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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算來也不過太子和宜安王二人。 那天的宜安王,和平時很不一樣。 聽她打過招呼,只嗯了一聲。 她覺得不對勁,便想盡快收拾了回去。 就在她出門的時候,手腕被拽住了,然后拖到了書架后。 她君子六藝學得很好,打小練習騎射,手臂很有力氣。但宜安王好像受了很大的刺激,將她按得死死的。 “郡王殿下,”她壓著聲音,“請理智一點,我要是喊出聲,我們誰都不好看?!?/br> 聽得這句,宜安王才稍稍松了手勁,但還是制著她不讓走。 “重華,”他眼睛通紅,盯著她問,“你真的要當太子妃嗎?” 她平靜地回答:“這件事,你得問我祖父去?!?/br> 宜安王這樣子,她如果否認了,會給他希望,而如果承認了,又會刺激他。一旦失去理智,做出更過激的事,倒霉的還是她。 所以,最好態度平和,讓他冷靜下來。 果然,見她表情和語氣和往日沒有什么不同,宜安王也沒那么激動了。 他接著問:“你喜歡太子哥哥嗎?” 她答道:“太子殿下是個好哥哥,不管對郡王而言,還是對我而言?!?/br> 宜安王眼睛一亮,追問:“所以,你只是把他當兄長?” 不等她回答,他又接下去:“那你快拒絕提親,再這樣下去,我要瘋了。天天看著那些人進進出出,喜氣洋洋地討論你們的婚事,我都要忍不住跟他吵架了?!?/br> 她深吸一口氣,試圖安撫他的情緒:“郡王殿下,有什么事,我們明天再說,好不好?” 但宜安王拒絕了。 “不行!你先答應我,拒絕這樁婚事。你知道的,我……我……” “殿下!”她打斷他的話,“婚事終究要長輩做主的,如果你覺得不好,那明天找我祖父好好說,行嗎?” 他目光游移,似乎松動了,可最后還是道:“先生向來不會勉強你,只要你拒絕,先生一定會順你心意的?!?/br> “……”眼見宜安王鉆了牛角尖,她只能道,“殿下,這事沒有這么急,現下只是個提議,祖父還在考慮。何況,祖父并不希望我嫁入皇家,你知道我不喜歡勾心斗角,也不喜歡繁文縟節,成為皇家的媳婦太麻煩了?!?/br> 宜安王的情緒終于緩和下來。 她趁機抽回手,退了一步。 不等她找借口離開,宜安王又開口了:“重華,我知道我不如太子哥哥,但是有一件事,我一定比他強。如果……你嫁給我,我會比他待你好。他是太子,以后還會成為皇帝,哪怕再敬重你,也會有別的女人。但我可以只要你,一心一意,永遠只有你?!?/br> 終于說出口了,他也放開了:“你拒絕了這樁婚事,再等一段時間,冷一冷,我再叫父王來提親。等我們成了親,就去我的封地好不好?在那里,誰也管不了我們……” 說著以后的生活,宜安王眼里閃動著喜悅,甚至露出笑來。 她卻在心里暗叫不妙。 他這樣,顯然魔障了,不管她是拒絕還是離開,都有可能刺激他。 現在只能希望別人過來,打破兩人獨處的情境,將他拉回現實。 錦瑟呢?不是應該來叫她用飯了嗎? 焦急中,書齋的門突然推開,打斷了宜安王的迷思。 他立刻將她抓到身邊,捂著嘴躲藏起來。 來人并不是錦瑟。 那人穿的是書院的衣袍,長長的青色衣擺,拂過書架。 他好像是來找書的,走到一方書架前,忽然發現了什么,低頭看過去。 “郡王殿下,您還沒回去嗎?” 宜安王這才發現,慌亂間,他的衣擺夾在了書架上。 他不得不放開她,慢慢從書架后面出來。 “樓四,是你??!” 樓晏的聲音一如往常:“是啊,先生叫我明天交一篇策論,只能晚上多費功夫了?!?/br> “哦……” 宜安王站在一旁。 樓晏抽出一本書,翻看了一會兒,發現他還沒走,就問:“郡王殿下呢?也要找書嗎?” 宜安王不想走,玉重華還藏在后面,他想等樓晏走了再說。 可聽樓晏這意思,今晚就要寫出那篇策論來,怕是要熬到半夜。 這時,外頭傳來聲音。 “郡王殿下,郡王殿下!” “你們快找找,郡王殿下哪里去了,太子殿下問呢!” 樓晏便看著他。 宜安王無法,只得對他笑了笑,出了書齋。 “我在這里?!?/br> 過了一會兒,外面終于安靜下來。 樓晏丟下手里的書,繞到書架后面。 角落的陰影里,她抱著膝縮在那里。 “你還好吧?”他問。 她其實覺得沒什么,被愛慕者表白而已,也不是 第一回了。而且她應對得很好,宜安王并沒有做過激的事,甚至稱不上驚嚇。 可是,在樓晏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忽然眼淚就涌了出來。 069章 只是一個名字 沒過多久,無涯海閣遭了海盜。 那天夜里,她從睡夢中驚醒,發現書院已經被包圍了。 她跟著祖父抵御海盜。 然而力所不及,祖父中箭身亡,而她跌入海中。 再醒來,時光已經流逝了三年。 …… 想到剛才錦瑟的樣子,池韞一陣反胃,捂著嘴干嘔了兩聲。 樓晏默默地掏出手帕遞過去。 她擺擺手,轉身靠在樹干上。 見她臉色難看,樓晏低聲說:“她就算裝得再像,也不是那個人?!?/br> 得知“玉重華”入宮為妃的時候,他也憤怒過。 她都已經死了,為什么不能清清白白地隨風而逝? 非要玷污這個名字嗎? 后來他想開了。 重要的不是名字,而是人。 就比如,她現在出現了,哪怕有著完全不同的相貌,和一點也不相干的身份,他還是認出了相同的靈魂。 而那位玉妃娘娘,哪怕畫著一樣的妝容,擺出同樣的姿態,還是讓他覺得無比陌生。 玉重華,不過是個名字。 誰都可以叫,但只有一個她。 池韞搖了搖頭,不欲多說:“我想先回去休息?!?/br> 樓晏沒再多說,只點點頭:“走吧?!?/br> 這或許是逼迫她承認身份的最佳時機,但他覺得并不必要。 關于池大小姐的事,他已經在這段時間里查清了。 想來便是撞柱的時候,換了魂魄。 人間流年,過去了三個寒暑,可于她而言,不過是閉眼睜眼。 在完全陌生的身體里醒過來,她還需要時間適應,就乍然得知這些變化。 即將訂親的未婚夫死了,曾經對她施以強迫的人成了皇帝,而親如姐妹的人竟封了皇妃。 那本該是比他更值得信任的人。 此時她必然心情激蕩,無法平靜。 何況,她承不承認,又有什么要緊? 他知道是,那就行了。 兩人默不作聲,一路再沒說話。 回到住處,池韞回身施禮:“多謝?!?/br> 樓晏看著她往里走,單薄的身軀仿佛一陣風就會吹走。 他心中一動,叫住她:“等等?!?/br> 池韞回過身。 一只竹哨迎面擲來。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