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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君溫聲問。 見云浠不答,她又道:“你來,有什么委屈跟祖母說,祖母為你做主!” 云浠垂眸搖了搖頭,轉身走到方芙蘭跟前,伸出手:“阿嫂,庚帖?!?/br> “阿汀……” “庚帖?!痹其惶痦?,眸中火色烈烈幾欲灼人。 方芙蘭知道她心意已定,只好看了身旁的丫鬟鳴翠一眼,鳴翠會意,取出庚帖來遞給云浠。 云浠又回到廳中,雙手呈上庚帖:“這是十九年前,裴云兩家交換的庚帖,今日物歸原主?!?/br> 老太君沒說話,裴銘對馮管家使了個眼色,馮管家出來接了。 云浠負手而立,聲如金石擲地:“忠勇侯府男兒盡歿,但不是沒有人當家做主了,不是任憑何人都能欺負到侯府頭上的!” “我云浠也姓云,侯府的這個家,我來當,有什么事,也是我說了算。因此老太君不必覺得虧欠,今日的這門親,由我侯府來退!”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見! 第23章 第二三章 宴上響起竊竊私語之聲。 老太君看著云浠,眼前的姑娘一身青衣,目光堅定得令人心疼。 老太君不是傻子,來金陵的這些日子,縱然有人遮著掩著,她也聽了不少裴闌與姚素素之間的風言風語,加之先前,裴銘與裴闌對這門親事百般推拒的態度…… 老太君明白過來,她沉下臉,對裴闌道:“跪下?!?/br> “祖母?” “你給我跪下!” 老太君聲如洪鐘,容不得絲毫反駁。 裴闌的雙唇抿成一條薄線,默了片刻,撩了衣擺就勢要跪。 裴銘從旁一攔,勸道:“母親,今日是您的壽宴,闌兒縱是犯了什么錯,私下責罰則個就是了,如何要叫他跪著?便不提他剛授封了大將軍,這么多貴客在,駁了他的臉面是小,駁了您的臉面才是大?!?/br> 這時,外間忽有人來報:“稟老爺,府外來了個大理寺的吏目,說有要事要求見忠勇侯府的少夫人與云浠小姐,方才他去侯府沒尋著人,找來了這里?!?/br> 裴銘聞言,明顯一怔,想了想,對老太君道:“怕是侯府的案子?!?/br> 又道,“這是要事,耽擱不得,快請那吏目進來?!?/br> 吏目一臉匆匆色,進得廳中,禮數都未行周全,便道:“稟少夫人,稟云浠小姐,招遠一案,云將軍的罪名定了,是延誤軍情?!?/br> 方芙蘭聞言,臉色一白,險些要站不穩。 老太君急問:“洛兒那孩子行事果決,聰明透頂,戰場上急擅變通,怎么可能延誤軍情?” 然而事已至此,她深吸一口氣,緩下心神來又問,“那侯府……可有因此獲罪?” “倒是沒有?!崩裟康?,“大理寺接到的消息,只稱是褫了云將軍宣威將軍的稱號,罰沒紋銀若干,具體怎么處置,還要看今上的旨意。圣旨大約中夜時分就要到侯府了,少夫人與云浠小姐還是快快趕回去接旨吧?!?/br> 吏目言盡于此。 可這些話聽入眾人耳里,哪有不明白的? 忠勇侯府已成罪臣之家,侯爵沒了是遲早的事。 宴上一時寂寂,只老太君一人拄著杖,來回踱了數步。 她又看向云浠,只見她神色冷靜,仿佛早已料到了似的。 老太君快行幾步,來到云浠身前去握她的手,切聲問:“阿汀,你可是因為這事,怕侯府拖累了裴府,這才與裴府退親的?” 又道,“倘是這樣,闌兒更該即刻迎你過門才是,當年在塞北,侯府于裴府有恩,人世起落不定,兩家既共患難過,如今更要榮辱與共?!?/br> 她說著,寬慰云浠,“你別怕,洛兒這事——由祖母為你做主,明日一早,祖母就穿誥命服,進宮為洛兒鳴冤?!?/br> 云浠看著緊握著自己的老太君的手,聽著她的溫言細語,心中微酸。 然而下一刻,她卻搖了搖頭,低聲道:“回老太君的話,我就是不想嫁?!?/br> “若您實在要一個原因,可以去問您的二孫子?!?/br> 話說到這份上,再往下深究,就要剝皮露骨了。 姚杭山見狀,起身笑道:“看來裴府與侯府眼下有要事要解決,既是兩家私底下的事,老夫這個外人便不好在此多過問了,叫老夫說,今日老太君壽宴圓滿,來日,云將軍的事也一定可以轉危為安?!?/br> 又說了些場面話,便告辭離開。 眾賓客見樞密使大人走了,再不好多留,紛紛起身跟著告辭。 宴席上,頃刻只余了陵王與琮親王府一家子。 他們是專程被請來為云浠與裴闌的親事做鑒證的,眼下親事懸而未決,又鬧出了云洛的案子,老太君擺明了要管,陵王與琮親王都與老太君沾著親故,便也不好走。 老太君想起云浠方才說的話——若您實在要一個原因,可以去問您的二孫子。 目光落回到裴闌身上,怒斥:“還不快說,究竟怎么回事!” 言語間,安撫似地拍了拍云浠的手。 云浠看著老太君。 今日的壽宴上,這位年至古稀的祖母一連說了三次要為自己做主。 可究竟做什么主呢? 祖母終究是裴府的祖母,若今日承她的情,做完主后,自己要怎么報答,嫁入裴府嗎? 今日一場風波,云浠已對裴闌徹底失望,從今以后,她不想再與裴府有一星半點的瓜葛。 再者說,裴府的這些人,裴銘、裴闌,哪一個不是心機深沉之輩?怎會容著老太君為了侯府的事,把裴府拖下水?他們定有一百種法子應對。 云浠想,她還有更重要的事。 時間緊迫,圣旨中夜就到,她不能,絕不能讓哥哥平白蒙冤。 她走到裴闌跟前,再次伸出手:“我已退了親,信?!?/br> 她的意思很明確——拿退親換一封能證明哥哥清白的信。 裴闌看著云浠,她的眼中明明白白地寫著,倘若他不給信,她就在這里,當著所有人的面,徹底與他魚死網破。 左右知道這信的人,不只她一個,還有裴府的馮管家與幾個家仆,還有琮親王府的三公子。 她什么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