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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目微闔,似笑非笑地打量著岑季白。“沈醫師?”岑季白被他盯得有些發毛,出聲問道。“王后許我一處醫學,挑幾名弟子?!鄙蛞购鋈婚_口道。岑季白記得,林津說的是沈夜自己收,可沒說是他挑中誰就能收了誰的?!肮讶说故遣恢?,沈醫師還有這辦學育人的興致?!?/br>沈夜擺了擺手,慢悠悠道:“有。小民照料王后父子平安,陛下許我在秦州秀澤辦一處醫學,要大金字招牌,燙上沈夜兩個大字,全天下都曉得!”說到大招牌,他兩只胳膊舉了舉,比了個四四方方的形狀。岑季白聽了這話,再看他手上動作,實在忍不住樂了一回,有些明白過來。卻是道:“你在秦州,是有案底的?!?/br>沈夜眉頭擰了擰,不悅道:“你不是國君嗎?”既然是國君,銷個案底算什么?“沈醫師,你恐怕誤會了?!贬景渍Z中倒還客氣,“三哥這些日子思慮不周,寡人代他賠罪?!?/br>沈夜氣道:“呵,陛下這時候倒曉得我是個有案底的?若是王后并無身孕,陛下不是要用我這有案底的尋人替王后試藥,不是要我……”“你胡說什么?本宮與小初何曾有過如此打算,你……”林津站在門口,急急分辨道:“本宮的孩子,自然要干干凈凈的?!?/br>沈夜瞥了他一眼,并不信這話?!巴鹾笞蛉绽?,恐怕沒有這樣底氣?!?/br>“不是,我并沒想過……小初……”林津有些慌亂,語無倫次道:“我只是希望早些有個孩子,卻并非是不計代價,我……”岑季白看得不忍,牽住他寬慰道:“三哥從來想要給我好的,予我的孩子,豈會是背負血債?!?/br>“我……我沒想那許多,只是……只是忽然想起來還有個鬼醫?!绷纸蚵犓@般說辭,慢慢平靜下來,皺著眉想了想因果,深感莽撞,怎么就招了沈夜下山呢?岑季白噙笑道:“要怪小一不好,是他作怪,讓三哥失了分寸?!?/br>這話本是說笑,林津卻肅了神色,替孩子分辨道:“小一好?!?/br>“……好,好著呢?!贬景子行o奈,護著林津在身后,再與沈夜道:“沈醫師,寡人查到一些往事,你該不會意外?!?/br>岑季白與林津說話這陣功夫,沈夜已是側身對著一盆水仙,扯了不少葉子花瓣,焦躁地在腳下碾啊碾。此時聽到岑季白提及所謂“往事”,也不曾回身,不愿看他二人親密得礙眼的情狀?!氨菹乱槲乙唤樾⌒〔菝?,自是易如反掌?!?/br>“素馨當日回秀澤,并未接管素家,素家找到了素恒遺落在外的子嗣?!贬景滓贿呎f著一邊察看沈夜反應。“那孽種竟沒死?”沈夜頗為疑惑,忽又了悟,道:“竟還有一個,哼?!?/br>岑季白再道:“素恒已死,你與素馨并不愿沈朗知曉之事,想來更不必重提。而今且不論沈朗是否仍在秀澤,你果真想讓他見到你,再憶及你毒害素恒一事?”“我提什么舊事?我只是要他曉得,我才是師父親傳?!鄙蛞寡劬Φ傻脺唸A,氣道?!霸撍赖脑缢懒?,死了干凈?!?/br>“他是不是死了干凈,卻并非可憑你決斷。早年為你無辜試藥者,他們性命,也不是死了干凈?!贬景茁暰€平穩,但能說出這樣的話,憐惜“無辜”者性命,其實連他自己都有些意外。不知從何時開始,他竟然在意這些……“不過是藥奴罷了,陛下竟憐惜螻蟻之生死?”沈夜反諷道:“那上官家子弟,也不是全然jian惡,也有無辜性命,倒不見陛下生憐?!?/br>岑季白握著林津的手緊了緊,搖頭道,“寡人并非在意這些。但寡人曉得寡人應當要在意,寡人不在意,便要將來的夏王在意。世間種種不平不仁不義,寡人一一改換它。故此,寡人與王后并不曾想過要你為王后找人試藥?!?/br>沈夜默不作聲,又聽岑季白道:“沈醫師,請回吧,歉禮寡人改日致上?!?/br>說了這話,岑季白便與林津離了沈夜住處,回房用了早膳。耽擱什么都不能耽擱三哥同孩子用膳??!林津不時看著他發笑,看他一眼,便喝一口長生粥,竟似拿他佐餐一般。岑季白不解道:“三哥是看我好笑?笑我方才,冠冕堂皇?”林津搖頭:“不是?!?/br>“那你笑什么?”岑季白戲他道:“莫不是你是瞧著我便覺得歡喜了,愈瞧著愈是歡喜了?”林津點了點頭。岑季白心中又是癢又是熨帖,摟住他道:“真的?”林津鄭重其事地捧住岑季白臉頰,大大地親了一口。他當然要歡喜,不只因小初講出那番話時,英明高偉,風華無雙;更因為小初信他,毫不猶豫。岑季白將他摟得緊緊的,很想與他再親密一些,彼此互相占有,毫無間隙,然而畢竟是……男子雖然受孕不易,但受孕之后,實則并無太多顧忌。便是房事上,間或為之,只要孕夫受得住,也不是什么禁事。不過如他與林津那般……還是太過頭了。面對林津,他總是無法平靜自持,他總是貪戀他。林津畢竟是有了孩子,岑季白平復些心中渴望,正要問他今日如何打算,因是要等遲衡趕來,他們今日不能行路了。這時候,外頭倒吵嚷起來。“無忌哥哥,人家好想你呀!”外頭不知是誰人撒嬌嗲聲。“不,不,你不要過來……”這聲音岑季白倒曉得,是隨行的顏無,聽起來,是急得要哭了。“無忌哥哥,嚶嚶……無忌哥哥……”那聲音似乎更嗲了。岑季白聽得惡寒,那言辭若是個嬌嫡嫡的姑娘,或許會讓人骨酥筋軟,可一把公鴨嗓子,說出這話來,就有些……岑季白在沈夜山頭,是真的聽過公鴨開嗓,他原當那可憐的鴨子是叫沈夜下了毒呢!林津樂得蹈足舞手,牽著他開門去外頭看個熱鬧。岑季白看他這模樣,就曉得是林津要給顏無治病了??墒恰?/br>“顏無好的是美色,你給人尋個丑漢,不是更逼他貪慕美人嗎?”“……誰說我尋的是丑漢?”林津先去開了房門,隨著冷風灌入的,還有顏無略帶恐懼的喊聲:“不,我不識你,不要過來……”顏無六七尺遠處,倒有一個形貌絕美的少年公子,手里端了一碗冒著熱氣的紅色濃湯,自己飲了一口,順著嘴角淌下些可疑的湯汁?!盁o忌哥哥,人家特意為你準備的呀!”少年公子膚白勝雪,眼神媚得勾人,他伸舌舔了舔唇瓣,回味道:“好甜?!?/br>岑季白雖說只愛林津這“美色”,看那少年公子模樣,仍是心中輕蕩了一蕩,不過那嗓音一出口,毀盡風姿。察覺到林津打量著他,眸光森森,岑季白即刻道:“這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