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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氏沒理程燁,直指著云浠“那日你到府上來尋姝兒,我還道你是好心過來看她,沒成想你竟設了個圈套,冤她入獄!姝兒這么善良,她能害人么!能殺人么!你們侯府敗落成那個樣子,她也不嫌棄,隔三差五就往你們府上跑,陪著你那個病秧子嫂嫂去看大夫,你倒好,眼下竟這么害她,真真是恩將仇報!” 俞氏自來是個蠢的,一聽說羅姝入獄,想到當日從府上帶走羅姝的是云浠,心里便對云浠有了氣。 后來又托人打聽,具體是怎么回事,她也沒聽太明白,只知秋節當日,陪羅姝發現姚素素和裴闌幽會的是云浠,后來撿到雪團兒的也是云浠,再后來,托小郡王去找姚素素的還是云浠,便理所應當地覺得羅姝之所以會落獄,都是拜云浠所賜。 她本來當日就要去侯府找云浠算賬,還好被羅復尤攔著,哪里知今日一早,羅復尤也被大理寺的人帶走問話了。 程燁道“羅夫人誤會了,令府的四小姐落獄,與云校尉并無干系。她當日之所以會去府上帶走羅四小姐,乃是受京兆府尹所托,當時在下也在衙門,可以作證?!?/br> 俞氏怒氣難減,程燁這一席話,仿佛一碗水硬要去潑油鍋里的火,潑不滅,反而越燒越旺。 她橫掃程燁一眼,竟不顧忌他的身份,脫口道“小郡王可以作證?作什么證?說的好像你十分了解這賤丫頭似的。怕不是被她這張臉所蒙騙,鬼迷了心竅,她肚子里那些彎彎繞繞,你能看得透其中一二?” 一時想起今早張氏說與自己的閑話,冷笑一聲“我說呢,前陣子琮親王妃想聘林氏女為三公子的正妃,已快納采了,這親事莫名黃了。一打聽,才知道是有旁人從中作梗,硬是惹得琮親王府與林府間斷了來往,不得不將親事擱置了。我還奇怪是誰有這滔天本事,原來正是忠勇侯府家的大小姐?!?/br> 云浠原想著俞氏在氣頭上,說話不過腦子,任她罵兩句便也罷,誰知她愈說愈離譜,簡直是瘋狗咬人,再按捺不住,道“你休要胡言!琮親王府的事,與我有何干系?與你有何干系?你僅憑猜測在這妄言妄語,就不怕有朝一日這些話傳到王爺耳朵里,傳到今上的耳朵里,落個誹謗宗親的罪名嗎?” 俞氏被她一頂“罪名”的帽子扣上來,氣焰頓時消了一截,但她仍是憤然不已,冷聲道“我說得不對嗎?不然你為何要害姝兒,不正是因為你想嫁裴府的二少爺,可他不喜歡你。你眼見著退親之后,裴府與羅府之間親事將成,你嫉妒姝兒,這才設了個局,引得姝兒去瞧見那齷齪事,冤她入獄的么?” 俞氏早年是個農婦,十分刻薄,并不怎么樸實,后來跟著夫君高升,心性養高了,卻不思進,見識依舊淺薄,幾十年囿于后宅里的雞零狗碎,硬生生把世界活成了她“自以為”的模樣。 烏七八糟的話說到這個地步,她還覺得有理得很,看一眼一旁的程燁,自以為抓到證據“怎么,云大小姐退親后,攀不上三公子,攀上小郡王了?還相約到文殊菩薩廟來幽會?倒是與姚府小姐此前干出的腌臜事如出一轍?!?/br> 程燁從未遇過這等胡攪蠻纏的婦人,語氣冷硬下來“羅夫人休要信口雌黃,我與云校尉之間清清白白,今日到此,實屬偶然遇上。云校尉是為求平安符而來,我則是為了陪同秋試的至交上香前來?!?/br> 俞氏嗤笑“到文殊菩薩廟里來求平安符,誰信?” 他們這廂起了爭執,幾個有眼力見的家仆早把往來行人攔在了數丈開外,俞氏的那些齷齪話,并未叫太多人聽去。 可是不巧,程昶也已到了。 那些家仆們不敢攔三公子,俞氏后頭那些污蔑琮親王府的言語,全叫他一字不漏地聽了進去。 程昶原不是個愛動怒的脾氣,無奈俞氏說得實在太難聽,他當即皺了眉,抬步就要過去截她的話。 身旁的孫海平將他一攔“小王爺,您不能去!” 程昶眉頭擰得很深“為什么?” 孫海平往俞氏與云浠的方向看一眼,說道“那老婆娘眼下就是一條瘋狗,逮誰咬誰,您沒瞧見嗎,今日這事與那南安小郡王有什么關系?可那婆娘逮著他了,照樣把臟水往他身上潑。他和侯府小姐之間是干凈的,改日說得清楚,可是您……” 孫海平壓低聲音,“今日侯府小姐之所以來這兒,本來就是您私下約的,縱然是為正事,說出去誰信?這幾個多嘴婆娘會想,您是將來的親王殿下,不必科舉,忠勇侯府只剩一個獨女,府上也沒人秋試,你倆上哪兒不好,為何要來文殊菩薩廟?不是幽會是干什么?” “是、是……這事該怪小的,怪小的都沒想周全,忘了今年有秋試,可那瘋婆娘已然疑了您與侯府小姐的關系,旁兒還有那個張氏碎嘴,您這會兒過去,豈不更坐實了她們的疑心?” “自然您是小王爺,讓她們閉嘴,她們哪有敢不閉的?可之后呢,您又能拿她們怎么樣?您現在過去,無論做什么,說什么,在她們眼里,都是為那侯府小姐出頭,她們這會兒敢怒不敢言,等過幾日,必然在外間傳得沸沸揚揚?!?/br> “今日在這,倘只一個小郡王,流言再怎么傳,都掀不起什么風浪,若加上一個您,是人就要多揣摩上幾分了。流言是河,上游狹窄,越流越寬廣,對您是沒什么,可對那侯府小姐,名聲怕是要就此毀了,將來誰還敢娶?她還怎么嫁人?” 孫海平縱然嘴賤,遇著事了,腦子卻是程昶一院兒小廝里最好使的一個,這也是程昶愿意常將他帶在身邊的原因。 聽完孫海平這一席話,程昶冷靜下來,是了,他現在過去,對云浠才是百害而無一利。 可是,今日是他把云浠約到文殊菩薩廟里的,說到底,云浠會被詆毀至斯,他也有一半責任。 怎好叫一個姑娘為自己受屈? 程昶眉心緊鎖,唇角斂起,默然不言。 孫海平從未見過他家小王爺這副泠泠然的模樣,心中一凝,不由認真地出了個餿主意“小王爺,您要是實在氣不過,改明兒小的叫上幾個人,給那賊婆娘套上麻袋惡打一通!哦,還有那個碎嘴的張氏,一起打!” 程昶沒吭聲。 這時,張大虎道“小王爺您看,那邊站著的,是不是云校尉的嫂嫂,方、方什么來著……?” 程昶聞言,一愣,循著張大虎所指望去,果見得方芙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