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8
對著鏡子看臉上的抓痕。 傷口不淺,雖隔了一個晚上的時間,還只是表層結了薄薄一層痂。 他回房從藥箱里拿了個創可貼出來,把傷口遮掩住。 吃早飯時,周健問起他臉上的創可貼是怎么回事。他面色無異,只道是自己半夜去衛生間時沒開燈,不小心磕到了。 去學校的路上,唐雨杺果然也問了類似問題。 周鶴把對周健說過的慌對她重復了一遍,心里卻不由愈發煩躁起來。也不知是因為臉上需要費力解釋的傷,還是因為前一晚棘手的突發事件。 早讀課上到一半,蘇荷才進了教室。她第一次遲到,平時也不是個會闖禍的性子,蹲在校門口的瘋狗沒有為難她。 蘇荷小心翼翼抬起的視線和后座的周鶴短暫接觸,驚懼間匆忙低下頭,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唐雨杺見她臉色不好,小聲問她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蘇荷搖了搖頭。 她向來不愛說話,唐雨杺也就沒追問,繼續在攤開的試卷上挑題做。 周鶴指間的筆轉了個圈,停駐在蘇荷身上的視線收了回去。 ** 風平浪靜地過了三天,是校運動會的日子。 周鶴無論是學習還是運動都很拔尖。 校運動會的參賽項目上體委自作主張,把沒人申報的比賽項目全填上了周鶴的名字。 周鶴在人前總表現得很合群,沒有推辭,帶傷上了場。 圍觀的女生很多,里里外外好幾層,周鶴走到哪兒,那群人就跟到哪,口號整齊地替他吶喊助威。 周鶴對于她們的熱情助力只覺得吵鬧。 一連串劇烈地起跳、跨越、奔跑動作后,他腹部縫針的傷口撕裂。衣料摩擦切口,痛的他幾近暈厥。 硬撐著一口氣結束了所有的比賽項目,他躲進了衛生間。 外頭圍著的那群女生一直沒有散,為避人耳目,他只能從后窗翻出去。從醫務室取了紗布、繃帶和消毒藥水,找了個沒人的地方簡單處理傷口。 運動會近尾聲,唐雨杺結束了接力賽滿場找周鶴,沒能找到人。 撥通了周鶴的電話,一再追問下,他才不怎情愿地告訴了她自己的具體位置。 ** 運動器材存放室。 唐雨杺推開虛掩的門進去,嗅到了一股刺鼻的藥水味。 是個背陰的屋子,光線很暗。室內空間狹小,里面的燈早就壞了。 唐雨杺微微瞇了一下眼,適應了忽變得光線才繼續往里走。拐過放有羽毛球拍的架子,看到有個人影蜷縮在角落。 是周鶴。 唐雨杺放輕腳步走過去,蹲在他身邊,輕輕叫了他一聲。 周鶴從臂彎間抬起頭,額間的發被汗水浸濕了。面上沒什么血色,嘴角勾起的笑意很勉強,看著很虛弱。 斜貼面部的一小塊OK繃、慘白的唇、柔軟垂下的綿長眼睫、點漆般的黑眸,有那么一瞬間,唐雨杺在他身上窺見了一種殘破病態的美感。 周鶴的臉無疑是好看的,唐雨杺第一次見他就是被他那張漂亮的臉吸引。如今長開了,本就精致的五官更為出挑。 唐雨杺盯著他出了會兒神,很快察覺出了異常,急忙問:“你怎么了?是運動的時候受傷了嗎?” 他搖頭,聲音又低又?。骸皼]有?!?/br> 唐雨杺的視線低了下去,看著他一直緊捂住腹部的那只手。 運動過后他把校服脫了,僅剩了里面穿著的一件簡約款白T,隱隱約約能從指縫里看到衣衫上沾染的殷紅血跡。 血?怎么會有血? 唐雨杺的一顆心都跟著揪在了一起,抓住了他的手腕,把他刻意遮掩的那只手移開。 白T上果然滲出了一大片觸目驚心的血跡。 “怎么弄的?怎么會流那么多血?”唐雨杺問他。 說話間聲音都不自抑地在發抖。 周鶴的手腕從她掌心掙脫出來,重新按住了傷口處。擔心嚇到她,不讓她看自己身上可怖的血跡。 “運動時的擦傷,別怕,沒事的?!?/br> “流了那么多血怎么會沒事?”唐雨杺的哭腔都出來了,鼻音濃重,追問道:“很疼嗎?” 周鶴看著她泛著淚光的眼睛,說:“能忍?!?/br> “說的什么傻話,你快起來,我帶你去醫務室?!碧朴陽偵焓掷?,“你快起來啊,你這個笨蛋!想自己一個人疼死在這里嗎?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 周鶴沒動,緊盯著她不斷掉淚的眼睛。 她向來堅強,不是愛哭的性子。周鶴依然清晰記得,她就算是被唐輝打腫了半邊臉,也是咬牙硬挺,愣是沒掉一滴眼淚。 無聲看了她片刻,周鶴問:“為什么哭?” 是覺得他疼,想替他哭一哭? 還是……心疼他? 唐雨杺拉不動他,干脆一屁股坐在了他身邊,邊哭邊罵他是笨蛋。 周鶴頭往后仰了仰,靠在了墻邊。始終目視著她的方向,幽光下,凸起的喉結在拉長的脖線間頻繁滾動。 沉吟良久,伸手攬過她的肩,把哭個不停的唐雨杺擁入懷中。躬下身,閉上的眼深埋進她瘦削的肩窩里。 “不哭?!笔职丛谒蟊嘲矒嶂p輕拍了拍,周鶴哄孩子般啞聲道:“我真的沒有關系的,你別哭?!?/br> “阿鶴,你真是個笨蛋!”唐雨杺窩在他懷里,哭唧唧地問:“是不是很疼?” “不疼?!敝茭Q很輕地笑了一聲,“抱一下就不疼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羅卡定律:凡兩個物體接觸,必會產生轉移現象。其用于犯罪現場調查中,即現場必會留下微跡證。 ☆、第十九章:晉江獨家 周鶴腹部傷口徹底愈合結痂前, 都是唐雨杺每天定時給他上藥。周鶴本想拒絕, 可唐雨杺很堅持。 唐雨杺第一次提著藥箱把他堵在房間里,周鶴后退躲閃間像只待宰的肥羊, 被口口聲聲說著不放心他的唐雨杺強行抵在了門板上。 掀開周鶴的衣服, 唐雨杺挺驚訝地發現他身上深深淺淺的舊傷不止一處。問他這些傷到底是怎么回事,周鶴含糊著說“不記得了”,一語帶了過去。 唐雨杺手重, 上藥的痛還能忍。要命的是,她上完藥會把腦袋拱進他的衣服里。像小時候一樣,對著他的傷口吹一吹。 周鶴正值血氣方剛的年紀,在她指尖輕撫微微吹氣間身體里的血液在瘋狂往上涌。努力克制著,整個人都是持續僵硬繃著的狀態。 唐雨杺就是故意的, 會悄悄觀察他像是隨時會裂的表情, 而后偷著樂。完事了從他衣服里鉆出來,一雙含情蘊波的眼近距離望著他, 翹起嘴角明知故問:“阿鶴, 你怎么臉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