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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為人詬病,使陛下清名受損,此其罪三?!?/br> 荊條又一次重重抽下去。 康王世子身體抖了一下,深深伏下去,哽咽道:“都是臣的過錯,臣甘愿受罰。然而,身為人子,不能眼睜睜看著父祖蒙受不白之冤。臣愿以死謝罪,求陛下還父祖一個公道!” 常庸看到這一幕,一時面沉如水。 康王世子真是好成算,這分明就是告訴他們:你們想弄死我?行啊,我現在自己認罪,這條命送到你們手里,敢不敢拿? 他們還真不敢拿。 堂堂親王世子,沒有確鑿的證據,還主動送上門,別人第一反應,就是受了冤。 人就是這么矛盾,別人不承認,便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測對方。相反,對方把姿態放得很低,又會想,他要不是冤枉的,何必這么委屈。 不管真相如何,康王世子這么著,已經握住了主動權。 440章 問幾句 街角的馬車上,池韞磕著花生,看著正陽門前的康王世子。 “他們可真會做戲!”一旁的絮兒憤憤不平地說。 池韞笑道:“要是這么點事都應對不來,才叫奇怪?!?/br> 絮兒好奇地問:“小姐,您有什么辦法?” 雖然府里改了稱呼,可沒人的時候,她還是習慣這么叫。 池韞剝著花生殼:“先等等?!?/br> 等什么?絮兒不明白。 不多時,皇帝派人出來了。 那內侍十分恭敬,對著康王世子低頭哈腰,連連作揖。 然而康王世子態度堅決,大聲道:“胡公公,此事是我有錯在先,便是陛下不罰,我也必須自罰?!?/br> 說著,他大聲喝令侍衛:“繼續!” 侍衛當即揚起手中荊條,抽了上去。 “啪!”康王世子背上,又添上了一條紅痕。 胡恩嚇了一跳,苦著臉道:“世子爺,陛下沒有怪罪您。這件事如今還沒找著證據,您這不是讓陛下為難嗎?” 康王世子卻道:“我來請罪,正是不想叫陛下為難。陛下顧念血rou親情,我又豈能叫陛下受人非議?胡公公,你且回去吧!在受到應有的懲罰之前,我是不會起來的?!?/br> 他直挺挺地跪著,喊道:“打!” “啪!”荊條又是一抽。 眼見康王世子后背一條條紅痕交錯,有的甚至滲出血來,圍觀人群的風向隱隱變了。 “這是真打呢!看來是真心請罪了?!?/br> “是??!又跪又打,就連陛下派人來勸,都沒收手,不是做樣子??!” “說起來,這樁案子根本沒有真憑實據,對吧?怎么就一定是康王世子做的?” “這不是他嫌疑最大嗎?” “嫌疑最大,就一定是真兇嗎?若是如此,官府辦案也不需要證據了?!?/br> “沒錯。他們家要是幕后真兇的話,也不會自己嚷嚷出來了?!?/br> 絮兒聽得著急,說道:“小姐,再這么下去,百姓都要相信了!” 池韞仍然很淡定:“沒事,應該快來了?!?/br> 快來了?誰? 絮兒一頭霧水,伸長脖子四處張望。 過了會兒,車壁被人敲了一下。 絮兒急忙探出頭,驚訝地喊出聲:“表公子?” 站在外頭的,是韓二舅家的表哥韓齊。 韓齊摸了摸腦袋,憨憨地問:“表妹在嗎?” 絮兒挑起簾子,就見池韞坐在車中,向他含笑點頭:“三表哥?!?/br> 正陽門外正熱鬧,沒有人留意這里的情形。 只聽池韞問:“來了嗎?” 韓齊連忙點頭:“池二表弟叫我來問,是不是現在過來?” 池韞答道:“差不多了?!?/br> 韓齊應了一聲,轉頭走了。 絮兒莫名其妙,扭頭問:“小姐,二公子要做什么?” “等會兒就知道了?!避嚭熥臃畔聛?,池韞又剝起了花生。 另一邊。 “常相,怎么辦?”有官員問道。 常庸沒說話,一群人心情都不太好。 承元宮埋藥案陷入了僵局,樓晏劍走偏鋒姑且算是打開了一條口子,哪知道康王府這么狠,來這么一出。 如果今天的事不好好解決,這樁案子就沒法再查下去了。大庭廣眾,叫康王府脫開去,就是往他們臉上扇巴掌,叫朝廷顏面無存。 “樓通政呢?”常庸問。 眾人互相看了看,一個通政司的官員答道:“樓大人一早去靈山縣了?!?/br> 常庸擰緊眉頭。 偏偏今天去了靈山縣?他到底是故意躲開,把爛攤子留給自己收拾,還是真的湊巧? 眼見百姓們的情緒被帶動,袁彰出列了。 “常相?!彼埵?,“不如下官去勸說一二吧?這么下去,不是個事?!?/br> 常庸意外。 這個袁彰平日滑不溜手,今天居然主動出面?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 不過,他肯出面,是件好事。 袁相爺口才犀利,定能將康王世子給請回去。 常庸才要應允,耳邊忽然傳來驚呼聲,有人喊道:“快看,那邊!” 雜亂的腳步聲響起,顯然來了一大群人。莫不是出動差役或者侍衛了吧?這可不好,會把事情鬧大…… 等等,這是什么情況? 眾官員抬目望去,就見正陽門大街上出現了一群學子。他們個個穿著文士袍,有秀才的,也有舉人的,腳步快而不亂,很快到了近前。 常庸心中一沉,想起去年見過的一幕,和今日何其像?該不會…… “諸位鄉親父老,勞煩讓讓,我們要跟康王世子說幾句話。老丈您站穩了,這位大姐小心……” 學子們喊聲雖高,然而態度禮貌,言語客氣,一路走來,圍觀的人群不由分開,給他們讓出一條路,一直到橋邊。 正在挨抽的康王世子忽然察覺到氣氛變化,心中納悶。 學子們已經停下了,隔著橋看著那頭的康王世子。 為首的一名學子喊道:“康王世子,我等來自京城各大書院,今日在學會上,忽然聽聞世子負荊自罰,特來一見?!?/br> 康王世子急忙回頭看去,果然瞧見一大群學子,心中便是一喜。 難道這些學子聽說了他的行為,來為他助膽?很有可能啊,這些讀書人,不就喜歡負荊請罪這一套嗎? “原來是諸位才子,請恕本世子現在不便見禮?!彼呗暬氐?。 “無妨?!蹦菍W子應道,“我們有幾句話想問世子,您能說,我們能聽,不必見禮?!?/br> 這是塑造形象的好機會,康王世子馬上答道:“好!諸位請說?!?/br> 這學子點點頭,喊出第一個問題:“聽說世子今日負荊,為的請罪,敢問是何罪?” 康王世子心道,這問題容易,便把剛才三句話重復了一遍。 學子們湊在一起,小聲說了幾句話,為首的那個接著喊道:“罪一,世子自稱輕忽職守的,可是政事堂協同大理寺、刑部在查的那樁案子?” 康王世子答了是。 那邊又問:“罪二,被世子推托的樓大人,可是負責此案的官員?” 康王世子仍舊答了是。 學子們繼續問:“罪三,世子的父祖,可是陛下的生身父祖?” 康王世子意識到不對了,然而學子們又重復了一遍,偏偏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