晚。 刀劍無眼,她縱然武藝高強,一個不小心受傷了怎么辦? 程昶忽然想,如果他穿過來后沒遇到云浠,他是不是早就該死了? 暮風漸起,拂過蓮池中的芙蕖,送來隱隱清香。 云浠聽了程昶的話,半晌,垂下眸,悶聲道“這案子,本來就是我的案子,縱是我做了校尉,也不能就這么半途而廢了?!?/br> 她其實也弄不明白,若案子里的三公子換作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