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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搬了,之前在城東看了一處房子,”高建峰說,“先交了定金,過完年再簽合同去?!?/br>高志遠心下稍安:“城東啊,離家更遠了,你就沒打算搬回來???”高建峰搖了下頭:“你都住校了,家里留給人家夫妻二人世界去吧,我住城東以后去公司更方便?!?/br>高志遠一笑:“那你……夏天哥還得再找租客了?!?/br>高建峰心無旁騖地打著方向盤:“他也搬,我們倆一塊看的城東的房子?!?/br>什么?還要住一起?高志遠認為事態嚴重:“你倆……這樣,是不是走得有點太近了?”高建峰剛好踩了一腳剎車,這一下太配合了,就跟心里有鬼似的,但他坦蕩慣了,何況高志遠這話原本也沒錯,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想,他說服自己和夏天在一起,那對于家里人,他不會隱瞞。等到變成綠燈,他邊掛檔邊說:“是,我可能對他有好感,現在還屬于確定感覺的階段,我不知道這么說,你能接受么?”不、太、能!高志遠從夏天單相思他哥的震驚中還沒復原,立刻就被拉到另一道晴天霹靂中,而且,簡直堪稱是霹靂級別的震驚!跨世紀的新新少年,其實并不會對同性相愛抱有傳統偏見,他也看過類似的書籍和電影,自認完全能夠理解,可那種理解實際上是內外有別的,朋友、同學,誰愿意走這條路,他都可以大大方方說聲祝福的話,然而涉及到親哥哥,他覺得自己做不到坦然接納。“你是不是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高志遠皺著眉說,“如果你沒想好,就不要給人家希望,你知道,對方有可能陷得比你早、比你深,是你想不到的深嗎?”高建峰聽得有點懵,他一直覺得情愫應該是從這次他回來之后才萌發的,夏天挑的頭,當然那是因為他一直清楚自己的性向,至于其他的,哪來什么更深、更早?純粹像是危言聳聽嘛!他不在意地笑笑:“這都哪跟哪啊,你是看多了,打算自己編一個?”高志遠無語地瞪著他,這種人一向最愛粉飾太平——只要大家都好,他也就心安理得覺得挺好,不下點猛藥,根本就不足以叫醒他。“看來你不知道的還挺多,自己找找看吧,答案就在你眼前,我希望你看過之后當斷則斷,如果負擔不起別人的深情,就別再沾纏?!备咧具h有些義憤地說,“你和人家不一樣,你還有父母家人、朋友,現在還多了份社會責任,上個月登出采訪你的那份青年日報,一直都在家里最醒目的位置放著,老高假裝不在意,但時不時還會一個人偷偷地看?!?/br>高建峰默默聽著,跟著一腳剎車,停在了大院門口。怎么突然就被這小子給義正嚴辭地教育了?語氣還那么篤定?他是知道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秘密?高建峰一臉納悶地想,這祖宗真是長大了,成精速度提前,心思越來越深不可測了。作者有話要說: 鑒于JJ最近時不常大抽,早更一發吧,然后要去醫院了,明天爭取不遲到,遲到會打招呼。其實....真的要搞事情了,你們都看出來了吧,夏同學多年良苦用心,就快昭然若揭了第49章“你為什么喜歡一個人,因為什么對他感興趣?如果只是因為在一起相處時間長了,那你為什么不找個女的一起相處試試看?你連嘗試都沒做過,怎么就認定自己能打破公序良俗去喜歡一個男人?”“如果你將來后悔怎么辦?還來得及么,不怕傷人太深?你不希望生命里再出現一個王安吧?”這都是些什么狗屁邏輯和狗屁比喻!高建峰騰地從床上坐起來,起得猛了,腰被扭了一下,泛起一陣隱痛。原本對這些話沒太在意,可一睡下,高志遠一句接一句的質問,就開始在腦子里縈繞不散,小屁孩懂什么?他高建峰從不怕別人的眼光,要連這點能耐都沒有,當年還憑什么在大院子弟里稱雄!當然了,這些并不是重點,夏天可不是王安,脆弱和堅毅,那是完全兩種不同的人,何況他在感情上又沒辜負過王安,那會兒不過是小豆丁,壓根扯不上這些。但夏天是成年人,理智而清醒,特別明白自己要什么。對待感情,雖認真卻也有分寸,明顯沒有投入太深,即便失敗了,他相信夏天很快能抽離出來,再說他們之間也并沒有那么刻骨銘心的情感。高建峰安慰了自己一通,再躺下,卻發現睡不著了。他索性起來開電視催眠,午夜時分的電視,大多雪花一片,他只好去找那些艱深晦澀的歐洲藝術電影打發時間,拉開抽屜,一眼看到的卻是自己演出的那張光盤。聚會那天曾經一閃而過的狐疑又冒了出來——別人手上的錄像都是完整的,只有夏天單獨剪輯了自己的部分,夏天也沒和別人通過信,只跟自己保持了四年不間斷的聯系。四年……日子不長不短,聽上去,有點像是思念……難道他很早以前就喜歡自己了?高建峰想,隨即微微一哂,要點臉吧,能不這么自作多情嗎?以夏天的個性,絕對是想要什么一定會想盡辦法努力得到,迄今為止他有逼過自己,有耍過手段嗎?都沒有吧,充其量不過動點小心思,看上去不溫不火,也沒有多少亟不可待。就這么胡思亂想,不亞于做了一場頭腦風暴,他整個人更精神了,這么下去要一夜無眠,他可不想明天頂著個熊貓眼去公司上班,老腰也受不了整晚不休息,他忽然想起夏天那里有安眠藥,倒了杯水,第一次不請自入地走了進去。窗簾沒拉,有月光傾灑進來,高建峰仗著眼神好,沒開燈,借著那點亮在架子上尋摸,那晚夏天拿的藥瓶他還記得,是一個褐色的小瓷瓶,摸到之后倒出一片,就著水囫圇吞了下去。隨意掃一眼,一面墻的書柜裝得是滿滿當當,這人的量得多大?高建峰不由深感欽佩,順手拿起水杯,一不小心胳膊肘碰到下面一層架子上的書,跟著就是一陣噼里啪啦。架子塞得太滿,一掉就是一排。高建峰終于把燈打開,一本本撿起來,按順序重新碼好,整理的時候,忽然看見架子里層的兩本書間,夾著一個眼熟的信封。信封下方露出來的落款,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那是A大的名字和地址。夏天和