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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幾通電話打過來煩我。地址我已經查清楚了,就在西街購物中心里很好找的,我買完譜子順便再看看其他,用不了多會兒就能回來的?!?/br>……嚴閣心里頭咚咚打鼓,不知怎得有些放不下心來,可他見蘇裳希心意堅決又非常反感人跟著他,沒辦法只好隨他去了。***“——怎么回事???!”閔昱擼起袖子叉著腰,來來去去在梁梓謙辦公室里不停踱步,偶爾會停下來一邊抖一邊抬胳膊,食指虛晃晃地指向以kat為首的一干總裁室高級職員,神情焦急而迫切就差跳起來跺腳了,但又找不到一丁點兒辦法,只能在這兒干著急罵人。“你們倒給我說說怎么回事!昂?!總部現在忙成這樣,稅改會那幾個專員每天連軸轉都忙不過來,大總裁半個月不著家了??!他老婆每天半夜開車過來給他送宵夜,你們瞎了嗎看不見??!你們現在居然告訴我梁總裁不見了?什么特么叫不見了,你給我說說!他一個大活人怎么就平白無故消失在紐約了?!你們這些人,???!當我三歲孩子好騙呢是不是!說!他怎么就一聲不響地出境去了,他到底要往哪兒去??!今天你們要不實話告訴我,一會兒全給我上財務領條子去!以后哪兒涼快哪兒呆著!甭給我在華爾街丟人現眼!”kat眼見這就要瞞不住了,那心里真是一萬個不情愿一萬個有愧于梁總裁對她的倚重和信任,然而為了這一屋子老的老少的少個個兒都有一大家子要養活,實打實的是指著這份活計和飯碗呢——事出無奈與權宜,梁總裁麾下第一忠臣kat姑娘只得忍辱負重,痛定思痛地把總裁先生的行蹤全盤托出了。“總裁……總裁他去了新加坡,他他他,他說不叫任何人打擾他,尤其是總部的事……他還說稅改能改就改不能改拉倒,大不了咱們關門裝孫子,反正上頭有川普背鍋……”***☆、92.第92章九十二***夢寐中晨曦宛如微弱詭光,蕩然間傾覆了黑夜所有星輝,殘忍而無可拒絕的姿態凌駕于當空,肆無忌憚地點亮了天幕。夢里面,嚴閣孤身一人漫無目的地徘徊,傾盆大雨漫天而落,擂擊在身上盡是滲進骨頭般冰涼。四周皆是灰蒙蒙的一片,看不清來路也不知要去往何方。他不停地跑,不停穿梭在陌生的泥濘山道與衰草寒煙一望無盡頭的荒涼絕地。他已筋疲力竭,眼前渾渾噩噩的惝恍不清卻如何也停不下腳步,始終在不停搜尋著什么……直到大雨將他全身淋透,荊棘刮破了衣裳,兩條腿似灌鉛一樣沉重千斤再也不能奔跑前行,終于在荒山半腰一處雜草叢生的亂墳崗前吁喘不止步履蹣跚地停了下來。他已找到那個為何會令他來到這里,又為何會在大雨之中急急疲于奔尋的理由了。少年的身影搖搖晃晃,滿身滿頭都沾上了臟泥草屑,臉上糊著一大塊黑漆漆的臟污,右眼角摻著血跡,狼狽不堪的樣子幾乎連他本來的面目也看不出來了;他口中大喘著粗氣含混有詞,兩手胡亂揮打著不管不顧地向后猛退,不意間腳跟一個不穩,被埋在泥里的一塊山石倏地絆住退路,雙腳踉蹌著失重后仰,咚地一聲重重地跌在了一坑渾濁無比的泥水里。少年咬緊牙,不顧渾身上下裹著污泥,也顧不得疼,騰地一下就從地上打起挺來,同時胳膊肘死死撐著地拼命的施力,作勢還要爬起來繼續跑……然而正是在這時有人追了他上來。漫天的暴雨瓢潑傾瀉,抽打在地面上激起如霧白煙。來者一手舉槍,身形同樣搖晃不穩,他的臉上,脖子上,所有□□在外的皮rou無一例外全都掛了彩。雨水同樣也濕透他全身,而長途跋涉的疲憊與身上大大小小的傷,這讓他看上去其實并不比那狼狽逃竄的少年要好多少。雨霧彌蒙之下,那人舉槍的輪廓漸漸由遠至近,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一股遏抑與壓迫,瞬息便無限放大在了少年的眼前。少年明白他已無路可退,于是拼著最后一口余力,手指摳進泥里的碎石搏了命爬起來,旋即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顫抖著跪在泥里,向雨幕之下那個不斷朝他逼近,拿槍指著他的頭要取他性命的人磕頭求饒……——別殺我!別殺我!你要多少錢我們家會給你的!——求求你別殺我!我給你磕頭!我求你,我求你!——你是蕭家的人對嗎?那你放我走吧……???放我走吧可不可以?我們家的事我做不了主??!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少年不斷不斷地呼喊著這幾句,頭磕在泥沼里像打樁一樣一下更比一下磕得重,比任何時候都要強烈的求生欲和對死亡的恐懼感迫使他放下一切尊嚴,恨不能立刻卑微進這一地的污濁之中。他用他卑下的示弱極力博取著一點又一點的同情和惻隱,進而企望得到更多求生的可能,甚至是趁機反擊。那人果然沒有立即開槍,而是略微朝下挪開了幾寸槍口,片刻忖度后告訴少年。——我不能放了你,如果你完好無缺地走下山,那沒命的就是我了。話盡他陡然握緊搶把,一面注視著少年因恐懼而變得扭曲的臉,一面毫不猶豫地扣上了扳機……***靜寂中嚴閣驀地睜開了眼。他下意識地用手按住額頭,心底那一陣突如其來的驚悸伴著心臟砰砰急跳的聲音還沒有完全平復下去。他一時想閉上眼,慢慢倒氣兒再調劑一會兒氣息,哪知手掌剛沾上去,手心里便是忽而的一涼——居然是在睡夢里生生盜出來一身冷汗。嚴閣匆匆從床上挪移起來,三下兩下脫掉睡衣,使勁揉按著太陽xue晃了下腦袋,隨即一路上扶著墻慢吞吞地走進了浴室。他一腳邁進了淋浴間,水溫也不調一下,扳開龍頭便直接在花灑下沖起半涼的水來。這噩夢驚醒的滋味兒想來必不好受,此刻的頭暈目眩體倦肢乏就是最好的證明。嚴閣一手撐墻,面朝著水管微微垂下頭來。水原是能洗凈一切污穢的存在,理論上應該是這樣的沒錯,可為什么事情過去這么多年,兜兜轉轉折磨了他這么久,為什么就不能放過他呢……***洗了澡換上衣服下樓,尤見外頭微風弱日是個涼爽的天,當前雖已經臨近正午,但卻不同于前些日子太陽烤得驚人,白日里一點風也沒有,蒸籠似的那么悶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