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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襄王府十幾年,請問,王府有舊人奇怪嗎?” 當然不。身為北襄王府四公子,有自己的心腹才是正常的。 “下官早與北襄王反目,只要我與太妃聯系,不管說的什么,想必北襄王都會認為,是妖言蠱惑吧?” 眾臣中,凡有與兄弟不睦的,都忍不住點頭。 可不是嗎?自己在老太太面前多說幾句,兄弟就認為自己在騙老太太。 樓晏轉過來:“如此,余大人所說的勾結舊人、妖言蠱惑,好像也算不上什么證據??!” 余大人沒再說話,馮御史卻是不忿,喝道:“照你這么說,你們竟是一點錯也沒有了?” 樓晏淡淡道:“馮大人記性不太好??!該下官認的罪,剛才下官不是認了嗎?” 嗯,他認的罪只有隱瞞不報…… 馮御史氣炸:“樓晏!你避重就輕!” 樓晏平靜以對:“馮大人這是講不過道理,就開始撒潑了嗎?” 這個詞一說出來,無異把他跟市井潑婦對等,馮御史大怒:“胡言亂語!” 他轉過身,面對皇帝。 “陛下!微臣請查樓晏五大罪。其一,對兄長不義。北襄王生為長子,幼立世子,為北襄無可爭議的繼承人,樓晏身為幼弟,無理無據,圖謀王爵,與兄長反目,見利而忘義?!?/br> “其二,對父母不孝。當年,北襄老王爺尸骨未寒,他于靈前向兄長發難,全然不顧亡父體面。如今更是鼓動北襄太妃,叫寡母千里奔波,為人所疑?!?/br> “其三,對君王不敬。陛下于他危難之時,予他立身之地,他卻不思還報,做出這等叫人見疑之事,包藏禍心!” “其四,貪財受賄。樓晏任刑部郎中時期,手中每過案件,必截留錢財,受害者數不勝數?!?/br> “其五,挑撥媚上。利用陛下的信任,屢屢搬弄是非,令陛下遠離賢臣?!?/br> 馮御史俯身下拜:“此五大罪,不嚴懲不足以正視聽,請陛下下旨徹查!” 隨著他一句句說來,臣子們的神情越來越驚愕。 自打樓晏入京,沒少被彈劾,但根本不影響他官運亨通。 還以為,今天只是日常撕一撕,他居然還整出五大罪來了,這是來真的? 袁相爺抬起眼皮,瞟了眼場中幾人,又瞄了眼首相常庸,暗自思索。 這馮御史背后,站的是誰? 北襄王嗎? 皇帝很煩,皺眉問道:“樓晏,你有什么話說?” 樓晏正要開口,卻聽外頭響起一個中氣十足的女聲。 “陛下!北襄太妃霍如丹等候覲見!” …… 片刻前,蕭達守在殿外,聽著里頭飄出來的聲音,暗自冷笑。 就憑樓四干的那些事,豈止他們看不順眼? 世子說的沒錯,用不著急著出手,自有別人沖在前頭。 不如養精蓄銳,抓到把柄,再一擊必中。 “讓開!就憑你們,也敢攔我的去路?” 蕭達聽得聲音,轉頭看去,心中一驚。 誰把她放進宮門的? 不等他細想,北襄太妃已經大步而來。 她站到蕭達面前,頤指氣使:“我要面圣,你去通報!” 自從當了禁軍統領,蕭達還真沒這么被人呼喝過。 北襄太妃,品級再高,也不能這么對他一個手掌兵權的重臣吧? 蕭達抱了抱拳,回道:“太妃娘娘,殿內正在朝議,您要面圣,請到一旁稍候?!?/br> 北襄太妃挑了挑眉,說道:“你就是禁軍副統領蕭達?跟本太妃說這種話,你莫不是個傻子吧?” 蕭達一愣,沒跟北襄太妃打過交道的他,一時吃不住這風格。 她什么意思?當面罵人? 卻聽北襄太妃道:“要是朝議結束,我還面個什么圣?既然你不去通報,那就滾開!” 她揮臂一甩,沖著大殿高聲喊道:“陛下!北襄太妃霍如丹等候覲見!” 269章 有道理個頭 殿內沉默一瞬,皇帝發話“傳?!?/br> 北襄太妃得了允準,示威似的瞟了蕭達一眼,昂首闊步進了殿。 “臣妾參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br> 皇帝神情平和“平身?!?/br> “謝陛下?!?/br> 走完了程序,北襄太妃率先發難“陛下,聽說有人參臣婦私自回京,居心不良,臣婦不敢擔這個罪名,故而前來自辯,懇請陛下允準?!?/br> 袁相爺不禁瞥了她一眼,暗自思忖。 這朝會才開始多久,她就聽說了?從宮門走過來都要不少時間??磥碓缇土系?,今天會有人拿這事做文章。 皇帝聞言松了口氣。 他不想搭理這事,偏偏馮御史咬著不放。 北襄太妃自己出面,那就再好不過了,讓他們自己吵個結果出來。 “嗯,樓氏為我大舜立下汗馬功勞,太妃也曾親上前線,自辯是應該的?!?/br> “謝陛下?!?/br> 北襄太妃施完禮,起身跟樓晏對了個眼神,便瞟過眾臣,開口“是誰參本太妃來著?自己站出來亮亮相!” “……” 馮御史臉皮抖了兩下。 聽聽,這是什么語氣?什么神情?她以為這是什么地方?一個婦人,總在軍中打混,果然不像話! 他昂首邁出兩步,高傲地拱了拱手“下官馮昌,領御史之職?!?/br> 北襄太妃上下打量他“就是你參本太妃的?說說,你都參了什么?” 馮御史哼了聲,將奏本交給內侍來念。 北襄太妃一邊聽一邊點頭。 “哦,本太妃懂了。明著是參我,其實是告我兒子,對吧?你早說嘛,我這大清早起來,又是梳妝又是穿禮服,很累的好不好?” “……” 馮御史莫名其妙,這個北襄太妃什么意思?告她兒子跟告她不是一件事嗎?難不成知道是告兒子,她就不來了? 卻聽北襄太妃道“既然你告的是我兒子,那私自進京什么的,你也覺得不重要,是吧?馮御史,我瞧你一臉兇相,倒是挺明白事理的?!?/br> 等下,他怎么就明白事理了? 不是!他哪里一臉兇相了,說事就說事,怎么攻擊人的長相呢? ——也不對!他當然明白事理,但不是個事理! 馮御史腦子打結,這個北襄太妃,才來這么一會兒,說了這么幾句話,就把他的步調全打亂了。 他繃著臉說“太妃娘娘,你私自進京怎么就不重要了?下官可沒這么說?!?/br> “是嗎?”北襄太妃劈手奪過奏本,一邊瞟一邊抖,“既然很重要,怎么你這五條罪,每一條都在針對我兒子?跑路的人是我又不是他。本太妃是個舞刀弄槍的粗人,搞不明白里頭的關聯,就覺得這好像是你們文人說的借題發揮??!” “……”馮御史告訴自己,不能跟婦人一般見識,這北襄太妃,怕是故意來攪局的,要是跟她吵起來,說不準正中人家下懷。 忍!要條理有據地把她駁到啞口無言! 馮御史嚴聲說道“既然太妃娘娘不明白,那下官就來說一說!” 北襄太妃笑瞇瞇“好??!本太妃洗耳恭聽!” 馮御史向上頭拱拱手,擺開架勢道“要說起這件事的源頭,便是三年前。北襄老王爺遇刺身故,因而引發了王爵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