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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怕,怕看到自己這一面,沒有理智,只會生氣的這一面。當他環視校園,每個人的身邊都有著朋友相伴,又覺得自己孤單了。以前從來都不在乎這些,如今因為單仁的闖入,他……不知所措。還是回教室吧,伊遠信轉身往教學樓走去,在一個轉角,無意間看到了正打算去食堂的靳牧高。他亦看到伊遠信,就只是互相停留一秒,便各自行動。伊遠信覺得還是有必要解釋,走過去說道:“你現在有時間嗎?我想和你說些事?!?/br>傍晚的微光灑在兩人的一側,靳牧高轉身看著那人,還是在乎嗎?“那就去食堂吧?!焙冒?,他還是在乎,不管時間有多晚,只要伊遠信開口,他都會站在曾經的夕陽里,等他一句話。面前這人打好飯就開動,伊遠信坐在他對面,卻遲遲未開口,靳牧高也不急,慢慢吃飯,慢慢享受這不多的陪伴。“我有件事沒和你說,和單仁有關?!币吝h信謹慎措辭,這種事對于最好的朋友,竟有些難以啟齒,尤其在發現他對自己的情感后,“我和單仁……在一起了?!?/br>終于把這句話說出口,伊遠信只微微抬眼去觀察靳牧高的神情,那人吃飯的動作有過一秒的停滯,畫面靜止一秒,便又恢復正常?;蛟S,靳牧高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喜歡他,他有些慶幸,那是不是意味著,還能做朋友?“你能接受嗎?”彼此沒有捅破那層窗戶紙,伊遠信也索性裝傻到底。而靳牧高抬頭,無神看著面前這碗已經失了味道的飯菜,“沒什么不能接受的,喜歡誰這種事本來就不可控?!币悄芸刂?,他也不會喜歡上伊遠信了。他親耳聽到伊遠信的坦白,苦澀便漸漸溢出,果然,他還是錯過了。能怪誰呢?只能怪他自己,從未行動過,他其實活得比伊遠信還要拘束。而單仁能帶給伊遠信的影響,自己或許這輩子都很難達到,兩湖池水,如何激起波瀾?伊遠信又松了口氣,“我們還是朋友吧?”這也是他今天談話的重點,他不想失去靳牧高這個朋友,至少在他們高三結束前。以后的事,有太多不確定,就連和單仁之間,他也未曾構想過未來。“嗯?!焙唵蔚幕卮?,后面的沉重,他不愿與人多說,“剛才見你,心情不好?”聊聊其他的,轉移一會自己的注意。這個問題卻又勾起伊遠信的煩心事,好在這時候有靳牧高,或許他知道解決的辦法。“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說,看到單仁和別人在一起,心里就會不舒服。這應該就叫吃醋,可是,我好像在意過頭了,讓我很不自在?!币驗樽约旱姆磻?,讓他否定了之前自己所堅信的,他知道感情是感性所主導,可這遠遠超乎自己的預設,打亂他的節奏。這些,靳牧高都看明白了,他很不想給出實質性建議,可身為朋友的他,不由自主,“你應該知道清官難斷家務事這個俗語,感情的事你要自己去摸索。別把自己拘束在過去那個你,人總是在摸索中學習進步,不管是朝哪個方向。你要是相信他,相信自己,就等他會不會解釋,之后你再決定也不遲?!苯粮叱酝曜詈笠豢?,又補充道:“還是那句話,讓自己真正釋放,做一個感性的你?!?/br>他們從食堂走出來,很巧的是,轉眼間就看到了四處找人的單仁,靳牧高冷眼看著那個人手足無措,默默退開一步:“我還要出校買明天要用的顏料,你忙你的吧?!彼叩暮転t灑,伊遠信來不及多看他兩眼,他和單仁的視線就在下一刻交錯。單仁氣還沒捋順,就跑到伊遠信身邊,扶著他的肩膀,大口喘息。“你……你聽我……解釋!”伊遠信把手放在那人背上,拍了拍他的背,讓他不要著急,單仁沒反應過來,怎么和自己想象的有些出入?這時候不應該是不聽不看不想說嗎?伊遠信如此平淡讓他覺得自己剛剛是在瞎cao心,竟有了一絲失落!“我之前沒看新生名單,我也不知道廖奕凡會進學生會。你放心,我會和他保持距離的,我和他,真的就只是學弟和學長的關系!”該說的他還是要說,不想因為這點事讓彼此產生嫌隙,或許伊遠信也是這樣想,所以才沒有和他鬧脾氣吧。伊遠信和他走在林蔭小道上,看著天色漸晚,他微微點了點頭,這不多的歲月,要學會珍惜,而靳牧高的話,他只領會了一半。兩道影子,平行于地面,一直到消失,都未曾交錯,而單仁看著毫無波瀾的他,喜憂參半。獨自一人的靳牧高出校后,又開始迷茫,他終將是一個人。走到旁邊的文具店,拋開交錯的情感,他記得這里有賣溫莎牛頓牌子的顏料,好的畫自然需要好的顏料。當他在店里逛了一圈卻又沒看到,來到柜臺問道:“你好,你們有賣溫莎牛頓牌子的顏料嗎?”店員抬頭回答道:“不好意思,最后一盒被這位先生買走了,最新的貨明天才能到?!?/br>靳牧高側過頭看那人,他也看了過來,彼此視線相交,靳牧高眼里閃過一絲詫異,竟是他!“既然這樣,我讓給這個小弟弟好了,我明天再來?!蹦俏幌壬鷱拇永锶〕瞿呛蓄伭?,遞給靳牧高,靳牧高卻沒收下,“還是不用了,先來后到嘛。再來我們不過是拿來畫班級海報的,也不用這么好的?!?/br>“都是畫畫,每幅畫都值得最好的,你們急著用就先讓給你們。好了,再見?!蹦俏幌壬鷾睾鸵恍?,與他道別,轉身出了門,再也沒看到他的背影。靳牧高看著手里的水彩,會心一笑,剛剛那位先生,是他的偶像,三月。無巧不成書,竟會在此和他相遇,一個不拘一格,無所不畫的奇葩畫家。第26章第26章運動會悄然而至,像要送別他們的高中一般,高三10班的同學一點點把靳牧高畫了一晚上的畫作大張旗鼓鋪張開來,掛在班級的“根據地”,成為一道亮麗的風景線。靳牧高看著自己的作品:上面一道道重疊的身影,就像如今的他們,重合不斷的青春背影,灑下各式各樣的顏色。倪光老師發表講話,換湯不換藥的三年演講,然后裁判代表、學生代表接連宣誓,看著臺上的單仁讀完最后一句話,交由校長宣布開幕,沸騰了整個校園!伊遠信站在cao場中央的代表隊中,跟著大部隊離場,他待會也有比賽,不過時間還早,高三的他們,沖勁已然沒有新生強烈??上拈e庭散步,卻又引來一個不安分子,一個和邊一峰類似的人物,九班的生活委員、知心大媽,孔宇寧。“遠信,你干嘛走這么慢,身體不舒服?你等下有比賽嗎?要不要我扶你去醫務室?”孔宇寧不僅兩個班混得開,還是異常熱心的那種,即使認識一年,伊遠信還是有些不習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