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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什么就是什么。 當即反口譏道:“大哥知道要訓誡就好,二妹也不是第一天這樣了,哪家千金小姐,張口就說長姐的不是?幸好沒跟俞家結成親?!?/br> 池琰惱道:“你這又是當哥哥的樣子了?嘲笑meimei被退親?” 池璋嗤笑:“大哥,我哪是嘲笑meimei被退親?主動退親的分明是我們的meimei!這干別人什么事?” 他在“我們的meimei”幾個字上咬了重音,提醒池琰,這婚事是池韞的,不是池妤的。搶別人東西別搶成習慣,池妤連被退親的資格都沒有。 池琰勃然大怒:“你什么意思?” 兄弟倆聲音一個比一個大,也吵了起來。 池妤池嫣跟著幫腔,里里外外鬧成一團。 惹得仆役們,又是勸架,又是護主,亂哄哄的,如同一鍋沸騰的粥。 而引發這一切的池韞,已經回了熙和院。 “大小姐!”和露、倚云迎上來。 池韞在她們的服侍下,更衣凈面洗手。 “呀,小姐的手怎么了?”和露叫了起來。 池韞低下頭,才看到手腕那里一片紫紅。 她皺了皺眉。 這是樓晏先前扭的吧?下手可真重。 “沒事,路上撞了一下?!?/br> “怎么就撞成這樣了?小姐疼不疼?” 大夫人丁氏聽得聲音,過來看了看情況,說道:“沒事,去拿藥油來揉一揉,明天就會散的?!?/br> 她看著池韞的目光,若有所思。 待揉完了藥油,叫丫頭們去做事,屋里只剩下兩個人。 “阿韞,接下來你有什么打算?” 池韞平靜地飲著茶:“夫人說的是哪方面?” 丁氏道:“你說要為師父守孝,那婚事最起碼要擱置一年。如今家里亂糟糟的,分家的事,二房三房怕是要吵上一段時間,沒個清凈。你要不要出去躲一躲?” 池韞抬頭看著她:“阿韞才回家不久,也不認識什么親戚長輩,沒地方躲呀?!?/br> “有的?!倍∈险f,“朝芳宮不是你的師門嗎?你回去住一陣,想必她們不會有意見?!?/br> 028章 朝芳宮 池大小姐留下的記憶很模糊。 只記得,凌云真人帶她離開京城,九年間一直沒有回來。 直到自己身體不好了,才領著徒弟匆匆回京。 可她到底沒能撐到京城,路上就發病亡故了。 倘若凌云真人好端端地回來,池大小姐想必就能順心如意。 畢竟,她是朝芳宮的大弟子,一位修行精深的高人。當初池老太爺都對她客客氣氣的,二房哪里敢在她面前作妖。 可惜,凌云真人沒回來,池大小姐自己也不爭氣。 本事沒學會多少,脾氣倒是不小。 二房屢屢撩撥,屢屢得手。最后羞憤難當,撞柱想嚇唬一下別人,誰知道弄假成真。 這才有了現在的池韞。 至于朝芳宮,池大小姐只去過一次,便是送歸凌云真人骨灰的時候。 她一心回家,拜見過住持就離開了,此后再無聯系。 大夫人丁氏繼續道:“分家的事,你不必太費心。你二叔二嬸掌著產業,那些掌柜伙計全是他們的心腹,你一時沒人可以替換,即便有了文書,短期內也無法接手?,F下能見到的,無非就是賬上那些錢?!?/br> 池韞點點頭。 這是實話,以前的大夫人可不會跟她說得這么透徹。 她這算是經過考驗了嗎? “退親這事,你做得很好。池家已經敗落,俞家卻如日中天,不堪匹配。占著這門親事,對你沒有任何好處,還會得罪俞家?,F下退了親,反倒讓俞家欠你一份人情,日后總有用得著的時候?!?/br> 池韞笑笑,不以為意。 她不是池大小姐,不在意什么婚事,退婚只是順勢而為,也不想著俞家的人情。 俞家,雖然比二房要臉,可言而無信,也不是君子所為。 池大小姐是不通人情,不是本性惡毒。 倘若俞家有心,不要偏聽二房的,好好引導,也能教得起來。 縱容二房換人,難道他們想不到池大小姐會是什么處境? “現在俞家說你貞孝,名聲算是洗干凈了。待過了這一年,再給你議親便可。只是,池家如今這樣,你又無父無母,難有好親事。想沾光,只能去沾朝芳宮的光?!?/br> 丁氏慢慢說道:“你不要以為,朝芳宮就是一間宮觀。它歸皇家所有,驪陽大長公主還在那里修行。你是凌云真人的弟子,只要別人記得這個身份,便不會看輕了你?!?/br> 池韞聽懂了丁氏的好意,但,她不明白…… “夫人為何叫我離開池家?”她注視著丁氏,“這里,有什么不好待的嗎?” 丁氏淡淡地笑:“沒什么不好,是朝芳宮更好?!?/br> 視線交匯,兩人都沒有退避。 片刻后,池韞點點頭:“夫人的意思,我明白了?!?/br> 丁氏起身:“你要帶什么,慢慢收拾起來。朝芳宮那邊,我先去個信?!?/br> “是?!?/br> 池韞施禮,目送她出了屋子。 雖然不清楚丁氏的意圖,但看起來,她不像有歹意。 方才說的話,句句在理。 池大小姐再留在池家,議不到什么好親事。 反倒去朝芳宮,說不定會有另一條路。 …… 鐘磬一聲長吟,朝芳宮光鮮亮麗的大殿里,一群女冠停下誦經,抬頭看過去。 上首坐著一位中年坤道,四十來歲,膚色紅潤,面容含笑。 她道:“晚課結束,都去用飯吧?!?/br> 女冠們露出歡喜的神情,施過道禮,魚貫退下。 此時卻有一名年輕女冠逆著人流,匆匆進了大殿。 “師父?!彼暗?。 坤道神色不動,只皺了皺眉。 年輕女冠忙收住腳步,整了整儀容,走過去。 “師父,池家派人送了口信?!?/br> 坤道抬起眼皮。 年輕女冠回道:“就是師伯那個弟子,她家里?!?/br> 坤道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說什么?” “說她要為師伯守孝,來觀中修行?!?/br> 坤道眉頭輕輕一抬,重復:“守孝?修行?” “師父你也覺得怪怪的,對吧?”年輕女冠找到了認同,“她回來的時候,可瞧不上我們,一副急著回去當大小姐的樣子,怎么忽然就要回來修行了?” 坤道凝神不語。 年輕女冠仿佛受到了鼓勵,繼續說下去:“徒兒打聽了,聽說她跟俞家退了親,家里又鬧著分家。該不會現在想起咱們的好處,想來沾大長公主的光吧?要不咱們拒了?她都沒在觀里住過一天,現在師伯都不在了,憑什么讓她來?” 坤道瞥過去:“憑什么拒了?她是正式入了門的,名字還記在弟子名冊上?!?/br> 年輕女冠啞然,猶猶豫豫地問:“那就讓她來?可是,觀里多了個外人,好不舒服?!?/br> 坤道淡淡道:“來就來吧,她到底沒出家,不過給間院子住罷了?!?/br> 朝芳宮這么大,又不是住不起。 大長公主的光,也不是想沾就能沾的。 …… 刑部衙門。 樓晏一邊進屋,一邊還在擦手。 他討厭別人的碰觸。 或許是生來嗅覺靈敏,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