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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已行至東陽坡,不出半個時辰,便能入京?!?/br> 聞言,方mama喜上眉梢,反復確認,“所言屬實?” “屬實,定然屬實?!蹦切P重重地點頭。 見狀,方mama忙側眸看向了溫景,話音里的喜悅難以掩飾,“夫人,您聽見了嗎?將軍回來了?!?/br> 溫景自然聽見了。 只是突如其來的喜沖至頭腦讓方mama一時難以自持罷了。 所以才如此失態。 比起方mama的驚喜,溫景的臉上卻看不出半分喜悅,從始至終都十分平靜淡然。 只有在回應那小廝說話時,才隱隱含了抹淡笑,“我知道了?!?/br> 小廝退了出去。 屋子里沒有了旁人,方mama便道:“夫人,還有半個時辰,那奴婢現下就趕緊吩咐下人收拾打理將軍府?!?/br> 說到這兒,方mama像是又想起來一事,喃喃自語,“對,對,還有將軍的書房,這墨居院上上下下的都得打理?!?/br> 看見方mama罕見的手忙腳亂,溫景失笑,緩緩開口:“方mama別急,應該不止半個時辰?!?/br> 將軍凱旋,第一該是進宮面圣,而并非回府。 許是方mama于將軍回京這消息太過于激動喜悅,竟然沒意識到此事。 不過溫景此時提醒了,方mama卻依舊如此,連走出去的步子都略顯凌亂。 溫景輕笑,不過方mama走了,于她來說倒是好事。 至少這小半碗姜湯就不必再喝了。 溫景將手中的湯碗擱在一旁,拿起錦帕擦了擦嘴角,神色卻漸漸加深。 時隔兩年,溫景再一次回想她這個便宜夫君。 溫景是十五年前穿越來乾元王朝的,穿越來時,她這副身子不過兩歲。 無父無母,只有一個祖母陪著她,不過家世卻十分富裕,是當地數一數二的富商人家,家纏萬貫。 后來溫景才得知,原來原主的母親是在她一歲時病故。 至于原主的父親……溫景一直長到九歲都不曾見過,也不曾聽見府上有人提過。 溫景并不在意,畢竟比起前世,不能跑不能跳,整日都需待在醫院里來說,這副身子除了弱點兒,抵抗力差點兒,溫景都十分滿意。 并且這副身子的姓名與容貌都與她前世一模一樣,還從小就是個小富婆,錦衣玉食。 溫景一直以為,她的人生軌跡是從小富婆變成老富婆。 直到溫景十歲那年,祖母去世,府上才突然來人,說是京城的人,來接她回去。 來接她的人正是她這副身子的親生父親。 京城翰林院學士。 溫景天性懶散,本不愿入京,奈何在這古代卻有萬千束縛,最后不得不入了京,成了翰林院學士的長女。 而翰林院學士原本的長女,因小了溫景一歲,便成了次女。 此消息一夜之間傳遍京城。 而溫景,那幾年倒是過的……有滋有味。 后來,在溫景十五歲時,突如其來的一道圣旨,溫景便稀里糊涂嫁去了將軍府。 直到現在。 說起來她這個便宜夫君,溫景與他相處的時日只有三日。 說的話也不超過三句。 連新婚之夜,他都只與她說了一句話。 便是在掀起蓋頭時,極其冷淡地詢問了她一句是否餓了。 此后,便再無多言。 那一夜都極其平靜。 溫景所想的沒有發生,不過男人的氣息卻緊緊地包裹在她周身,無處不在。 之后的三日相安無事。 直到第三日夜里,他才平靜地道他要去域北征戰。 溫景彼時才知,原來他要外出征戰了。 慌慌忙忙地想要為他收拾行李,卻發現他已經準備妥當了。 心中并無不舍,只是當他穿上銀灰盔甲,襲上黑玄披風,腳踩戰靴,高大挺拔的身姿一步步向她走來時,溫景才突然意識到,她已婚配,且夫君是一位將軍,一位保家衛國、征戰沙場的將軍。 心底的敬佩之情升起,溫景輕輕地道了一句,“保重?!?/br> 溫景記得,那時他堅毅的面容無一絲變化,薄唇緊抿,穿上銀甲,身上散發著陰冷嗜殺的氣息,周遭無人敢接近。 只是他卻突然抬起了手,將她攬入懷中,沙啞的聲音在耳畔響起,“等我?!?/br> 就這么兩個字,是他對她說的第三句話。 想到這兒,溫景覺得有些好笑,話說的少倒是也有好處,至少說了什么,別人能記得一清二楚。 如今時隔兩年,她這個便宜夫君說的三句話,溫景能記得一清二楚。 甚至連他說話時的語氣,面容,嗓音,溫景都記得十分清晰。 就在這時,屋子外卻突然喧嘩了起來。 一小廝匆匆跑了進來,是守溫景所住云霽院的閽侍——云平。 云平躬身行禮,道:“夫人,將軍回來了?!?/br> 聞言,溫景輕笑點頭,“我知道?!?/br> 她知道將軍回來了。 不過這次倒是溫景意會錯了。 因為云平接著道:“將軍回府了?!?/br> 溫景詫異,此時錦竹也走了進來,第一句話便是道:“夫人,將軍快回府了?!?/br> “到哪了?” 錦竹道:“方才小秀透回來的信兒,說是將軍未隨大軍回京,而是先回來了,此時正在回府的路上,就快到了?!?/br> 聞言,溫景也顧不上思考其他了,趕去了府邸正門處。 待溫景到的時候,正門處已經守了不少護衛和下人。 站在兩側,均低眉順目,嚴陣以待。 方mama也在。 見溫景走來,方mama迎了上去,柔聲喚道:“夫人?!?/br> 溫景點了點頭,向著大門外看了一眼。 府外大道開闊,依舊如常,十分安靜。 消息突然,溫景匆忙趕來,好在人還未回府上。 只是溫景途中又喝了風,臉色蒼白了些。 嗓子有些干啞,溫景輕咳了幾聲,媚眼里水光瀲滟。 “夫人,您身子可要緊?”方mama擔憂道。 溫景搖頭,“無礙?!?/br> 緊接著提步去了大門口站著。 就那么安靜等著。 不知等了多久,幾道凌亂的馬蹄聲由遠至近傳了過來,與此同時,候在府外的下人和護衛激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