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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悠悠道: “Had I not seen the sun I could have borhe shade But Light a newer Wilderness My Wilderness has made” 周鶴掀起眼皮看他,不冷不熱地嘲道:“你找我,就是為了給我念首詩?” “老陳有寫日記的習慣,這首詩,出現在了他最后一篇日記里?!苯淌谡f。 周鶴轉動珠子的動作一頓,大致明白了姜教授的來意,不由又警覺了幾分。 他知道這個姜教授一直對他骨子里的危險性有所顧慮,不止一次地勸過他,說是有認真考慮過他未來的出路,想把他帶出國門,去更專業的領域深入了解拓展他待發掘的價值,試圖把他潛藏的犯罪苗頭徹底扼殺在搖籃里。 姜教授堅信自己總結出的一套系統理論無誤,直言“情感淪陷”于周鶴這類人弊多于利。目前雖看著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但心理病態者本就容易是非混淆。 心理寄托一旦有所動搖,他的信仰也會跟著崩塌。如果生出反社會型人格,事與愿違造成的惡劣后果實為不可預估。 周鶴從最初接觸這個姜教授時就很清楚,姜教授和周康真正無私地付出不一樣,是有目的性地接近他。 姜教授之所以這么多年不計回報地給周康提供咨詢幫助,不過是互利互惠。其中很大一個原因,只是因為周鶴的存在是難尋的個案,作為實驗分析樣本,本就具有很高的研究價值。 周鶴雖不能窺盡人心,但敏銳度一直在線,對這個姜教授的戒心從沒松懈過。 姜教授見他沒有反應,又問:“不好奇老陳是怎么死的嗎?” “我不好奇你就不說了嗎?”周鶴嘲道,“你來這,不就是為了告訴我老陳的真正死因,好方便觀察我會有什么反應?” 姜教授絲毫不介意他對自己冷言冷語的態度,挺和善地笑了一下,說:“上世紀50年代,在巴布亞新幾內亞的福爾部落曾出現過跟老陳死因完全吻合的一類病癥。發病者舉止癲狂,狂笑至死。那時人們稱這種怪病為‘笑死病’,也稱苦魯病?!?/br> “你是想說他是得了瘋病死的?”周鶴問。 “不是?!苯淌趽u了搖頭,說:“笑死病是朊病毒侵入人體大腦導致的行為失常,大腦中突然出現蜂窩狀小洞才是這類病癥的真正死因。尸檢報告中受朊病毒侵蝕的大腦形似奶酪,后也被稱為‘瑞士奶酪’?!?/br> 姜教授言盡于此,重開杯蓋,吹了吹已經不怎么燙口的杯口,抿嘗杯中茶水。 須臾,視線重新轉向了隔桌坐著的周鶴。 周鶴一向沉得住氣,不喜做被動方,對于姜教授突然斷了話的行為并沒有急躁催促。反觀姜教授誘導性明顯的言行,揣測他該是還有話沒交代。面色無異地轉了轉手繩上的珠子,安靜等著。 姜教授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繼續往下說:“早期被稱為‘死亡詛咒’的笑死病,病發的真正原因,其實是因為福爾部落有分食死尸的風俗?!?/br> 周鶴指尖動作微微一頓,聽明白了。沒接話,繼續撥弄著珠子。 “曾經被老陳當成信仰的那個人,最后沒能落個好下場?!苯淌诰o盯著對面的周鶴,欲識破他此刻的真實情緒,話說得越發露骨:“那個被老陳愛了大半輩子的人,是被深愛著她的老陳剝皮剔骨,生吞入腹。最終,連具全尸都沒能留下?!?/br> “這就是老陳所謂的‘愛’,這樣的愛,是不是很恐怖?”姜教授問他。 周鶴安靜聽完,默了片刻。稍抬眼,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你覺得,老陳為什么要那么做?”姜教授突然問道。 周鶴停止了撥轉珠子的動作,往后靠了靠,把這尖銳的問題反拋了回去:“你希望我能理解一個瘋子的作為?還是你認定我一直都是瘋的?” 書房內一時無言。 短暫沉默后,姜教授無奈嘆了口氣,說:“之前跟你提過的那個方案,要不要再重新考慮一下?” “不?!敝茭Q想都沒想,一口回絕了。 “周鶴,你是很聰明,但你的這份聰明是把雙刃劍。用對了,是福。用錯了,是災。我想你應該比誰都清楚,你到底有多危險?!苯淌诜艞壵T導,苦口婆心地勸道:“墨菲定律或許聽著像是一種悲觀的宿命論,但其存在也不無道理?;蛟S你可以嘗試換位思考,換你是老陳,你會怎么做?” “我不是老陳?!敝茭Q說。 “僥幸只是一時。周鶴,你有沒有想過,你或許沒你自己想象得那么銳不可當?!苯淌谑帐傲艘幌率诌叺臇|西,電腦關機后起身,說:“好好考慮一下,如果改主意了,隨時給我打電話?!?/br> “不考慮?!敝茭Q兩手把住椅子扶手一撐,站了起來。低下視線,看著矮他一頭的姜教授,淺淺一笑:“我誰都不信,只信自己?!?/br> 作者有話要說: 標注處------- by Emily Dison 譯文:(江楓/譯)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 如果我不曾見過太陽 然而陽光已使我的荒涼 成為更新的荒涼 ☆、第三十九章:晉江獨家 雨滂沱, 烈烈寒風刮骨。被風截斷的樹枝滾進深潭, 飛起的泥點濺到了褲腿上。 周鶴站在混沌天地間,茫然四顧。 很奇怪, 明明是很吵鬧的場景, 偏偏他聽不到一點聲音。 世界像是被按下了靜音鍵,死寂。 指間有異狀。 他活動了一下手指,低下視線, 觸上一片猩紅。 黏稠的血液從蒼白五指間涓流般滲過,滴進淤泥里,黑紅一色。 風停景滯,有匕首晃過,在他眼簾處折出一道刺目的寒光。 他下意識閉上眼, 耳邊忽起的古怪笑聲尖厲, 似有實感。那陣笑聲只持續了數秒,轉瞬變成了凄愴的哭嚎聲。 “小子……”是老陳的聲音, 夾在混亂哭笑聲里, 聽著并不真切。 他的一顆心猛地一跳,睜眼看向聲源處。 形容枯槁的老陳站在斷枝的樹下猙獰狂笑,涕淚橫流。牽絲木偶般動作僵硬地抬起右手, 弓起的食指緩緩繃直,指向了周鶴的腳邊。 周鶴順著他的指向低頭看。 染血的右手間很突兀的多了柄眼熟的匕首,那匕首是唐雨杺在他生日時贈予他防身用的。 刀尖下,是一身血窟窿橫尸在他腳邊的唐雨杺。 周鶴看著像雪球那樣慘死在他腳邊的唐雨杺,心痛到不能自抑, 一股前所未有的悲傷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