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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罪惡的。愈是心里肖想得厲害,愈是不知如何面對現世的林津,愈是不敢面對他。所以他同林津斷了書信,一心在陵陽做個勤政的太子。沒了現世的林津慰藉,自然又是噩夢多些,邊境總是危險的,何況林津又跑到北狄人的地界去筑城。前世的痛苦記憶,現世的擔憂,再加上偶爾被什么觸動了,會想到林津也有同人家成親的那一天。他想要睡得安好,便是不大可能的事情。而現在這個夢里的林津,觸感是如此的真實,溫暖,岑季白安下心來,想要靠近林津臉上親一親,然而醉意同困倦一起上頭,他也就順其自然睡了過去。林津實在不知道岑季白心里那些念頭,他只知道岑季白依戀他,如同幾年前一般。這份知道讓他便有了信心,那種想要控制想要獨占的念頭便愈強烈起來。在這場關于守護的戰爭里,只有軍功是護不住他想要的東西的。邊境倒是安寧了,可惜后院失火,他的小初并不要他,同旁人定親了。他跨過了同伴知己的那條界線,岑季白卻只是拿他當成一個關照他的哥哥,真是件叫人備感氣惱的事。這也難怪,是他錯過了三年。林津是知錯能改的,錯過了三年,以后的日子他都不能錯過。同那些女人比起來,他固然有很多不及之處,但他同小初在一起,那些不及他可以彌補。況且,林津相信他還是有很多優勢的,至少他的小初看重他,甚至將他看得比生死更重要一些。即便岑季白不來找他,過些日子他也會去找岑季白的,他要陪著他。等到晚間,晚飯的時辰也過了,岑季白睜開眼睛,這回是真醒了過來。一豆燈火,一間小室,炭火并不旺,室內微覺冷氣。而林津站在窗邊,隔著窗紙也不知能看到些什么。岑季白輕喚了聲:“三哥?”語氣里是說不盡的欣喜同疑惑。“醒了?”林津見他醒來,又燃了兩盞香油燈,屋子里淡淡的桂香便馥郁幾分。又向著門外喊了聲:“小刀,拿些飯菜來?!?/br>“這是哪里?我們……”岑季白酒醉醒來,想起白天的事情,他是遇到了林渡,一起喝酒,林渡說了不該說的事情,又說到林津,然后便不記得了……“我怎么……”在這里。“這是我家?!绷纸蛳却鹆怂谝粋€問題。“你家?”岑季白記得林府中林津的房間,絕不是如此的……簡陋。“我同小刀住這里,”林津道,“是處別院?!?/br>“你怎么?你家里……”林津搖了搖頭,嘆息道:“我同大哥起了爭執,回陵陽了。大哥來信叫我去北境,但我不想去,若是留在家里,父親、母親還有二哥定然是每天要催我走的,我便瞞著家里在這處租住。只是這兩天又教二哥看到?!?/br>“那也不能住在這里,這里太……”岑季白不覺緊了緊棉被,屋中那盆炭火顯得格外孤單?!斑@里不好?!?/br>林津輕笑了出來,道:“這里比軍中也不差什么,”見小刀同阿銀進來擺飯,便又道:“我們一邊吃一邊說吧,你今日定然餓壞了?!?/br>岑季白的確是餓了一整天,空腹喝了許多烈酒,胃里一直難受得很,見案上備的也是白粥,知道林津體諒他,便端起來喝了一口。然而……這白粥里竟有一股焦糊的苦味。他拿勺子攪了攪,竟從底下翻出些黑色的糊飯。又看著案上小菜,模樣堪稱粗獷,知道這些大概是出自小刀之手了。如果是膳夫做的,那也一定得是不收工錢的膳夫。林津怎么能吃這樣的東西呢,再細一瞧,他就更心疼了。方才過于吃驚,燈光也不是很清楚,這時候細看,才發現林津比起北境時清減了許多,面色也蒼白得很。而林津也裹得過于厚實些,似乎是有些畏寒。他去火盆里撥了撥炭,疑道:“三哥,你是不是病了?”又讓小刀加些炭來。小刀為難地看著林津,因著先前是林津特特減了屋中炭火的。林津攏著披風,搖了搖頭?!傲觋柕共凰闾??!?/br>岑季白忽然回過味來,忙叫著阿銀去外頭買些飯菜,再買些炭火來。林津身上如果能有多過十兩銀子,那才是怪事。這怪事恐怕也只發生過一回,林津攢了好幾月俸祿,送了一只足有一斤重的大頭金魚回陵陽,如今還擱在東宮寢殿中。岑季白知道,對面這個,是個撒銀子不論輕重的主兒。別說只是個小將軍,即便他貪墨了搶了盜了,也能一揚手全散出去。一面是底下將士,一面又是凡見著個什么有趣的好看的小玩意都愛給他送來……說來也是好笑,如今光是林津送來的核雕他就收著十個。“你這氣性也是大了……”岑季白無奈道:“什么事情讓你非要跟家里頭過不去?”林津便說了個因果出來,將他大哥好好數落一頓。平日里軍務上有些意見不合倒沒什么,軍中總是聽主將的,他都認了??墒谴蟾绾蔑嬀?,時常是爛醉如泥,差些誤了幾次軍情。因著林津在北境,他醉酒便肆無忌憚,總歸他誤了事還有林津顧著。他不只醉酒誤事,喝醉了還要耍酒瘋子,脾氣又暴躁,舉著劍在軍中亂走,見人就要砍,鬧得亂烘烘的。林津實在受不住他,就跑回來了,要他禁了酒才肯回北境。林家二老自然不放心一個醉酒的林源獨自留在北境,雖近了年關,還是勸林津回去。林夫人心疼林津,但一想到獨自在北境的林源凄苦過節,還是覺得林源更辛苦些,他們兄弟兩個在一處才好有個照應。林戍則惱怒于林津擅離職守,林源固然有錯,但林津不該這樣私自回來,萬一北境有變……林津索性在陵陽賃了院子獨住,也不告訴二老他還留在陵陽。只是小刀置辦東西時,街頭上遇到林渡了。“那你二哥知道了,你家里……”岑季白雖然不太相信林家兄弟幾個真有什么矛盾鬧到這般田地,但林津那氣性,也真不是一般人能比。他大哥自幼隨父從軍,脾氣該是只大不小了。林津道:“父親母親已經知道了?!?/br>他說的話算是半真半假,他跟大哥確實有爭執,但不是因為飲酒。但也算半真,因是林津同父親母親的確是這樣解釋自己忽然回到陵陽的緣由。林源并不是酗酒無度的人,對他而言,飲酒御寒的功用已經遠大于飲酒本身的樂趣,更何況又是軍中,常有緊急的事情要他處理。只是林津這話謅得巧妙,林源年少離家,又是這般大的人了,林家二老真不知道他在北境的細節。他難得回次家,回家后自然是一家子高興,擺了小宴開懷痛飲,大大小小醉成一處,林源又醉得格外厲害些。而他醉了的確不消停,真有舉著劍試弟弟們身手的時候……于是林津這話在林父林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