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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一代代的傳承,或許會凋零,但永不斷絕的傳承?!?/br> 說到這里,皇帝微有動容。 這是在借事喻理,為他正視聽?話倒是好聽,可是,大家聽不進去吧? 這樣想著,就見大長公主站了起來。 “陛下,本宮潛居朝芳宮三年,知道外頭總有人說您的閑話。先帝和先太子的逝去,本宮悲痛欲絕。但是,就像阿韞說的,世事無常,這花都已經落了,有什么辦法呢?人要往前看,皇兄這一輩子,勤政愛民,為了帝國嘔心瀝血,他臨走前,將天下交到陛下手里,本宮就會一力幫您維護!誰再說您的閑話,就是跟本宮過不去!” 最后一句話擲地有聲,目光冷冷掃過殿內眾人。 皇帝聽到這里,終于明白過來了。 最重要的,不在于理正不正,而在于說話的人是誰。 池韞那么說,只是好聽而已。換成大長公主,這分量就不輕了。 原來是姑母,特意在這樣的場合,為他張目。 有了今天這一出,以后誰還敢說他得位不正,因為心虛,逼姑母退居朝芳宮? 皇帝感激涕零,心情激蕩,不禁取了酒,向大長公主:“姑母慈愛,為侄兒正視聽,朕定當繼承先帝遺志,為大舜綿延國祚?!?/br> 大長公主順勢舉起酒杯,恭聲道:“陛下萬壽千秋,大舜國祚綿延?!?/br> 皇室宗親、王侯勛貴、文武百官,在這一刻都起身舉杯,高聲祝詞:“陛下萬壽千秋,大舜國祚綿延?!?/br> 外國使節們見此情形,哪還有疑問,急忙跟著祝賀。 內外上下,共飲此杯。 皇帝笑著落座,池韞松了口氣,向弟子們擺了擺手,趕緊帶著花盆走人。 回到偏殿,凌陽真人的臉立刻拉了下來。 “這是怎么回事?花怎么會謝?” 弟子們戰戰兢兢,為首的怯生生地道:“師父,我、我出門前看過,開得好好的,絕對沒有問題!” 其他幾個跟著點頭。 她們一人負責一盆花,都是檢查過才上車的。 池韞另拿一瓶花露,驅走了蜜蜂,仔細辨別了土壤,問道:“凌陽師叔,你瞧這是不是被人澆了什么東西?” 凌陽真人湊過去,捏起一撮土,仔細聞了聞。 一股帶著腐蝕氣味的酸味沖鼻而來。 果然被人澆了藥水。 弟子們大吃一驚。 “師父!我敢保證,出門的時候絕對沒有。這是萬壽節上用的,我們一直很小心?!?/br> “你的意思是,出了門才被人澆的?”池韞問。 那弟子遲疑著點頭:“應該是吧?” “這些花,剛才有離開你們的視線嗎?” 弟子們互視,面露猶豫。 “看你們這樣子,不能保證沒被別人碰過?!?/br> 有弟子帶著哭音道:“我、我剛才去了一趟茅房?!?/br> 另外幾個互視,好幾個怯怯應道:“我也是……” “我沒去茅房,但是到外頭看了一下樂人?!?/br> 行了,那就是在宮里出的問題。 池韞眉頭微皺,問凌陽真人:“凌陽師叔,你在宮里有仇人嗎?” 凌陽真人百思不得其解:“沒有??!我進宮講經,也都是與人為善,哪怕宮女內侍,都不得罪?!?/br> “不、不對?!彼牡茏有÷暤?,“師父,您得罪過一個人?!?/br> 凌陽真人看向她:“誰?為師怎么不記得?” 這弟子道:“您是沒得罪過宮女內侍,可您得罪了主子??!” 凌陽真人倒抽一口涼氣。 對??!她是因為什么做小伏低?因為差事沒辦好,宮里對她生了不滿,失去了靠山。 可是…… “不至于吧?”凌陽真人喃喃道,“若真是娘娘,直接下旨懲戒都行,何必這樣?” 池韞看著她:“你說的,是不是靈秀宮?” 凌陽真人瞥了她一眼,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池韞點了點頭:“我明白了?!?/br> 凌陽真人警惕地看著她:“師侄,你明白了什么?” 池韞笑瞇瞇:“假如今天真的出了事,我們都會被關起來吧?義母不會不管我,但不一定會管你。到時候,如果有人能撈你出來,你是不是就會對她死心塌地?” 316章 我幫你罵 朝芳宮眾人退下去的時候,玉妃抿了一口果酒。 “玉妃jiejie看起來興致不高??!”坐在她身后的一個美人,覷著她的臉色道。 玉妃神情淡淡,回道:“高meimei說哪里話?陛下誕辰,自然是大喜的日子?!?/br> 高美人倒是乖覺,立刻認錯:“是我說錯了,玉妃jiejie莫怪?!?/br> 玉妃聽得身后傳來對話,卻是另一個美人跟她說話。 “你還對她這么客氣干什么?都已經失寵了,還擺架子呢?!?/br> “meimei別這么說,玉妃jiejie位份高于我們,理應禮讓的?!?/br> 那美人卻冷笑一聲:“高jiejie是擔心,以后她會復寵吧?怎么可能呢?陛下都已經一個多月不搭理她了,想來已經膩了?!?/br> 高美人呵呵笑了兩聲,沒接話。 卻聽她繼續說道:“論樣貌,宮里多少人比她強。說才華,不就會寫寫字品品茶嗎?真是奇了怪了,玉家小姐偌大的名聲,見著真人,怎么就這么水呢?” 玉妃猛地攥住了杯子。 一旁伺候的墜兒,輕呼出聲:“娘娘!” 她面露怒色,想要回頭教訓,卻被玉妃按住了。 “娘娘!”墜兒露出委屈的神情,“她分明故意說給您聽的,真是太過分了,區區一個美人,也敢這樣說三道四?!?/br> 玉妃卻平靜地說:“錦瑟還傷著呢,你可不能再出事?!?/br> 墜兒咬了咬唇,露出悲憤的神情。 眼見皇后那邊看過來,似乎對此處的動靜有些不滿,玉妃輕聲說:“快點收了,今兒是大喜的日子,要笑?!?/br> 墜兒擠出笑容來。 “這就對了,倒酒?!?/br> “是,娘娘?!?/br> 玉妃神情自若,大家說笑就微笑,大家鼓掌就跟著鼓掌。 皇后身邊始終有人獻殷勤,宸妃置身事外,柳婕妤那里分外熱鬧。 她有點想笑。 原來不受寵是這種感覺嗎?可有可無。以前從來沒有遇到過的勾心斗角,全都找上門來了。 這就是后宮??! 果然是她太天真了啊。 可惜剛才…… 各處獻完賀禮,宴席開始了。 宗親權貴和文武百官,一邊欣賞歌舞百戲,一邊飲宴。 池韞跟著內侍進入正殿,坐到大長公主身邊。 大長公主低聲問:“怎么回事?” “凌陽師叔不小心,已經沒事了?!彼凳镜卣A讼卵?。 大長公主點點頭,便不再提起。 現在不便說,那就以后再說。反正誰干的,總會查清的。 旁邊的壽安郡主,見狀笑道:“瞧你們母女倆,才分開這么一會兒,就這么黏糊?!?/br> 大長公主側頭一笑,說道:“本宮這輩子,子女緣薄,本以為要孤獨終老了,哪想到突然得了這么個乖女兒,可不得好好疼著?” 壽安郡主取笑:“瞧你疼女兒的勁,我家阿琦都要嫌棄我了?!?/br> “母親!”坐在她身邊的西亭侯府三小姐章琦,不依地喚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