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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是要找宋曉熹麻煩。這一日晚宴設在花園中,林潯也不知哪里撿來一條毛蟲在宋曉熹眼前晃了晃,嚇得宋曉熹抱住了林夫人一個勁兒地哭過不住。林夫人也開始哭起來,直說自己當年怎么就沒生個女兒,越說越覺得林潯這混小子可氣,一家人亂哄哄的。林府中大司馬去了長水營練兵,林家大哥在北境駐守,林二哥慣常是個沒有威嚴的,鎮不住家里這么些人,勸母親勸不住,又去勸小弟,勸宋曉熹,但也沒勸出個明白來。最后林潯自覺去跪了祠堂,這一天才安靜下來。待到端午,自然是有宮宴的。因著之前虞夫人先前賢良,自己減了月俸,又同父親老虞王哭了哭夏國苦處,老虞王便借了些糧食與夏國。岑秋和的禁足也就給解了。岑季白原當他會收斂些,沒想到這位王兄解了罰,反倒更是囂張。大約在他心中,有虞國支撐著,夏王遲早也是要立他做太子了。岑季白只當作看不見他,總歸這一世里,他不會再允許岑秋和有謀反的機會。宮宴進行到一半,正是歡喜的時候。斜對面的林津同岑季白使了個眼色,當先出了席,去外頭園子里了。岑季白看了看周夫人正忙著討好夏王,宋曉熹與宋之遙說著話,自己便也跟了出去。夏日里白晝長些,此時也未盡黑。但花園中假山叢樹,曲徑幽幽,岑季白倒真不知林津去了哪里。正自尋覓著,聽見后頭有些輕微動靜,也不知是誰,只猛然轉身,將來人按在假山壁上制住。于是才看清楚是林津。林津嚇他不成,反被他結結實實地撞在山壁上。岑季白趕緊松開了壓制,有些擔心道:“弄疼你了?”“疼極了?!绷纸虿恢泪景坠Ψ虻鬃泳谷槐人€好,有些不甘心地瞪了他一眼,忿忿道:“可疼可疼了?!?/br>岑季白雖知道林津戲弄他,卻真的害怕將他弄傷了,有些擔憂道:“我看看吧,你將衣裳撩起來……”“喲……這不是三弟嘛?”岑秋和忽然從假山后頭冒了出來,陰陽怪氣道:“我還當是兩只瘋狗發情呢……三弟,這么丑的東西,你也下得……你……”岑季白的臉色瞬間變得暗沉了,渾身散發出一種駭人的氣勢來。岑秋和還未說完,竟被他駭得說不出話來。“小初?”林津也有些被岑季白的變化嚇到了,捉住岑季白的胳膊輕輕晃了晃。岑季白回過神,目光幽深地打量了岑秋和一眼,轉而譏諷道:“在王兄心里,自然只有梧桐公子才是好顏色?!?/br>岑季白扔下這句,便拉著林津快步走了。再留下來,他會像林潯一樣出手打人,而岑秋和落到他手里,就別想活命。“你……”岑秋和站在后頭,說不清是氣還是怕了,半天說不出話來。岑季白一直拉著林津到了雙棲湖邊上大石頭那里。借著湖邊宮人點亮的燈火,林津能看到岑季白重新變得平和稚氣的神色,與方才判若兩人,卻又明明是一個人。林津扯出一點笑意來,道:“你不要生氣,他胡說八道?!?/br>“就是胡說八道,”岑季白也是氣壞了,林津上輩子就被岑秋和出言辱罵,沒想到元夕那日他攔住了,端午的宮宴上仍是避不過。他看到林津神色黯然,趕緊道:“誰都比不上你好看,那瘋子眼瞎!”林津怔了一會兒,忽然意識到岑季白生氣并不是因為岑秋和羞辱他們之間莫須有的那種關系,而是因為岑秋和說他貌丑的緣故。這讓他心里感動又有些莫名的慶幸,可是……他慢慢抬手在面具上撫了一下,岑季白說他好看,還誰都比不上他,未免太古怪了?!拔椰F在,是很難看……”“不是!”岑季白急道:“好看!”“你不用哄我,你沒見過這面具底下……”如果只是丑陋也就罷了,三道粗長傷疤,讓他顯得格外的猙獰。所以他戴上了面具,不想叫人瞧見那么一張臉,將人嚇到。但林津這樣說,對于重活一世的岑季白而言,自然是帶給他莫大的自責。如果他能再早一些,再快一些……林津看著岑季白沉默下去,以為他也在嫌自己貌丑,雖然是件理所應當的事,可不免心里頭難受,又氣岑季白方才拿話哄他,便要轉身回宮宴去了。岑季白慌忙抓住他的手不放,急切道:“我說了,不丑。你是這世上最好看的,誰敢亂說胡話,我一定不放過他!”“……先去太醫院吧,”岑季白強迫自己平靜下來,他看不到背對自己的林津聽了這話是怎樣的反應,但他顯然說得過頭了。就像林潯說的那樣,林津的面容確實變得難看了,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事。就算他說了好看,林津也不會信他。可這是他想對前世的林津說的話,想抱著愛人說的親親熱熱的話。他前世沒有機會,也沒有想過要說這樣一句誰也不信的“假話”……可這是他的心里話。在他心里,林津再難看,也是好看的,世上誰都比不上他。只是這些話,不應該對現在的林津說。他不想讓林津多心。“你不是受傷了嗎,去拿藥?!彼銕Я肆纸蛲t院去了。☆、揍人按說他們去太醫院拿藥,光明正大地去就是了,只是岑季白不想讓周夫人知道他今晚同林津在一處。林津也不是很循規的人,跳脫起來十個岑季白也趕不上他。畢竟是將門世家的小子,骨子里野性十足的。大概是這樣偷摸著有趣,方才那些不快也消散了不少,一路避著守衛與禁軍,翻墻走樹,有兩次差點被人發現,他倒覺得驚險刺激。岑季白的功夫好到讓林津佩服,在他自己十一歲時,是絕對沒有岑季白這樣身手的。即便是十三歲的他,也有些不及了。岑季白很熟悉宮里各處禁軍守衛巡視的時辰,熟悉那些又彎又繞的小道。加上他有前世記憶,身體底子雖沒有二十來歲時好,卻更輕巧些,又很靈活。于是帶著林津一路避過禁軍,竟然翻墻進了太醫院中。今日太醫院只留下幾名年輕太醫,人也懈怠著。岑季白直接帶著林津進了院正杜仲的屋子。這屋子最靠內側,便是點燃蠟燭也無人察覺到。只是進屋以后,拿著火石的他卻覺得手上燙得厲害。最后,這蠟燭還是林津點上的。岑季白便又找了些活血化於的傷藥來,要與林津抹上。林津確實是碰傷了背部,但也只是小傷,約是有些於青罷了。便扯著衣角,不肯讓岑季白涂藥。年歲漸長,便知道避嫌,雖說都是男子,但岑秋和那樣說了一回,他還是有些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