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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虞公主的不好來?!?/br>“你不去收拾東西,還賴在我這里做什么?”林津仍是氣惱。林渡明日一早便要動身去北境,說是去看看大哥,其實是在陵陽城中有些呆不住了。陵陽街面上,總有仁和記的影子,就連在家里,也總想起李牧風風火火來送帳冊的模樣??倸w岑季白已經即位,朝中也平順,林津在陵陽陪著母親,他便可以去外頭散散心。看著二哥這些日子漸漸消瘦下來,林津也有些不忍,道:“你不必再憂心我……事已至此,你是攔不住的?!?/br>“我那點憂心,跟某些人比起來,實在無足輕重得很?!傲侄晒首靼?,他也不好告訴林津,他這憂心的緣由了。輕嘆了一聲,又道:“你還是去宮里吧,說不定這會兒,哪個小宮奴正給他添茶加炭,焚香暖榻……”林津咬著下唇,悶悶地不說話。“你要么,就與他說了。本該是靜養的人,強撐著還做什么中郎令,若是出了什么差錯……怕你悔之不及了?!绷侄蓪嵲趽乃?,沈朗醫術雖高,也耐不住林津如此折騰。而他看著林津不時皺眉忍痛,亦是心疼自家弟弟的。林津仍是沉默。“不說也罷了,平白置什么氣……你這樣,不是長久在一處的道理?!绷侄捎謩窳艘痪?。攔不住,只好相幫了?!澳菍嫷畈荒懿恍?,你這樣氣悶,氣得不值。倒是娶不娶那公主……”林渡神色轉冷,道:“總要她有命嫁得過來?!?/br>“你不要多事?!睕]有公主,還有夫人,還有宮女男仆……林津頭疼了一會兒,果真起身回宮了。此時宮禁已放下,但守門的小將見是林三公子,也沒有不放的道理。林津徑直去了大夏殿的小寢,阿金阿銀更不會攔他。岑季白正在屏風后沐浴,聽到開門的聲音,也不知是誰這樣大膽,慌忙扯了衣裳跳出浴桶來。“誰?”岑季白已經執了佩劍在手上。“……我?!绷纸蜻M了小寢才知道岑季白是在沐浴,當下氣也不氣了,將東西擱在案頭就要走。只是就這么走了,又有些不甘心,鬼使神差的,就往屏風后走去?!拔医o你送東西?!?/br>岑季白實在沒想到林津會進來,見到他真是駭了一大跳。這里到處都是水漬,岑季白驚駭之下,腳下打滑,便要跌個狼狽。林津上前扯住他,便剛好接入懷中了。岑季白本沒來得及擦干水跡,半裹在身上的衣服也弄濕了,白色的絲綢服帖在身上,便有如透明一般。林津只這么打量了一眼,便心虛得轉過身去。岑季白扶住了浴桶,才免于跌倒在地。這到底是有些尷尬了。等林津走了以后,他才醒過神來方才發生了什么,想起林津說他是來送東西的,便草草擦干水漬,披了衣裳去看林津送來的東西。茶幾上擱著只紅漆的小木箱子,上頭繪了幅蝴蝶穿花圖。岑季白打開箱子,里頭是一幅幅絹帛。他展開最上面一層,見繡著綠葉花團,兩只黃鳥上下翻飛,岑季白將這絹帛翻來覆去,左看右看,仍是不明白是個什么意思。他放下這一幅,再拿去下一幅絹帛,展開看時,竟然是兩個摟抱在一起的裸身人像,還都是男子……岑季白又往下一幅幅展開來看了,或繡或畫,每一幅不同的姿勢,都是龍陽秘戲圖。岑季白腦子里混亂,一套龍陽秘戲圖,林津是個什么意思?難道,他本來要送花鳥圖,只是拿錯了?不……這種東西怎么可能會拿錯。是拿花鳥圖來遮掩秘戲圖,這才更合情理??墒?,林津怎么會送他秘戲圖呢?岑季白猜測了許多,實在是猜不出來。莫非林津請他共賞?知己的話,是不是可以共賞這種東西的?那,林津是喜歡男子的?岑季白心里雀躍起來,只是又覺得不對,林津不會如此荒謬,邀他共賞這種東西。林家家風,什么時候松到這地步了……是不是林津要告訴他什么呢?岑季白一幅一幅仔細察看,除了將自己弄得面紅心跳,身下之物精神抖擻之外,真的沒看出來什么。他這年紀,有時候一兩個關于林津的美夢,醒來后他也要譴責自己無恥??墒沁@一晚,他根本沒有做夢,而是十分清醒地想著他的三哥。也不知三哥先前瞧見他多少,三哥好像有些慌亂,大概是瞧見了不少吧。但三哥……三哥到底是個什么意思?岑季白一夜未得安眠,盼著天亮,想在早膳時問問林津。但等他真的見到林津,他又問不出口了。林津面色坦然,與平常并無二致,照常給他盛了粥,取點心。膳房備的灌湯包一向美味,林津能吃下兩籠。他拿勺子托住小包,用竹筷戳出一個小洞來,心無旁騖地吸著湯汁。林津吃著喜歡的膳食,自然面上愉悅,吞咽時喉結輕輕滾動……岑季白低頭喝了一大口粥,為自己身下抬頭的事物汗顏,現在的身體還是太年輕了,完全控制不住……好容易岑季白平靜了些,終是問道:“三哥,你……昨晚……送…送……”是個什么意思?林津低頭拿勺子盛粥喝,間隙里回了一句“秘戲圖”,語氣極淡極平靜,好像他送的是套兵法,是套圣賢書一般正常的東西。岑季白看林津如此鎮定,自己更不鎮定了。難道,送套秘戲圖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嗎?就跟送扇墜子送核雕送泥人似的?“你給我那個……做什么……”岑季白問得很是艱難。“你不是要成親了嗎?我聽人說這是壓箱底的,便尋了來給你?!绷纸蛉匀绘偠ê戎?。“我……”他娶的是女人,林津給的是龍陽圖??!岑季白語塞,感情林津這是看他獨身一人,怕宮里人想不到這些?真是……林津又解釋道:“我去鋪子里問了,人說這幾冊最好,就買給你了?!?/br>他再喝粥,不知怎的被粥嗆到了,咳了好幾聲,臉也紅了。岑季白輕輕幫他拍背,心里對林津這愛送他東西的習慣,又是喜歡又是惆悵的,林津要是嫁給他,該有多好啊……岑季白想到這里,忽然明白過來,古怪問道:“你根本沒看?”林津又咳了一會兒,急得臉更紅了。他瞪著岑季白道:“我看它做什么,我又不成親?!庇置Φ拖骂^去,掩住口,作勢要咳。岑季白忙給他遞水,“我……只是隨口問問……”他雖有私心,但為了林津好,還是娶一個溫婉的女子,夫妻相敬相愛,養幾個孩子。岑季白心里疼了一下,雖然不甘心,卻覺得這是應然之事。林津道“那你好好看,不夠的話我再尋給你?!?/br>“不必!”岑季白實在無法直視林津了。林津這回不咳了,涼涼地看了他一眼,道:“你還是好好看看,我怕虞公主再嫌棄你?!?/br>“……”岑季白是真沒詞了,半晌,他苦著臉點了點頭。心塞無比,無從解釋。林津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